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劍翁狂葯 第二十章 左公子不就好這口嗎

左凌泉聽不到師徒倆的對話,也不知現在出去方不方便,在畫卷前等待良久後,才來到門口看了眼——正廳里空蕩蕩,只能看到門外不停倒退的流雲和星光。

雖然閣樓里有庇護陣法,寒風吹不進來,但大晚上門開著終是古怪,左凌泉把大門關上後,才從大廳後方的樓梯上了二層,剛剛踏上二層的地步,就聽到遠處傳來:

「呦呦呦~小靈燁,沒吃飯呀……」

「腳步不穩、身法太虛、雙手無力,你以後還是安心當小媳婦生娃奶孩子算了,針線活更適合你……」

……

極致嘴臭,嘲諷的語氣能把人氣個半死。

左凌泉眼神錯愕,覺得聲音像是個小孩子,很陌生,便往裡面走去。

二層算是工作間,煉器、煉丹的房間都在這裡,演武廳在最末尾。

此時廊道的窗口,不知什麼時候跑下來的湯靜煣,正拿著一把瓜子,饒有興緻地往裡看著。

左凌泉快步來到窗外,看向演武廳,卻見靈燁換上了一襲英姿颯爽的勁裝,如同剛剛開始錘鍊體魄的宗門學徒,正在竭盡全力地攻擊對手。

而作為對手的,不是上官老祖,而是一個敦實小丫頭,身著麻衣,穿著一雙草鞋,肩膀上扛著木棍。

敦實丫頭的身法堪稱恐怖,嘴臭的同時,抽冷子就敲靈燁一下,氣得靈燁火冒三丈卻摸不著衣角,只能無能狂怒。

更讓靈燁受不了的,恐怕是師尊的無視。

演武廳角落放著師長觀戰的茶案,身材修長的上官老祖在茶案旁就坐,目光甚至懶得望向戰場,手裡端著茶杯,隨意看著茶案上的一方水幕,水幕里應該是鐵簇府的長老,正恭敬說著話:

「……北疆情況穩定,已經聯繫距離最近的桃花潭,派遣醫師過去協助善後……」

好不容易彙報完了,老祖依舊沒被靈燁的全力以赴引起興趣,竟然隨手換了個台,水幕上冒出打擂的場景,還有人在解說:

「……不愧是雷公姜太清曾經的嫡傳,這手劍法當真漂流,落劍山沒勝算了……俗言知恥而後勇,自從被逐出師門,雲正陽劍道又上了一個台階,東洲能媲美的,恐怕只有東洲女武神那新冒出來的弟子……」

話語聽得不清不楚,可以確定不在玉瑤洲。

寧可在萬里之外觀戰其他人弟子的搏殺,也懶得看身旁嫡傳的全力以赴,對靈燁的刺|激有多大可想而知,臉色漲紅咬著牙壓榨體魄,想引起師尊的興趣。

左凌泉見媳婦被虐這麼慘,自然心疼,但身為習武中人,明白溫室里養不出虎狼,適當刺|激更能激起武者的鬥志,這種法子有益無害,而且靈燁的拳腳火候確實不咋地,老祖能盯著認真看才不合理。

因此,左凌泉也沒有打擾,只是和靜煣一起在外面旁觀。

看了小半個時辰,見靈燁一邊倒受虐,被對面嘴臭的小丫頭噴得胸脯都快氣炸了,左凌泉搖頭之餘,也有點手癢。

坐在裡面的上官老祖,肯定曉得左凌泉在窗口,見他躍躍欲試,就讓靈燁休息片刻,換左凌泉進來。

左凌泉對此自信滿滿,抱著給媳婦找場子的架勢,擼起袖子就進去收拾這小丫頭片子,結果……

不提也罷。

敦實丫頭是上官老祖的仙兵打神鐧幻化而來,能擁有多少戰力,全看老祖心意,左凌泉要是能幹翻就見鬼了。

雖然左凌泉打得更有門道,但場面和靈燁沒啥區別,對手永遠比你快一點,想方設法都是挨打,還得面對敦實丫頭的嘴臭,比如什麼:

「腿都站不穩還敢自稱武修,你用拐杖比用劍合適……」

「就這腰,以後多吃點龍虎丹補補,看著和腎虛似的……」

……

敦實丫頭也不知跟誰學的,言語葷素不忌,發現點瑕疵就逮著嘲諷,左凌泉的心境都被氣的不輕,卻又拿著死丫頭沒辦法,被收拾久了,甚至懷疑老祖在故意借這個機會收拾他,報以前被親被摸之仇。

