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吧。」
蕭容魚以為這是陳漢升安慰自己：「除非是孫教授親自出馬，否則這場跨國官司結束前，應該很少有企業找我們代理官司。」
「一切皆有可能嘛。」
陳漢升也不說透，轉移話題問道：「你現在又是記者會，又是上電視的，在學校里更加出名了吧。」
「是啊，BBS上全是關於法學院的帖子，就連詩詩都被點名了……啊～女俠饒命。」
蕭容魚說了一半突然笑起來，聽筒里傳來邊詩詩不滿的抱怨：「怎麼現在還有男生髮帖詢問，蕭容魚身邊的女孩是誰，我邊詩詩就這麼無名無姓嗎？」
「小陳，我們東大的BBS可歡樂了，你們財大呢？」
蕭容魚一邊和邊詩詩玩鬧，一邊笑著說道：「下次你來東大，一定要登錄我們的校園論壇看看。」
「別看，陳漢升。」
邊詩詩尖叫著說道：「你看了會吃醋的睡不著，還好現在BBS全是內網，你在財大進不來，否則你得天天和小魚兒的追求者們約架。」
「這麼有意思啊。」
陳漢升笑了笑：「我們財大BBS沒啥好看的，全是一些四六級的真題出售，要不就是飯卡的失物招領，沒什麼狗血八卦。」
在這個百度貼吧都要苛刻驗證成為會員的年代，2004年的建鄴各大高校論壇全部是區域網。
所以，當初國教院那批人瘋狂攻擊陳漢升的時候，陳漢升很容易就鎖定哪個宿舍。
幾年後大火的「校內網」，創立靈感就是來自這些封閉的高校區域網，它的一個最重要特點是獨有的大學IP地址或者大學電子郵箱的用戶註冊。
……
第二天清晨，陳漢升起的很早，他特意開車來到孔靜家樓下。
孔御姐穿著白色的羽絨服，婀娜婉約的依靠在白色帕瑟特上，遠遠望過去，烏黑的秀髮反而是唯一的點綴顏色。
「你要是有事，直接電話里吩咐一聲就好了。」
孔靜有些無奈：「還需要專門跑過來要請我吃飯啊，上午事情還蠻多的。」
「不是有曹建德嘛，不然我辛辛苦苦把他騙來做什麼，我和你是正常的感情溝通。」
陳漢升把路虎停好，兩人隨意走到路邊一家小籠包鋪子里。
孔靜是個熟透了的美女，她剛走進來，立刻吸引了一大半食客的目光。
「老闆，三籠包子，兩碗白粥。」
陳漢升大叫一聲，轉身對孔靜說道：「我吃兩籠，你吃一籠。」
孔靜趕緊擺擺手：「我吃半籠就夠了。」
「還是三籠。」
陳漢升為孔靜裝了一碟醬油、醋和紅椒混合的調料，笑著說道：「我吃兩籠半。」
現在正是深冬，兩人坐下來以後，屁股立刻感覺到凳子上的陣陣涼意，氣氛也稍微停滯一下。
不過陳漢升和孔靜都有很豐富的社交經驗，感情也很融洽，不會有太久的聊天空檔期。
孔靜率先出聲：「聽小雨說，路虎在財大里掀起很大|波瀾啊。」
「是的，大家都覺得一個破產的大學生，不配買這種豪車。」
陳漢升忿忿不平地說道：「所以，我偏偏就豪橫起來了，能吃軟飯是一種本事，憑什麼瞧不起我們這些長得帥，活又好的小白臉。」
「呸！」
孔靜啐了一口。
有些東西她未必經歷，不過應酬時，這些笑話聽得不少。
沒多久老闆就端著三籠熱騰騰的包子過來了，陳漢升這才說起正事：「你之前提過，電子廠要趕緊確地一個名字，可你發送的那些備選，我真是一個沒看好。」
「不好聽嗎？」
孔御姐也不生氣，她之前收集了好幾個，不過都是類似匯創電子廠、永嘉電子廠、智榮電子廠、潤星電子廠……
這些名字其實並不難聽，可沒有時代延展性啊。
陳漢升心想總不能以後我和那些大佬見面時，這個說「我是蘋果的XXX」，那個說「我是小米的XXX」，輪到陳漢升的時候，他介紹自己「大家好，我是潤星的陳漢升。」
