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北域游龍 第二十三章 天乾物燥

「本尊是你半個丈母娘,你真想回報,以後對靈燁好一些即可。」

「靈燁待我如何,我記在心裡,自然得以誠待之;前輩待我如何,我同樣心裡有數,不能混為一談……」

……

細細碎碎的男女閑談,透過閣樓的門窗,傳入幽靜閨房之內。

天色已經轉暗,燈台自行亮起,把環境清雅的房間渲染成了暖黃色;一道時急時緩的呼吸聲,在床榻間迴響。

「嗯……呼……」

窸窸窣窣——

可能是被說話聲驚擾了春夢,尚未蘇醒的崔瑩瑩,抬手掀開了蓋在頭上的薄被,露出了一張白裡透紅的粉潤臉頰。

相由心生,崔瑩瑩性子隨性散漫,往日總帶著幾分似醉非醉的柔媚,看起來很欲;但有山巔尊主的氣勢壓著,並不會讓人往『紅綢帳里斬天仙』的肉|欲之事上聯想。

但此時則不然,崔瑩瑩香額掛著細汗,櫻桃小口鮮紅欲滴,媚意自生的臉蛋兒暗含春意,嫩得似是要滴出水來。

可能是覺得『燥熱』,崔瑩瑩本能地解開了領子,露出了下面綉有桃花瓣的抹胸。

抹胸布料上乘,談不上輕薄通透,但很柔軟貼身,勾勒出了圓潤豐腴的線條,側躺翻身時,甚至會讓人產生抹胸『不堪重負』的壓迫感。

這般少婦懷春的燥熱神態,又沒有山巔尊主的氣勢遮掩,直接讓崔瑩瑩變成了『半步斬男』的人間尤|物,恐怕再心無邪念的男人瞧見,都會當場大腦充血、心生凡念。

好在屋裡並沒有人。

崔瑩瑩眉兒微蹙,顯然睡得不踏實;倒不是床不舒服,而是『夢裡看花、水中望月』,夢見了讓人意亂神迷的場景,卻總是走不到最後一步,讓人不上不下憋得慌。

崔瑩瑩轉輾反側幾次,手兒在被褥旁邊摸索,實在摸不到東西後,神識逐漸歸位,慢慢蘇醒了過來。

「嗯……」

崔瑩瑩側躺在枕頭上,口吐溫熱香風發出一聲呢喃,覺得口乾舌燥,就睡眼惺忪地撐起上半身,望向床頭的小案。

這動作看起來是渴醒了找水喝,但崔瑩瑩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是山巔老祖,於是又改為手腕輕翻,取出了硃紅色的酒葫蘆,送到唇邊灌了一口。

咕嚕——咕嚕——

一滴清亮酒液,順著唇角滑下,自光潔下巴和雪膩脖頸,滑到了飽滿的團兒上,又往深不見底的溝壑匯聚。

「哦……」

崔瑩瑩只覺頭昏腦脹,一口烈酒下肚,非但沒解渴,心裏面還跟燒了,很想被左凌泉摁著往死里破瓜……

??

崔瑩瑩皺了皺眉兒,感覺自己好像不對勁兒。

她用絲巾擦拭胸口和臉頰上的汗珠,目光望向左右,確定是在自己房間後,又感知身體狀況……

身體也沒啥異常,就是燥,如饑似渴那種。

作為醫師,崔瑩瑩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是補品吃多了,元氣過盛,需要合理的手段發泄。

崔瑩瑩本想心裡的無名邪火壓下去,但一動手就發現,身體反應比較古怪,竟然壓不住。

這點其實也在情理之中,無論是人還是鳥獸,精氣神都是越旺盛越好,主動補充的法子千千萬,主動降低的法子幾乎沒有。

其次龍陽丹的藥性,就是為了給那些『看淡紅塵』的山巔高人,找回十八歲時的衝勁兒,用以潤滑道侶間的情誼。

丹藥方子可是醫道大家嘔心瀝血琢磨出來的,防的就是山巔仙尊的無暇心境,要是心念一動就能壓下,這丹藥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

崔瑩瑩道行很高不假,但還沒到上官老祖這種無懈可擊的地步;就算是上官老祖,遇上靜煣發|情,該發春還是發春,崔瑩瑩又哪裡能改變體魄最底層的構架,把對『陰陽相合』的慾望都給壓下去。

不過,崔瑩瑩有如此境界,也不至於被慾念驅使,用五姑娘做出『自己安慰自己』的事兒。

察覺壓不下去,崔瑩瑩又倒頭躺了回去,閉上雙眸,準備靠時間沖淡心裡的邪火。

但……

不是一般的難熬!

