第三千三百六十七章 道別

天罰聖主察覺到蘇子墨眼神中的冷意,解釋道:「蘇道友心中或許有些抵觸,但這也是無奈之舉。」

「一旦眾生無量劫降臨,三千世界破滅,一切生命歸於沉寂,宇宙眾生一樣會死,不僅是聖人,就連我等也無法倖免!」

祖火聖主也點點頭,道:「不錯,我等此舉也是為了挽救三千世界,保留生命火種,延續文明。」

「哈!」

聽聞此言,混世大聖忍不住笑了出來,道:「為了三千世界,然後滅殺眾生?萬族生靈聽了,是不是還要謝恩啊?」

邪主冷冷地說道:「如果這就是三千世界的文明,不要也罷!」

山長深深嘆息一聲,望著五大聖主道:「什麼是三千世界?一個個有血有肉的生命,才是一個真實的三千世界。」

「為了三千世界,就該是為了三千世界中的萬族眾生。」

混世大聖嗤笑一聲,道:「穀神,你還跟他們講道理?這幫人嘴上說得好聽,什麼保留生命火種,說白了,就是想要犧牲萬族眾生,來化解眾生無量劫,保住自己的命!」

寂滅聖主淡淡道:「眾生無量劫降臨,大家都得死,若是先行滅殺眾生,至少我們可以活下來。」

天罰聖主道:「想要化解眾生無量劫,總要付出一些代價。」

大殿中的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聽說眾生無量劫。

聽到『滅殺眾生』在五大聖主的口中說來,竟如此輕巧隨意,心中都升起一陣陣寒意。

他們在五大聖主的眼中,或許連螻蟻都算不上,只不過是一些代價。

「是要付出代價。」

蘇子墨目光冰冷,注視著五大聖主,緩緩道:「但這代價為何要是眾生,而不是你們?你們的命是命,眾生的命就不是命?」

「呵……」

陰陽聖主聞言笑了,道:「蘇道友這話說得有些天真了,我們的命,自然與眾生不同。」

「蘇道友你已經成就大聖,我們都是永生不死的存在,怎可與萬族眾生相提並論。」

祖火聖主目光掠過蝶月,突然道:「唯有化解眾生無量劫,蘇道友才能與自己的道侶永生不死,長相廝守。」

祖火聖主看出蘇子墨對蝶月極為在意,甚至不惜前往三十三天斬殺梵天鬼母為她復仇,才說出這番話。

沒等蘇子墨回應,蝶月便淡淡說道:「如果這種永生,是犧牲萬族眾生換來的,那還是早點死了好。」

蝶月的回應更是直接,祖火聖主聽得大皺眉頭。

看著五大聖主的嘴臉,蘇子墨的腦海中,不禁回想起輪迴聖王說過的那句話。

唯有死亡,才是最大的公平。

天罰聖主見雙方話不投機,便岔開道:「我們沒必要在此事上爭論,擺在我們面前的危機並非是眾生無量劫,而是輪迴聖地的那群邪魔!」

「邪主與山長兩位道友,原本也不屬於輪迴聖地中人,此時不妨與我們聯手,再有蘇道友、混世大聖相助,大事可成!」

「別算我。」

混世大聖翻個白眼,道:「我可不敢跟你們湊一塊,沒準兒啥時候就把老子當成代價給賣了。」

山長搖搖頭,道:「道不同。」

「蘇道友怎麼說?」

天罰聖主再度問道。

「沒興趣。」

蘇子墨仍是這般回覆。

天罰聖主臉上的笑容,也逐漸消失,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荒武。」

天罰聖主道:「你能有今日成就,源於混沌青蓮。但你要知道,六十多億年前,混沌青蓮就因為走錯了路,最終身死道消,混沌聖地也因此覆滅。」

「你在威脅我?」

蘇子墨目光一冷,殺機隱現!

天罰聖主並無懼色,只是淡淡說道:「不算威脅,只是給你提個醒兒。真到了那一步,你我的手段,也影響不了大勢!」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若是一步踏錯,那便是萬劫不復!」

蘇子墨面無表情的看著五大聖主,緩緩起身,體內迸發出一股極為恐怖的威壓,道:「現在就走,我不殺你們,這也是你們最後的機會。」

五大聖主臉色一變!

蘇子墨這一個起身的動作,便帶給他們巨大的壓力,甚至有種隨時都會大難臨頭之感!

幸好有五尊天道聖器護身,五大聖主才能扛住,不至於失態。

五大聖主不敢遲疑,轉身離去。

就在他們離開的一刻,大殿門口,另一道身影走了進來,與五大聖主擦肩而過。

這位女子滿頭黑髮,身著一襲微微發白的古舊長袍,神色淡漠,眼神中沒有一點情緒波動,正是姑瑤聖人!

蘇子墨看到姑瑤聖人身上穿著的這件古舊長袍,有些恍惚,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漣漪。

難道瑤雪她……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蘇子墨就發現,瑤雪的狀態有些奇怪。

「是瑤姬。」

幾大聖主看到姑瑤聖人,認出其身份。

陰陽聖主對著祖火聖主傳音道:「不如讓她來勸一下荒武。」

祖火聖主看向姑瑤聖人。

姑瑤聖人也看向他,但僅僅是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眼神漠然,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毫無波動。

祖火聖主輕輕一嘆,搖了搖頭。

姑瑤聖人來到大殿之中,環顧四周,在眾人的身上掠過。

林玄機連忙站起身來,笑著朝她打著招呼。

一些天荒故人也紛紛起身。

但姑瑤聖人沒有任何回應,看著這些人的目光,也是那般陌生,甚至沒有一絲停頓。

眾位天荒故人紛紛怔住。

就連姑瑤聖人看向姬妖精的目光,都是如此。

她好像已經認不出這些故人,也認不出姬妖精。

姬妖精望著姑瑤聖人,眼眶濕潤,喃喃道:「姐姐她已經不認得我了。」

邪主看到這一幕,心中一嘆。

在她看向姑瑤聖人的目光中,難得閃現過一抹憐惜。

這種情緒,在她身上不多見。

姑瑤聖人的目光在大殿中掠過,最終落在蘇子墨的身上,微微一頓。

那雙冷漠疏離的眼眸,在此刻,突然多了一絲神采。

她認出了蘇子墨。

她今天前來,就是為了與蘇子墨道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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