如果真叫潤星，乾脆直接潤土吧，還能蹭一波熱度。
「那個，果殼怎麼樣？」
陳漢升說出自己的答案？
孔靜皺了皺眉：「果殼電子廠？」
「不帶廠。」
陳漢升一臉嫌棄：「你去工商部門註冊時，官方全稱叫『果殼電子科技有限責任公司』，簡稱果殼電子，以後我們名片和電子廠的銘牌全部都叫『果殼電子』。」
「這名字好怪啊。」
孔靜複述了兩遍：「我發現你起名有個特點啊，不是俏皮的火箭101，就是植物系的種子資本，或者果殼電子。」
「植物系挺好的啊，這是向外傳遞貼近自然的企業文化。」
陳漢升振振有詞地說道。
他總不能告訴孔靜，以後很多國內著名的互聯網企業，比如豆瓣、小米、蘋果、土豆，豌豆莢、草榴……全部都是植物系名字。
「那以後生產手機呢，就叫果殼手機？」孔靜還是不太習慣。
「可以啊。」
陳漢升點點頭：「咱們生產手機目的，裝逼點說，那叫掀起國內電子市場的工業革命，通俗的講，那就是自己賺錢的同時，順便把國內手機價格打下來。」
「所以除了工作黨，學生黨也是我們的潛在顧客，所以起名時不能太陳舊，必須要有那麼一點點俏皮可愛的味道」
陳漢升豪氣的揮揮手：「以後啊，這個包子鋪里，每人吃飯時手裡都拿著一個果殼手機，那樣我滴個乖乖，是不是想想就心潮澎湃？」
「嘿，兄弟，你早上喝了幾兩酒啊。」
陳漢升意淫的有些深入，所以音量不知不覺大起來，有個吃早餐的小夥子看不下去，付賬時大聲嘲笑道：「還掀起國內電子市場的工業革命，你可別吹了吧，小心趕不上停靠在路邊的二路汽車了。」
「哈哈哈～～～」
另外幾個顧客都笑起來，男人看到美女，總是興奮的想表現一下；
更興奮的是，這種表現是踩踏其他同性獲取的。
陳漢升又不是帥哥，他一進門就開始吹逼，關鍵那個迷人的少婦還聽得很認真，好多「正直」的男同胞都看不下去了，必須狠狠的對不學無術的裝逼人士進行全方位打擊。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
陳漢升不太爽了，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瞪著眼睛左右看了看。
直到沒人再嘲笑了，陳漢升這才一摸口袋，不好意思地說道：「靜姐，一會你把早餐錢結了，我出門太急，忘記帶錢包了。」
「哈哈哈～～～」
聽到這句話，不知道誰起頭，包子鋪里都是歡快的笑聲。
孔靜趕緊站起來付賬離開，這是一次難忘的早餐體驗，陳漢升裝逼失敗，自己也跟著受牽連。
……
紅綠燈路口，剛剛懟了一句陳漢升的小夥子心情很好，他騎著自行車，帶著隨身聽耳機，搖頭晃腦的跟著節奏踮腳。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靠在身邊。
這車體型比較大，停下來的時候甚至有一股氣浪在涌動，小夥子感覺到了，他主動把自行車往旁邊挪了挪。
要是不小心剮蹭到了，指不定一個月工資就沒了。
「嘿，你好啊！」
稀奇的是，車上突然有人和自己打招呼。
小夥子抬起頭愣了一下，沒想到司機就是剛才包子鋪里那個裝逼青年。
「兄dei，我騎著老虎呢，不用搭乘二路汽車。」
裝逼青年笑眯眯地說道，等到紅綠燈通行的時候，他得意的吹了聲口哨，開著「老虎」離去。
「果殼電子……」
小夥子扯下隨身聽，突然認真的念叨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