崔瑩瑩睡著的時候,尚能壓住心念,醒過來就不一樣了,滿腦子都是左凌泉的模樣,以及往日把她抱著、摁著、摟著親的場面。

唇齒間的觸感歷歷在目,想掃開思緒,但又哪裡忘得掉那個早已不知不覺間住進心底的男人,凝神片刻沒掃開思緒,身體倒是越來越熱了。

好在快要失神的時候,隔壁的話語,又隱隱傳了過來:

「你爹和你娘身體好著,不用擔心,注意好自己,別讓他們操心,我在左府過年這段日子,你娘天天念叨你……」

「額,娘沒和前輩說什麼吧?」

「說什麼?」

「呵呵……娘不知道前輩的身份和年紀,那什麼……」

「身處俗世,當娘的都這樣,兒子長大了自然想著娶個好兒媳婦,抱孫子什麼的。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必為此尷尬。」

「是啊。嗯……娘親不會準備讓前輩也……咳——我只是就事論事,沒有開前輩玩笑的意思。」

「哼……你倒是了解你娘。前年那麼多人回去,去年就我一個人上門,你娘肯定對我印象好;和以前對老妖婆一樣,話里話外都在誇你,讓我考慮考慮,還費盡心思,把你祖父傳下來的玉佩從你爹手裡要過來,硬塞給了我……」

「啊?」

「那塊銜龍佩,應該是你左家的傳家寶吧?聽你娘說,你二叔以前好像還爭過,但你祖父還是給了老大,你二叔一氣之下,就自立門戶去跑船了……」

「唉,陳年舊事罷了……前輩你真接了?」

「推不掉,幫你保管著。你以後要是忘了父母養育之恩,本尊就替你爹娘把你逐出家門,把玉佩給你五哥……」

「額……?」

……

崔瑩瑩聽見這些話語,心神稍微清醒了些。

聽起來,銜龍佩好像是左氏一族家主的信物……

能把左凌泉都逐出家門,那左凌泉身邊的女人,豈不也是招之則來、揮之即去,想休誰休誰……

憑什麼?

她一個外人,配嗎?

崔瑩瑩也不知自己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反正心浮氣躁躺不住了,就故意咳嗽了兩聲:

「咳咳——」

隔壁的說話聲一頓。

繼而『咚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男子聲音從外面傳來:

「瑩瑩姐?」

崔瑩瑩只是想打岔,可沒想左凌泉這時候過來,她連忙道:

「我沒事兒,喝口酒嗆到了罷了,你和玉堂繼續聊……」

吱呀——

話沒說完,房門已經打開,左凌泉走了進來。

崔瑩瑩見狀,連忙把東歪西斜的枕頭、床單恢複如初,壓著心頭的各種悸動,在被褥下合攏衣襟,起身做出長輩模樣,往左凌泉背後看去:

「玉堂呢?」

房門外,姿態柔婉的湯靜煣走了過來,眼神兒有點惱火,碎碎念道:

「死婆娘走了。真是的,每次睡得正香的時候跑過來,弄得人和鬼壓床似的……對了小左,剛才那塊玉佩是不是給左家家主的東西?被婆娘拿著,那豈不是……」

湯靜煣剛說兩句,發現崔瑩瑩躺在床榻上,氣色不大正常,以為傷還沒好,就及時打住了話語,轉而道:

「你先給瑩瑩姐看看傷勢,我去找糰子。這小破鳥,出去跑一天,回來都不知道上來報個平安……」

說著轉身欲走,不過湯靜煣想了想,又回頭道:

「對了,婆娘說瑩瑩姐中了傷元氣的蛇毒,體內有寒氣,最好讓人抱著睡,你……」

左凌泉一愣,嚴肅道:

「是嗎?」

「不是!」

崔瑩瑩瞧見左凌泉的反應,就知道他打什麼主意,連忙道:

「你們別聽上官玉堂胡說八道,她又不是大夫。我體內寒毒早就沒了,再者,靜煣火氣旺,她抱著我還有點效果,其他五行親水的人來,抱著只會更冷。」

這個『五行親水的人』,明顯是指左凌泉。

左凌泉見此,心裡有點小失望,不過臉上還是欣慰點頭:

「毒解了就好。」

湯靜煣不想打擾瑩瑩姐養傷,說完話後,就自顧自下了樓梯。

左凌泉準備關上閨房的門,崔瑩瑩卻是眉兒一皺:

「你也下去吧,待在我這兒作甚?」

「昨天瑩瑩姐為了護著我受傷,我總不能不管不問。」

左凌泉把門關上,來到架子床跟前,正想詢問瑩瑩姐的傷勢,忽然發現了些許不對——床榻之間瀰漫著淡淡香氣,溫度比其他地方略高,瑩瑩姐捏著衣領屈腿側坐,能瞧見額頭上有細微汗珠,皮膚也呈現出潮|紅色,和喝多了似的……

左凌泉不明所以,就在床榻跟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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