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青霄孤鶴 第三十二章 有仇不報非堂堂

翌日。

雲海之上的晨光,灑在閣樓露台上,把宿醉佳人的側臉照得白里透粉。

「嗯……」

桃花尊主眉兒皺了皺,暈乎乎睜開雙眸,環視左右,只當昨夜的羞惱難言是夢境,但真真切切的回憶湧入腦海,又讓她回到了清醒的現實——該給那個色膽包天的臭小子扎針了。

唉……

桃花尊主不知該怎麼去面對,但醫者父母心,該治療的傷患,總不能因為人家輕薄女護士,就不管死活了。

桃花尊主在琴台旁緩了片刻,才恢複了山巔老祖的風輕雲淡,站起身來,走向三樓的閨房。

路上走到很慢,不知不覺又想起昨晚尊主會議上的事情。

桃花尊主覺得上官老祖在故意針對她,但她也沒證據,事後肯定也不敢問。

這事兒說起來還挺麻煩的,不管以後和左凌後怎麼發展,有了肌膚之親都是事實。

萬一上官老祖把靈燁許配給左凌泉的事兒公之於眾,她就得吃啞巴虧了;要是秘密沒守住,她豈不成了八尊主之恥,光徒子徒孫的怪異眼神,都能讓她無地自容,以後還怎麼當老祖?

但她也不能對靈燁和左凌泉棒打鴛鴦,長此以往下去,她這個人是丟定了,在上官老祖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

這種事絕不能發生,死也要拉一個墊背的……

桃花尊主想著想著,心頭一動,忽然想到了一個合適的解決法子——獨樂樂……不對,要丟人就一起丟,只要把上官玉堂也拉下水,上官玉堂算是半個丈母娘,比她難做人,她不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反正上官玉堂和左凌泉間接親過嘴,關係本就不清不楚……

桃花尊主念及此處,覺得此法可行,快步來到了閨房門口,深吸了口氣,穩住心緒擺出冷冰冰的架勢後,推開房門,快步走進了屋裡。

本以為她一進來,左凌泉會滿心歡喜套近乎,結果入眼就瞧見,左凌泉躺在枕頭上閉著雙眸,睡得很安詳。

湯靜煣脫去了外裙,僅穿著白色小衣和薄褲,縮在床鋪里側,臉頰靠在左凌泉肩頭,衣襟尚未敞開了些,能瞧見裡面半鏤空的肚兜。

「……」

夫妻倆睡一起,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但桃花尊主瞧見後,不知為何,心裏面有種說不出來的古怪,反正不是高興。她雙眸微沉:

「咳咳——」

左凌泉體質虛弱,確實在熟睡,聽到聲響猛然驚醒,轉眼瞧見桃花尊主,本想笑臉相迎,不過發現懷裡抱著靜煣後,老臉就是一紅。

湯靜煣也醒了過來,見狀連忙翻身而起,落在了床榻前,套上繡鞋,稍顯尷尬地解釋:

「瑩瑩姐來啦,嗯……我昨晚陪著小左,不小心睡著了。我們沒做什麼,你別誤會……」

桃花尊主倒是沒誤會,就是瞧著湯靜煣衣衫不整從左凌泉床榻上爬起來,心裡很怪。她雙手疊在腰間,聲音沉穩:

「靜煣,你先下去吧,本尊給他治傷。」

「哦……」

湯靜煣眨了眨眼睛,覺得瑩瑩姐這口氣和往日有些許不同,感覺和當家大婦吩咐小丫頭似的。

不過這想法也只敢在心裡想想,湯靜煣含蓄一笑:「麻煩瑩瑩姐了。」披上裙子後,就快步跑了出去。

左凌泉撐起身體靠在了床頭,神色和往日沒區別,笑容明朗:

「瑩瑩姐,昨晚休息得還好吧?」

「哼。」

桃花尊主抬指把門關上後,就變成了不怒自威之色,沒有坐在床榻上,而是把妝凳挪到了床頭,輕捋裙擺坐了下來:

「你挺會過日子呀,受了這麼重的傷,晚上還不忘摟著媳婦睡。」

左凌泉自己把軟枕放在床邊,胳膊枕在上面:

「日子再難,也得過……嘶——」

話沒說完,胳膊就傳來熟悉的刺痛。

??

左凌泉直接蒙了,連忙抬手:

「瑩瑩姐!」

「嗯?」

「今天這扎針的手法,怎麼和昨天不大一樣?」

桃花尊主低眉看著胳膊,聲音輕柔平和:

「昨天是把你當有禮數的晚輩看,自然得照顧你的感覺。現在你就是個對長輩圖謀不軌的浪蕩子,給你治好就行了,你疼不疼和本尊有什麼關係?」

左凌泉咬牙道:「瑩瑩姐不是說,昨天是『無心之失』嗎?這……」

「……」

桃花尊主想了想,好像是不對——無心之失她生什麼氣?

