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雛鳳鳴 第八十章 穿上裙子不認人

四方天地皆為無邊無際的白色,相擁在一起的男女,成了這個世界的唯一。

左凌泉按照《青蓮正經》運轉體內真氣,感覺進入了一片溫暖狹緊的地帶,雙方體內的真氣也融為了一體。

這種感覺,和真氣在自身體內流轉截然不同,就好像兩個人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更大的周天,集兩人之所長,循環往複間,互相滋潤著雙方體內所有的竅穴脈絡。

除此之外,左凌泉這才發現,兩人竟然可以分工合作。比如一個人負責煉化天地靈氣,一個人負責刺|激尚未打通的竅穴等等,一心二用同時忙活兩件事兒;或者齊心協力,一起解決彼此遇到的瓶頸或難題。

雖說這樣沒法縮短彼此要走的路,但兩個人總比一個人注意的細節多,只要彼此配合足夠默契,事半功倍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兩人終究是第一次修鍊。

左凌泉很快就進入了狀態,但明顯能感覺到,吳阿姨有點不走心——似乎很抗拒,配合的時候,你往東我往西,或者直接退出狀態,根本練不到一塊兒去。

兩個人就這樣修鍊了不知多久,直至天色微亮,日復一日的鐘聲,從山谷上方響起。

房間中安靜下來,只剩下兩道輕柔呼吸。

吳清婉睜開眼帘,臉上紅暈未散,慢慢坐起身來,壓下亂七八糟的身體反饋,在床榻上盤坐,閉目凝神,感受經脈竅穴的狀況:

一番修鍊下來,體內真氣還少了些,都被左凌泉拐走了……

兩人新煉化的真氣很精純,但數量太少,微不足道……

卡了多年的『列缺穴』,毫無打通的跡象,甚至沒有半點變化……

沒了。

???

就這?!

吳清婉睜開眼帘,愣了片刻後,眼底的委屈再難抑制。

她千辛萬苦得來的天階功法,練完就這?

遭這麼大罪,又是不顧禮法,又是忍辱負重,到頭來就這點效果?

這和在水簾洞里用養氣決有什麼區別?

吳清婉愣了半晌後,溫柔嫻靜的臉頰,漸漸染上了一抹隱怒。她一言不發,默默套上肚兜、穿上白裙,然後起身,從屋子角落,拿了根除草的小鋤頭,往房門走去。

左凌泉正閉目查看身體情況,聽到動靜,睜開眼睛看了下,茫然道:

「婉婉,你做什麼?」

「掘墳!」

吳清婉提著鋤頭,壓抑著胸腹間的火氣說道。

左凌泉稍顯莫名,起身拉住吳清婉,柔聲道:

「別激動。你沒效果嗎?我感覺挺好啊。」

「嗯?」

吳清婉一愣,聽見這話,方才的火氣,倒是消散了很多——她沒效果,只要左凌泉有效果,那也沒什麼了,至少能幫左凌泉修行,她受些罪也不算虧……

吳清婉稍作猶豫,放下小鋤頭,轉頭打量左凌泉一眼,又眉兒微皺,把袍子丟在左凌泉身上:

「把衣服穿上。你真有效果?」

左凌泉套上外袍,認真點頭:「比養氣決厲害太多了,這才多久,煉化的真氣比往日三五天都多。」

「只是多了些真氣?」

「嗯……好像是的。」

「……」

吳清婉聽到這個,方才的委屈又湧上了心底,稍顯惱火:

「你多出來的真氣,都是從我身上弄過去的,能沒效果嗎?我……我……」

吳清婉轉身又往出走,準備把那死野修挖出來挫骨揚灰。

左凌泉仔細回想了下,又把吳清婉拉住:

「不對,我感覺挺有用,而且吳前輩五行親木,我親水,你修行速度應該比我還快才對。是不是你方才沒投入的原因?」

吳清婉說掘墳終究是氣話,她也覺得天階功法,不至於這般差勁兒。見左凌泉好像有些見解,她壓下了心頭情緒,詢問道:

「什麼投入?」

左凌泉拿著玉簡,解釋道:「這個功法,要雙方全身心投入,不能有抵觸。我方才運功的時候,感覺你有點抵觸,似乎在壓抑著自己,放不開。」

這不廢話……

吳清婉一個女人家,怎麼可能像左凌泉一樣,百無禁忌隨心所欲。

「什麼意思?還要我怎麼配合?」

左凌泉把吳清婉拉到床鋪跟前坐下,認真解釋:

「就是得投入,嗯……享受,明白吧?就和入定差不多,全身心放鬆、投入,不去關注外物……」

「啐——」

吳清婉本就不染煙塵,哪裡聽過這等亂七八糟的混話,被口無遮攔的左凌泉氣的不輕。她抬手就把玉簡搶了回去,起身道:

「不可能。我吳清婉不是那種女人。這功法是邪功,會影響心智,我不練了,你以後也不準練了。」

「誒?」

左凌泉站起身來,拉住吳清婉:「好姐姐,別激動。我只是比喻,意思……約莫就是那個意思。」

吳清婉聽到『好姐姐』,頓住腳步,回頭望向左凌泉,冷聲道:

「你再亂叫一聲試試?」

左凌泉連忙擺正姿態,認真點頭:

「好好好,吳前輩,你相信我……」

吳清婉昨晚被騙的很慘,說什麼也不想相信男人的嘴了。她不想繼續呆在這地方,強壓心中情緒,轉身走向屋外:

「到此為止。我回去了,你沒事別來打擾我。」

左凌泉也不敢攔,只是詢問道:

「那下次什麼時候……」

下次?

吳清婉攥了攥手心,回過頭來,盡量心平氣和地道:

「凌泉,我是師長,這事兒不是你說了算,明白嗎?」

左凌泉感覺婉婉火氣很大,只得點頭:

「明白。」

「哼——」

吳清婉稍微整理了下衣裙,確定外面沒人後,打開門走了出去。

左凌泉目送吳清婉離開後,回到屋裡看了眼。

原本素潔整齊的小屋,如今已經亂七八糟,桌子上的東西都給掃到了地上,連裝蟲蟲的小瓷瓶都滾到了牆角,凳子也翻了,看起來就像被狂風暴雨席捲過的戰場。

左凌泉在屋裡站了片刻,感覺和做夢一樣。他拿起了放在案台上的白手帕,打量一眼後,認真收進了懷裡,然後著手收拾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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