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青霄孤鶴 第三十一章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

「嗚~!」

女子驚慌失措地羞怯呼聲,透過閣樓的地板,傳入了下方的演武廳。

聲音旖旎動人,但不是每個人聽起來,都會覺得很有意思!

上官老祖站在窗口,面無表情,凝望著外面的雲海,看不出眼底的神色。

一個是此生唯二的閨蜜,一個是最器重的晚輩、女婿。

聽見這聲代表突破界限的呢喃,上官老祖心底的感受,恐怕只有姜怡能懂。

不對,姜怡可能也不懂,因為姜怡沒有在報復清婉、靈燁時,輸的這麼徹底。

不過上官老祖終究不是姜怡,位列山巔千年,早看透了人間七情六慾、愛恨糾葛,心智之堅韌遠非常人可比。

上官老祖始終沒露出任何錶情,只在窗前凝望片刻,就轉身大步往外走去,繡鞋踩過地板,發出沉悶聲響:

咚、咚、咚……

聲響透過地板,傳入上方的卧室。

!!

桃花尊主終於回過神來,驚得一哆嗦,差點把左凌泉舌頭咬掉,她猛地推開左凌泉的肩膀,偏過頭:

「呸呸呸!你……」

桃花尊主站起身來,面紅如血,眸子里水汪汪,用手背擦著唇角,怒目望著面前的小屁孩:

「你瘋了你?」

左凌泉其實也沒想到自己能真親上,有點受寵若驚,連手都忘了亂摸。

見瑩瑩姐又生氣了,左凌泉沒了剛才的尷尬,和顏悅色笑道:

「我……」

「你還笑得出來啊!」

桃花尊主人都是懵的,雙肩壓不住地顫抖,想打左凌泉一頓又下不去手,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只能惱火說著:

「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呀,崔瑩瑩,桃花尊主。」

「我多大你知道嗎?」

「三千多歲吧……」

「知道你還敢親本尊?」

左凌泉略微尋思了下,有些疑惑:

「不能嗎?」

「……」

桃花尊主啞然——對哦,她單身,又沒亂七八糟的師徒、血緣,當道侶確實沒啥問題……

呸——我在想什麼?

「我是九宗尊主,和上官玉堂一輩兒,你這是欺師滅祖你知道嗎?」

「是嗎?」

左凌泉微微歪頭,不大理解這說法——他親老祖都不算欺師滅祖,親瑩瑩姐怎麼會算呢?

桃花尊主其實自己也不理解,反正覺得就是不行,她嚴肅道:

「此事被上官玉堂……還有其他尊主知道,我還怎麼當尊主老祖?你……你年紀小,我只當你一時衝動,此事只是無心之失……」

左凌泉連忙搖頭,他好不容易才捅破窗戶紙,豈能再將窗戶補上,認真道:

「上次我在北疆摸瑩瑩姐,確實是無心,但這次我是實打實故意……」

?!

桃花尊主美眸一沉,抬起手來: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本尊抽你?」

手兒一抬,水綠色的袖子從手腕滑下,露出了戴在雪膩皓腕上,淡粉色的芙蓉玉鐲子。

桃花尊主餘光瞄見,和觸電似的,忙把手放在了背後,換成了右手高抬作勢欲打。

左凌泉眼神古怪,見瑩瑩姐惱羞成怒了,沒有再直來直去,依著意思道:

「好吧,嗯……剛才是無心之失,我……我抽筋,不小心蹭到了瑩瑩姐的嘴……」

都伸舌頭了,還不小心?

桃花尊主衣襟起伏不定,感覺頭都有點暈,說什麼做什麼都感覺不對,只想找個沒人的地方靜靜,她轉身走向房門:

「你給本尊老實養傷,敢把這事兒說出去,辱沒了本尊清譽,上官玉堂都保不住你。」

「誒?」

「又怎麼啦?」

兇巴巴回頭!

