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行人朝超能之城趕去。
這一次，分頭行動。
李皓、陳中天、黑豹，兩位傀儡一組。
天劍和地劍一組。
侯霄塵和周署長一組。
本來，那兩對就習慣了一起配合行動，官方和江湖勢力。
至於陳中天，李皓和他一起，算是半看守，半盯梢。
免得這老頭半道上跑去干點別的。
出賣，大概率不至於。
只是，這位名聲太差，比南拳還差，半道上跑去找人家生孩子去了，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
天空下起了小雪。
馬上就要進入12月份了。
因為超能之城也在中部，距離不算太遠，李皓倒是沒急著趕路，身穿一身皮襖，遮的嚴嚴實實的，黑豹化為一頭駿馬……有些丑，有些黑的馬，馱著李皓。
兩位來自圓平武科大學的傀儡，倒是不急不躁，四處張望，對一切充滿了好奇，如同護衛，拱衛李皓。
陳中天原本想駕馭神兵，結果發現李皓不慌不忙，只好從路邊大爺那，買了頭小毛驢，跟著一起騎驢而行。
此刻，小毛驢對黑豹倒是充滿了好奇，時不時地蹭一蹭，黑豹很不耐煩。
煩狗！
中部的道路，還算平坦，路上有時候也有汽車駛過，行人也不算少，來去匆匆，還有一些從四方大陸逃來的難民，依舊執著地朝前走，也許是想去天星城。
衣著單薄，但是好歹到了中部，還有點希望。
李皓一邊騎著黑豹，一邊看向四周，路邊，隱約有凍死骨。
李皓只是看著，並未下去。
陳中天也是人老成精，餘光瞥了李皓幾眼，見李皓一路無話，咳嗽一聲道：「80多年前，一到冬天，路邊全是凍斃的屍體。」
「那時候，我看的也難受，立志要改變一點東西。那時候，盜匪橫行，強盜到處都是，江家管理下的江山，簡直是慘不忍睹……」
「後來，我去了天星城，摸爬滾打一些年，後來跟著那些人，一起推翻了皇室，建立了九司，我成立了巡檢司，就是想保一方平安。」
李皓也沒反駁，也許當年對方真的是這麼想的。
這一點，不管如何，都是事實。
陳中天又嘆息一聲：「不過，自從20年前，第一次復甦之後，其實就有些不一樣了，那時候，軍隊失去了最大作用，巡檢司的事情也不好乾了，當個人的力量超越了集體的力量，這時候我們發現……不好弄了。妖植也開始漸漸復甦，不是一開始那樣，只能勉強支撐活命了，而是具備了強大的實力。」
「其實，妖植復甦的很早，但是之前，對方都是半死不活的，那時候，可不敢和現在這樣，一切都是20年前導致的。」
他見李皓沒插話，又道：「20年前，映紅月這些人，打破了一處遺迹封鎖下的礦脈，開啟了第一次復甦，有時候我就在想，若是不復甦，也許我們可以完成九司的改革，也許……不會成為如今臭名昭著的九司。」
「也許吧！」
李皓微微點頭：「若是沒有超凡之力，軍隊還是軍隊，巡檢還是巡檢……有時候，你其實不需要解釋，只是，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巡檢司如今也腐朽了，我曾見過巡檢司的人，將數萬難民抓去挖礦，我曾見過地方上的巡檢和盜匪勾結，我曾見過軍隊冒充海盜，我曾見過總督是海盜頭子，國公是海盜靠山……」
李皓笑著搖頭：「官不是官，匪不是匪，九司明明力量強悍，一直說是為了防禦皇室，其實，有時候理由那麼多有何用？」
「你們能抽出那麼多力量來殺我，抽不出一些人整頓一下嗎？」
借口罷了。
殺我的時候，怎麼一位位神通都冒出來了？
有這麼多神通，說句實話，什麼海盜都是死路一條！
陳中天微微點頭，也沒辨解什麼。
一左一右，兩位傀儡，看了一陣，那蔣盈李忽然道：「沒意思，我想回學校了！」
「……」
李皓愣了一下。
李勝張也開口道：「嗯，我也想回去了！原本以為只是能源少了，現在發現，好亂，好窮，好可憐……我們那時候，銀月很富裕的，雖然是軍事力量為主，可此地的民眾，也很富裕的，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不太想留在這了。