不過以老祖的宏偉胸襟,左凌泉覺得應該不會,因此硬扛著身理心理的雙重摺磨,咬牙堅持到徹底脫力,才和靈燁一起出了演武廳。

靈燁在畫卷前調情,本來還有點饞意,此時被練得懷疑人生,連話都不想說了,扶著樓梯上樓,門一開就趴在了地毯上,門都懶得關。

左凌泉胳膊都抬不起來,瞧著靈燁渾圓的臀線,有心也無力,本來扶著牆,靜煣幫忙把門關上後,又鑽到他的胳膊下拖著他,才兩人一起往謝秋桃屋裡行去。

湯靜煣武學造詣只限菜刀,旁觀的時候不敢多言,此時到了私下裡,瞧見左凌泉連摸她的力氣都沒了,身體死沉死沉的,心裡捨不得,嘀咕道:

「那死婆娘,沒輕沒重,我看她是在故意收拾你,哪有教徒弟這麼教的呀?」

「靈燁比我還慘,怎麼會是故意。」

「那就是連靈燁妹子一起收拾,剛才我就是感覺到死婆娘心裡憋屈,才下來看看……」

「憋屈?」

「嗯,有苦說不出那種感覺,也不知道是桃花前輩惹得,還是靈燁惹得……」

左凌泉略一思量,以三人的關係來看,肯定是桃花尊主把老祖氣到了,這種事兒不好過問,就沒有再多說。

三樓是起居之處,空間極為豪橫,客房都有幾間,最深處是老祖的練氣室,桃花尊住在那裡養傷,其餘人都在外面。

左凌泉來到謝秋桃的房間,進門就瞧見糰子把小龍龜翻了過來,放在桌上當搖搖椅,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小爪爪朝天,「咕咕嘰嘰~」哼著歌,腦袋跟前還放著一盒小魚乾,晃兩下就來一口。

這種家長不在家的囂張姿勢,自然不敢被靜煣瞧見,發現門打開,糰子就一頭翻起來,擺出了乖乖鳥的模樣。

左凌泉看到小龍龜,才想起此行的目的,是給龍龜開靈智;不曉得今天奎亀神力四散,小龍龜受益沒有,此時看不出來,他目光也沒有多做停留,轉向了里側的床榻。

謝秋桃氣象已經平穩,安靜躺在枕頭上,身上蓋著薄被,應該是在調理氣息,沒有任何異樣。

因為是姑娘家,左凌泉沒有走到跟前細看,見秋桃無礙,在屋裡喝茶休息片刻後,就起身道:

「我去畫舫休息,剛好照看清婉,這裡都是女子,我在這待著不方便。」

兩位仙家高人在跟前,湯靜煣總不能偷偷摸摸和左凌泉一起去畫舫過夜,沒有制止,關切道:

「你行不行?要不我送你過去?」

男人怎麼可能說自己不行,左凌泉低頭在靜煣臉蛋兒上親了口後,就出了房門。

渾身酸軟、腳步虛浮的滋味並不好受,左凌泉在門口揉了揉老腰,感覺和被靈燁、清婉加姜怡不知憐惜地壓榨了一個月似的。

他本想直接離開,但桃花尊主尚未探望,不曉得傷勢如何,猶豫了下,還是來到了里側的鍊氣室外,正想傾聽下裡面的動靜,一道聲音就從背後傳來:

「還有力氣的話,本尊再陪你練練,練體要練到極限,有餘力就是半途而廢。」

「……」

左凌泉一滴都不剩下了,剛剛喝茶恢複了點兒而已,哪裡經得起老祖的摧殘。他轉過身來,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上官老祖:

「已經盡全力,再練恐怕就傷及根本了。嗯……我就過來看看,桃花前輩傷勢如何?」

「放心,醫道走到最後,戰力不強但想死真不容易,她命硬得和臭石頭一樣,最多三月就能恢複如初。」

三月時間看似很長,但對於尊主級別的修士來說,已經可以算瞬息康復了,要知道荒山尊主去年被打個半死,到現在還苟在不為人知的地方修養。

「那就好。」左凌泉聞言自然鬆了口氣,和老祖一起往外行走。

老祖走在前面,修身龍鱗勾勒著比例完美無瑕的身段兒,背影有多驚心動魄不言自明。

但左凌泉哪裡敢盯著老祖的背影打量,目光放在廊道兩側,想了想道:

「方才靈燁說,過年請前輩去左家做客,前輩照顧我這麼久,若是有空的話,我確實想盡地主之誼……」

提到過年,上官老祖就想起了靈燁無懈可擊的安排,想起了洞房花燭夜、碧玉破瓜時……

她忽然回身,抬手隔空印在左凌泉胸口,指尖顯出金色流光。

左凌泉自然撞不進老祖懷裡,正疑惑之際,就發現一股暖流湧入身體,繼而四肢百骸的酸痛無力,開始迅速恢複,不過轉瞬之間,體魄已經恢複全盛,精力充沛至極,感覺能把幾媳婦一起收拾得爬不起來。

「嗯?」

左凌泉低頭看了看,眼中滿是驚訝和佩服,但「多謝」兩字尚未出口,就聽見老祖不夾雜任何感情地說道:

「看你閑著沒事兒,再練練吧,修行道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

「?!」

左凌泉表情一僵,第一反應是回想自己哪說錯話了,但他邀請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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