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劍翁狂葯 第三十章 黑心小棉襖

紅燭燃盡,在燭台上留下一滴紅色燭淚。

綉著龍鳳的紅色幔帳間,左凌泉躺在枕頭上,以胳膊為枕,讓有些疲倦的靜煣靠著。

靜煣並未蓋被褥,僅用鴛鴦肚兜稍微遮掩,透過鏤空質地的邊角,依舊能看到些許山巔雪景。此時睡得很甜,腿兒還粘人地架在相公身上。

左凌泉輕撫靜煣雪膩的脊背,想起昨晚的情景,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下。

雖說俗世有『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說法,但這個說法只針對男人,靜煣顯然不在此例,辦起事兒非常牢靠,硬要形容的話,嗯……就是聽話。

溫溫順順,猶如寵溺男人的大姐姐,說什麼都答應,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頂多稍微扭捏一下,很讓相公省心。

具體地,也不好放在檯面上講。

左凌泉回想片刻後,見時間還早,就低頭在靜煣額前親了下。

「嗯……」

湯靜煣慢慢睜開了眼帘,望了望近在咫尺的左凌泉,臉兒一紅,低頭看去,把腿收起來,藏進了被褥里:

「天怎麼都亮了……待會是不是要去給婆婆敬茶?」

「時間還早,多睡會兒。」

「我又不用睡覺,剛才不知道怎麼就睡過去了……」

湯靜煣表現得再平靜如常,也難掩初為人媳婦的羞澀,見左凌泉躺得這麼隨意,還用被子把他也蓋了起來,望向窗外:

「好像是還早,現在做什麼呀?起床?」

左凌泉有點想賴床,並未起身,稍微琢磨了下,從枕頭底下摸出古籍:

「要不修鍊試試?」

湯靜煣對此自然沒意見,回想了下死婆娘教的訣竅,就裹著被褥,壓住了左凌泉。

「額……」

左凌泉只感覺被熱乎乎的軟團兒壓住,本就意猶未盡,此時自然有點把持不住。

但靜煣還沒醞釀好情緒,婚房的門口就傳來了兩聲輕響:

咚咚——

忽如其來的聲音,把靜煣嚇得一抖,連忙裹好自己,偏頭看向房門。

左凌泉還以為是姜怡她們過來湊熱鬧,畢竟這時候除了媳婦,也沒人敢大早上過來掃興,就稍顯不正經地來了句:

「敲什麼門,進來吧。」

湯靜煣感覺不大對,尚未制止作死的相公,就發現門栓自動劃開,一道人影走了進來。

透過珠簾,可見來人身著鵝黃冬裙,身材高挑氣質脫俗,只是往屋裡一站,就讓本來光線柔暗的婚房亮堂了幾分,甚至多了些許肅穆。

媽耶……

左凌泉臉上的壞笑一僵。

湯靜煣也驚得不輕,迅速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惱火道:

「死婆娘,你不害臊啊?往這兒跑做什麼?沒看到我在……」

上官老祖就是因為害臊,才一個閃身來到這裡,若是來晚一步,她恐怕就站不穩了。

上官老祖表情不帶絲毫異樣,微微抬指,放在架子床旁邊的浴袍和裙子,就和全部活過來了一般,自行飛到了幔帳間。

左凌泉一愣神的時間,衣袍就全套在了身上,從上到下穿得整整齊齊,連鞋子都穿上了,眼中不由露出訝異。

湯靜煣自然也一樣,甚至連頭髮都盤好了,眼神茫然地低頭看了下,還用手摸了摸頭。

上官老祖服侍完兩人穿好衣裳後,望向湯靜煣:「你跟我來。」轉身走出了門。

湯靜煣想再親密會兒,但衣服都穿戴整齊了,再賴床說不過去,只得悻悻然掀開被褥起身:

「什麼事兒不能晚點說,真沒眼色……」

上官老祖常年喜怒不形於色,哪怕因為昨晚丟人的模樣尬得頭皮發麻,表情上也不見半點異樣。

她走出院子後,站在過道之中,回身看向湯靜煣。

湯靜煣在和門口的相公道別,轉頭差點撞在老祖懷裡,她退開一步,不悅道:

「你做什麼呀?說好了不打擾我成婚,大早上就跑來和我擺臉色……」

雖然語氣不滿,但也難掩心底了理虧,畢竟老祖交代的事兒,她一樣都沒幹,光顧著爽了。

上官老祖上下掃了眼湯靜煣,沉聲道:

「交給你的法門,你用了?」

「法門……」

湯靜煣如同被大房管教的小媳婦,眼神左右四顧,小聲回應:

「忘……忘了。」

「忘了?」

上官老祖賠出去一座私人洞府,給湯靜煣換來雙修的機會,得到這種不負責任的答案,心裡能高興就見鬼了。

湯靜煣見老祖眼神微沉,反應很快,不等對方發飆,就連忙湊上去,抱住了老祖的胳膊,笑眯眯道:

「好姐姐,我昨天成婚嘛,弄那些亂七八糟的,小左說太功利了。你以後要是成婚,應該也不想在一輩子只有一回的時候,弄這些有的沒的吧?」

「一晚上時間,前半夜就罷了,後半夜你不會運功?」

後半夜?湯靜煣有點無辜:「哪兒來的後半夜,小左……小左很猛,我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兒,就天亮了……」

「……」

上官老祖無話可說。

湯靜煣知道老祖心情不好,撒嬌似的哄道:

「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注意,事前給你打好招呼,不影響你,我才開始修鍊,行了吧?」

「你不想打擾我,就要儘早學會掌控神魂,昨夜為了不打擾你,我神魂出竅遠遊,你猜你幹了什麼?」

湯靜煣昨晚有些『幻覺』,大概猜到了些,她小聲道: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在自己……自己動手安慰自己?」

上官老祖懶得理這些渾話,她輕抬手掌,在掌心展開一方天地,裡面是昨夜房中的畫面。

畫面里依舊是兩個女子抱在一起,不過上官老祖的面容被打了碼,模模糊糊看不清,只能瞧見桃花尊主羞急的模樣,以及上官老祖手腳的不老實。

揉圓捏扁……

?!

湯靜煣瞪大眸子,臉兒紅了下,片刻後又恍然大悟:

「這……怪不得我昨天感覺抱著個女人,怎麼摸都不對……」

上官老祖合上手掌:「你能趁本尊不注意時,操控本尊軀殼;干出這種醜事還好,一旦掌控不住,彈指間把郡城化為齏粉,本尊可不幫你擔責,我看你怎麼和左家交代。」

湯靜煣縮了縮脖子:「我……我知道啦,以後肯定注意。嗯……你昨天摸桃花尊主……」

「是你。」

「我昨天用你的手亂摸,桃花尊主被占那麼大便宜,沒找你麻煩?」

「本尊摸她一下又如何?她能找什麼麻煩?」

這話相當霸道。

湯靜煣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噗——」地笑了聲:

「玉堂,你要是個男人,怕是不得了,管她是什麼仙子豪門夫人,到你手底下估計都得老老實實自己捧著喂……咳——」

上官老祖明白這是閨房之中的特殊玩法,淡淡「哼」了一聲:

「修行中人,要剋制慾念。你哪怕不剋制,左凌泉也不能沉迷其中不可自拔。這幾天過年,本尊不催你,但過完年後,你就得老老實實把本命火給他,讓他靜心閉關一段時間。」

「知道啦……那這幾天我是不是能放開了……嘿嘿,說著玩的……」

……

——

剛剛新婚燕爾,左府上下還充斥著喜氣。

年關還有十天時間,在此之前,家裡人不會再出遠門,亦無繁忙事務,都處於一年之中最清閑的狀態。

左凌泉收拾好婚房,等靜煣和老祖交流完後,一起到了前宅,陪著靜煣給爹娘敬茶,姜怡、靈燁、清婉也在那兒等著。

看靜煣的模樣,不太想以老幺的身份給姐姐們敬茶,但公婆在旁邊看著,她再不願意也莫得辦法,還是口是心非地叫了聲『姐姐』。

不過散場之後,靜煣就改口了,私下裡和三個先來的姑娘講起『修行道大者為先』的道理,意思是都是修行中人,誰境界高誰是姐姐。

靈燁對此自然沒意見,姜怡則是打死不同意。

那種場合,左凌泉進去無異於找死,因此沒跟著湊熱鬧,獨自在宅子里閑逛,等著媳婦們爭出結果後才湊進去。

左家大宅里人很多,游廊過道隨處可見親朋,左凌泉游廊行走,來到一處轉角時,忽然聽見前面傳來天機神算王先生的聲音:

「……姑娘想要化去此劫,又對左公子無意,怕是難咯,老夫道行淺薄,只能看出姑娘的有緣人,就在郡城之內……」

「郡城這麼大,好幾萬人,我哪兒知道是誰?」

「唉~姑娘能和此人有緣,必然相識,老夫看得沒錯的話,應該比姑娘小几歲……」

「小多少歲?」

「額……姑娘如今年方几何?」

「三出頭。」

「三出頭?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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