於是乎,桃花尊主重新溫柔起來,慢條斯理驅散著烏黑劍痕。

左凌泉長長鬆了口氣,看著桃花尊主的側臉,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害怕一句話說錯得罪護士,又得受刑,想想還是老實巴交閉了嘴。

桃花尊主沉默片刻後,見左凌泉不說話,想想開口道:

「左凌泉,你以前發的誓,你最好別忘了。」

左凌泉悄悄觀察著桃花尊主的神色,回應道:

「劍客言出必諾,我自然不會忘……瑩瑩姐說這個作甚?」

「說好了對上官玉堂如何,就得對本尊如何。那反之也是亦然,你對本尊做什麼,也得對上官玉堂做什麼,你說對不對?」

??

左凌泉猜到了桃花尊主的意思,心裡咯噔一下,覺得一點都不對。

「桃花前輩不是說,您和老祖一起掉水裡,我要麼兩個一起救,要麼兩個都不救;可以救您不救老祖,但不能只救老祖不救你嗎?我對瑩瑩姐更好,似乎不違背誓言。」

桃花尊主眸子眨了眨,發現自己是說過這樣的話……

這可咋整?

桃花尊主斟酌少許,抬起嬌美臉頰,眼神微沉:

「你覺得輕薄本尊,是對本尊好?」

左凌泉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都是誤會。」

「你輕薄本尊,卻不輕薄上官玉堂,就是有心維護她,虧待了本尊。你說是個是這個理?」

左凌泉一愣——真按照瑩瑩姐的腦迴路來理解的話,好像確實是如此。

桃花尊主見左凌泉啞口無言,氣勢強硬起來,微微眯眼:

「本尊可是把你的話當真了,你要是不按照誓言一視同仁,我有一百種方法弄死你。」

左凌泉心中發苦:「瑩瑩姐,你的意思是?」

「你找機會,也輕薄上官玉堂一下,親靜煣不算,要親她本體,嘴對嘴,伸舌頭那種。」

?!

還伸舌頭……記得挺清楚……

先不說此事是否可行,就算他願意,老祖在玉瑤洲,本體前後加起來他也沒見過幾次,這讓他怎麼親?

左凌泉面對瑩瑩姐的無理要求,稍微斟酌,回應道:

「瑩瑩姐不是說,昨天是無心之失嗎?既然是無心之失,怎麼能在老祖身上故技重施……」

桃花尊主眉兒一皺,覺得自己的言辭確實漏洞百出。

為了以後不丟人,桃花尊主糾結了下,還是暗暗咬牙道:

「昨天是不是無心之失,你我都清楚。本尊沒躲……是因為關心你的傷勢,怕震傷你。」

是嗎?

左凌泉半點不信,目光變得有點古怪——不在那麼敬畏,而像是看著說不過就撒潑打滾的女友。

桃花尊主臉蛋兒上露出一抹嫣紅,馬上又隱去,轉為怒目:

「我就問你,你答應還是不答應?」

左凌泉感覺自己不答應,就有被摁在這裡扎一天針,糾結了下:

「就算昨天不是無心,是我衝動,瑩瑩姐沒躲開。那我對著老祖衝動,老祖肯定能躲開,而且我也見不著老祖本體……」

桃花尊主嚴肅道:「我不管,反正你要『一視同仁』,不能違背諾言。還有,你只要膽子大些,上官玉堂不一定能躲開,她和我差不多,我都沒反應過來,她肯定也一樣……」

左凌泉看著斤斤計較的瑩瑩姐,有點好笑,心裏面稍微琢磨了下,又湊向了正在張合的櫻紅雙唇。

?!

桃花尊主嚴肅的神色,瞬間化為錯愕,眼底還有點驚慌,連忙後仰躲開了些:

「臭小子!你真想死是吧?」

左凌泉沒能一親芳澤,面帶笑意靠回了床頭:

「看吧,瑩瑩姐沒走神的情況下,不瞬間就反應過來了,我哪裡能得手,這個法子行不通的。」

桃花尊主眨了眨眸子,略微回想:

「不對,昨晚上是本尊第一次,已經經歷過了,有心理準備,肯定能反應過來。上官玉堂……」

「上官前輩用靜煣的身體,上次已經被我強行親了一次,也有了心理準備。」

「那不一樣,那次是靜煣的身體,和她又沒關係,她本體肯定反應不過來……」

桃花尊主面色十分認真,雖然知道左凌泉的說法沒錯,但還是想慫恿左凌泉去做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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