或者是，覺得這地方，不再是她們想像中的時代了，不再是新武了，而是一個落後、愚昧、無知、混亂的時代。
沒有多少代入感，也沒多少親切感。
只有疏離。
這一刻，李皓一言不發。
也許她們覺得混亂，不堪，可以不管。
可李皓……能嗎？
他想，也許不能吧。
畢竟，我生在了這個時代。
所以，如今我所做一切，不都是為了這個時代更好一點嗎？
洪一堂說，大家都不做，這個時代只會越來越糟糕，只有有人做了，這個時代才會漸漸得見光明，不是嗎？
李皓笑了笑。
這一刻，倒也沒覺得這兩位傀儡有什麼問題，活該被人看不起，誰讓這個時代如此愚昧，如此黑暗呢。
可我，不正在做嗎？
相信，很快就不會這樣了。
「李皓，你要當這個時代的皇帝嗎？」
李勝張忽然問了一句。
李皓笑了笑：「不知道。」
「不知道？」
「皇帝不皇帝的無所謂，但是，大家聽我的就行。」
那不還一樣嗎？
陳中天有些意外，看了一眼李皓，許久，陳中天問了一句：「李都督，若是最後天下平定了，你覺得是帝制好，還是民主更好？」
李皓笑了：「不知道，大家聽我的就行。」
陳中天愣了一下，這算什麼回答？
李皓無所謂道：「我不知道什麼制度好，我只知道，我喜歡挑刺，我覺得沒毛病了，什麼制度都行，我覺得有毛病了，和制度無關，和人有關！」
獨裁嗎？
陳中天心中想著，他其實覺得，獨裁未必是什麼好事。
可想了想，也沒再說什麼。
一行人，冒著風雪，繼續前行。
……
就這樣，走了差不多一天，眾人才抵達了超能之城。
在寒風中，在暴雪中，遠處，一座大城佇立，人聲鼎沸，超能波動，神能溢散，驅逐了寒冬，驅散了暴雪。
那座城，好像這個時代的奇蹟之城。
高大的城牆，甚至高達百米！
城牆之上，明顯可以感受到超能波動，城牆上方，甚至還有一尊尊李皓看到的滅城炮佇立，有強者在駐守。
城牆上，一隊隊衛士，也是身穿各種各樣的鎧甲，在巡查四方。
巨大的城門，也佇立著一隊隊兵士。
都是超能！
來來往往的，幾乎都是超能，在其他地方，少見的超能，在這，到處都是。
這裡，好像是希望之城。
這裡，好像是超能的樂園。
李皓幾人佇立瞬間，後方就有一群超能趕到，有人駕馭神兵而來，直接飛過，有人步行而來，有人開車而來，都是來去匆匆。
有人身上，還沾染著一些血液，大冬天的，光著上身，大聲和同伴炫耀：「那娘們，滋味真不錯，讓你們嘗嘗，還不樂意……」
兩位傀儡好像聽懂了，好像有些憤怒，就要動手，李皓輕喝一聲，聲音在她們腦海中傳盪：「都給我安靜點，在這，聽我的，沒我命令，不許亂動！」
兩位傀儡有些憤怒，也不想聽李皓的。
出來，也只是看看熱鬧。
憑什麼聽李皓的？
可當看到李皓冷冷看著她們，眼神冷厲，和之前一點也不一樣，兩位傀儡好像有些安靜了，隱約間，有些懼怕，好像見到了家族長輩。
雖然這傢伙很弱！
李皓什麼也沒說，見兩人安靜了下來，繼續騎著黑豹，朝前走去。
城門口，守衛還想阻攔，啪地一聲，一條皮鞭抽中一人，抽的對方翻滾在地，李皓冷冷道：「瞎了眼了，誰都敢攔？」
幾位兵士，明明不認識李皓，可此刻，忽然都心中一冷，一位看起來有些像頭領的人，急忙上前，滿臉堆笑：「大人見諒，這些傢伙眼睛瞎了，大人打的對，回頭我一一收拾，大人別和他們一般計較……」
「滾！」
「是是是……」
那人急忙退開，一臉堆笑。
李皓幾人從容走過，後方，隱約傳來了頭領的呵斥聲：「你們瞎了眼了？沒看到那倆護衛跟著？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誰都敢攔？最近很多大人物要來超能之城，都給我招子放亮點！再惹事，全給你們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