左凌泉靠在床頭,示意還插在胳膊上的針:

「額……這個傷……」

「誰讓你拔劍砍自己?本尊沒時間,你自己慢慢折騰去。」

桃花尊主不敢在這閨房裡多待一息時間,說著話就出了屋子,把門猛地帶上了。

嘭——

左凌泉身體虛弱不好起身,只能靠在床頭目送。

腳步聲漸行漸遠……

左凌泉心底同樣沒平靜下來,此時一個人靠在床頭,回想方才的事情,其實也有點意外。

又打我嘴巴,又不躲,又不承認……

女人心果然海底針……

好甜,用的胭脂恐怕不一般……

左凌泉舔了下香膩猶存的嘴唇,低頭看向胳膊上的烏黑劍痕,用手碰了下針,結果抽了一口涼氣:

「嘶!」

涼氣尚未抽完,房門又忽然打開,一道人影快步走了進來。

左凌泉以為瑩瑩姐去而復返,眼神微喜:

「瑩……煣……上官前輩?!」

左凌泉渾身一震!

進來的女子氣質柔婉,看起來是靜煣,但轉身的瞬間,就氣質瞬變,身形好似長了幾百丈,以鳥瞰眾生之姿,居望向他。

左凌泉不知為何,十分心虛。

也是在此時,左凌泉才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老祖和桃花尊主向來不對付,天天吵架,要是知道他和桃花尊主親嘴,怕是會弄死他!

難不成老祖已經發現了?

我命休矣!

左凌泉心底有點驚恐,不動聲色坐直身體,含笑道:

「前輩,你怎麼來了?」

上官老祖神色如往日一樣無波無瀾,凝望左凌泉一眼後,來到床榻邊坐下,直接握住左凌泉的手,幫忙扎針:

「身體感覺如何?」

左凌泉見老祖沒發火,心裡鬆了口氣,但馬上就是渾身一抽:

「嘶——疼疼疼……」

一股難以逾越的劇痛從胳膊上傳來,左凌泉臉色直接青了。

剛才桃花尊主手法溫潤,做起來很舒服。

而老祖感覺就是鐵匠當技|師上鍾,手法相當殘暴!

雖然療傷速度比桃花尊主稍快,但照這情況持續下去,針沒扎完他就已經咽氣了。

左凌泉繃緊身體,咬牙道:

「前輩,額……那什麼,要不我自己來……」

上官老祖面無表情,貼心幫左凌泉扎針,沒有停下的意思:

「堂堂男兒,這點疼都受不住?」

左凌泉嘴角直抽抽:「額……也不是受不住,就是……」

「那不就得了,強者刮骨去毒、剜肉療傷都不皺眉頭,你莫非不行?」

男人豈能說自己不行,特別是在老祖面前。

左凌泉咬牙點頭。

上官老祖把軟著放在膝上,以同樣的姿勢給左凌泉扎針,看了眼放在妝台上的佩劍:

「今天表現不錯。人是人,兵器是兵器,各有各的職責,你能有這種想法,就不辱沒這把劍。但以後還是要注意,你現在確實沒本事掌控它,若不是本尊早有預料,給劍上了保險,你拔|出|來就得躺個幾年。」

「額……是嗎……」

左凌泉額頭冒汗,雙腿綳得筆直,都聽不清老祖在說什麼。

「破鋒城的事兒,還有屈家,本尊自會處理,你不用管了;以你目前的身體狀況,短時間沒法再歷練,直接去絕劍仙宗吧。」

「好。」

……

上官老祖說了兩句,可能是覺得一隻手療傷太慢,左手又拿了一根針,雙管齊下。

「嘶——」

左凌泉實在坐不住,身體綳直,左手輕拍老祖的大腿,咬牙道:

「那什麼……前輩,你是不是生氣了?」

上官老祖用著靜煣的身體,自然不在意左凌泉的觸碰,微笑道:

「本尊生什麼氣?你慢慢能獨當一面,有自己的選擇和主見,本尊高興還來不及。」

「不是……」

上官老祖回過頭來,詢問道:

「是不是本尊的醫術,不如桃花尊主?」

啥?

我說是,怕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左凌泉欲哭無淚:「怎麼會,挺好的……」他默默閉嘴,眼底還流露出了幾分感謝。

「哼。修行中人就該如此,有萬般苦難,也要咬牙硬抗……」

老祖今天格外溫柔。

絮絮叨叨說了好些話,聽起來都是大道理,但仔細想又沒啥重點。

左凌泉以前很想和上官老祖多聊聊,哪怕只是多呆一會兒也能高興許久,但此時此刻,只覺度日如年!

上官老祖貼心療傷,其實也就持續了半刻鐘,但左凌泉最後已經不說話了,只是閉著眼睛懷疑人生。

老祖見此才停下了動作:

「你的傷勢靜煣操心的很,讓本尊過來看看,本尊拗不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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