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村寧次,你死到臨頭了!」
一個面目隱在迷霧中的中國人厲聲呵斥道。
岡村寧次使勁瞪大眼睛,試圖看清楚此人的長相,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當下岡村寧次只能色厲內荏的嘶聲大吼道:「八嘎,你的是什麼人?敢不敢露出你的真面目給我的看看?」
「想知道我是誰?」
「去問你們的天照神吧!」
說完,中國人的軍刀猛劈下來。
岡村寧次拚命的想要躲,卻怎麼也躲不開,他發現整個身體就好像被人定住似的,根本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軍刀斬在他脖子上。
「啊!」岡村寧次當即發出一聲驚恐的慘叫。
就在岡村寧次哀嘆此番性命休矣之時,耳畔忽然響起一聲聲的叫喚。
「大將閣下?大將閣下你沒事吧?大將閣下醒醒!大將閣下請醒醒!」伴隨著一聲聲的呼喚,岡村寧次終於從睡夢之中醒轉。
睜開眼睛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有末精三。
然後是華北方面軍參謀部的幾個作戰參謀。
「大將閣下,你沒事吧?」有末精三關切的問道。
岡村寧次這才反應過來,他剛才竟然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還做了個夢,只不過這個夢的夢境實在是可怕。
當下岡村寧次擺了擺手。
「沒什麼,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
「這樣啊。」有末精三聞言不由得鬆了口氣。
「有末君,計畫做完了?」岡村寧次又問道。
「還差一點。」有末精三搖了搖頭,旋即又道,「不過快了。」
岡村寧次道:「那你們可要抓緊了,五月一日之前必須發起針對八路軍冀中匪區的掃蕩作戰,所以留給你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哈依。」有末精三頓首道,「請大將閣下放心,在五月一日到來之前,我們參謀部作戰課一定會把整個作戰計畫制定好。」
「喲西。」岡村寧次欣然點頭,又問道:「第一軍那邊怎麼樣?」
「好像不太順利。」有末精三道,「利用皇協軍兩個師做誘餌的釣魚計畫似乎失敗了,而且白白損失了一個旅。」
「什麼?這麼快就損失了一個旅?」
岡村寧次沉聲道:「岩松義雄這個蠢貨,總是自作聰明。」
頓了頓,岡村寧次又道:「有末君,我敢跟你打賭,第一軍這次對八路軍太行匪區的掃蕩肯定會以失敗告終。」
有末精三蹙眉道:「大將閣下為什麼會這麼說?」
「原因非常簡單。」岡村寧次說道,「因為岩松義雄太過於小覷李雲龍,小覷王野了,李雲龍和王野不會坐視第一軍動用主力掃蕩太行匪區。」
「真被大將閣下說中了。」有末精三微一頓首道。
「雖然第一軍並未上報,但是據我所知,晉西北匪區以及太岳匪區的八路軍主力已經傾巢而出,從南北兩個方向將太原包圍了,而且昨天晚上已經發生一次交火,只不過八路軍似乎是吃了虧。」
「噢是嗎?」岡村寧次說道,「這可讓我有些意外。」
「我也感到很意外。」有末精三說道,「不是意外八路軍大舉圍攻太原,而是意外第一軍居然能以少量兵力守住太原,並且還讓八路軍吃了虧。」
頓了頓,又道:「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個好消息。」
「這確實是個好消息。」岡村寧次給自己倒了一盅清酒。
又端起酒盅遙遙對著太原方向說:「讓我們為第一軍乾杯,預祝第一軍能夠取得太原保衛戰以及太行匪區治安肅正戰的勝利。」
……
與此同時,在太原第一軍司令部。
岩松義雄也端起酒盅,笑著說道:「諸君,讓我們為潘桑乾杯!」
「為潘桑乾杯。」花谷正、井上靖等鬼子軍官便也紛紛舉起酒盅。
「不敢,不敢。」潘仁什麼時候受過鬼子這樣的禮遇?受寵若驚之下也手忙腳亂的舉起手中的酒盅。
「潘桑,你的對皇軍的忠誠大大的。」
喝完酒,岩松義雄親切的拍了一下潘仁肩膀,又說道:「這次能夠打退八路軍對太原的圍攻,你的功勞的大大的。」
「應該的,這都是應該的。」
潘仁聞言,渾身的骨頭都要酥掉。
花谷正接著說道:「不過,皇軍的希望你們的不要驕傲。」
「不驕傲,絕對不會驕傲。」潘仁連連點頭道,「我們皇協第七師只會變得比之前更加的勤勉,絕對不給八路軍任何可乘之機。」
「喲西。」岩松義雄欣然道,「你的先回去忙吧。」
「哈依,哈依。」潘仁猛一頓首,轉身匆匆離開。
目送潘仁的身影離開,花谷正不解的道:「司令官閣下,潘仁不過就是皇軍豢養的一條惡犬,又何必這麼給他臉?」
「欸,不過就是一場慶功宴而已。」
岩松義雄擺擺手說道:「如果區區一場慶功宴就能換來皇協軍一個師的勤勉防禦,可謂惠而不費,何樂而不為呢?」
花谷正說道:「可問題是,他會嗎?」
「他會的。」岩松義雄道,「因為他是一條好狗。」
……
汾河東岸,一片苞谷地中。
王野看了一眼緩緩沉入山樑後面的紅日,沉聲道:「準備好了嗎?」
已經脫得赤條條的隊員們便紛紛回應道:「報告,都已經準備好了。」
王野聞聲回頭,發現所有的隊員都已經脫得精光,把衣物裝進背包並且用防水油紙包裹起來,只有魏西來還穿著短褲。
王野上前一步,沉聲問道:「為什麼不脫?」
段鵬笑著說道:「還能為什麼,小雀雀不好意思唄。」
「放屁!你他媽才不好意思呢。」魏西來道,「你全家都不好意思。」
「閉嘴,我沒問你。」王野訓斥了段鵬一句,又回頭瞪著魏西來道,「以前訓練時怎不見你不好意思?趕緊脫了!」
「是!」魏西來轟然應道。
這次,魏西來終於脫下短褲。
「喲,原來是雀雀長毛了。」段鵬再次笑道。
林漢也笑道:「以後可不能再說小灰灰毛都沒長齊了。」
隊員們大笑,王野也是忍俊不禁,只有魏西來的臉黑成鍋底一般。
戰友們的鬨笑聲中,魏西來很快就將短褲收進背包內,又將背包用油紙包裹好。
「全體都有,再檢查裝備。」王野說完也開始檢查裝備,尤其塞住步槍槍口的布條檢查了又檢查,確保不會在泅渡時讓泥沙落進槍管內。
隊員們很快就檢查好裝備,王野再一揮手道:「下!」
「噗通!噗通!」隊員們便立刻像下餃子一樣跳進汾河。
王野最後一個跳進汾河中,跟著隊員們順著河水往南遊。
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暗下來,但是還沒有黑透,幾十米外的河岸邊還能隱約看清楚,不過可能是打仗的緣故,汾河岸邊連一個人影都沒有。
魏大勇一邊游,一邊說道:「隊長,時間會不會太早了?」
以前他們戰狼中隊搞滲透,大多會在後半夜,要不就是在黎明時分。
因為通常情況下,後半夜或者黎明時分敵軍哨兵是最鬆懈的,滲透的成功率最高,可是現在才剛剛入夜而已。
魏大勇覺得未免有些操之過急了。
王野不答反問道:「和尚,三國演義看完了嗎?」
「沒呢。」魏大勇搖頭道,「之前那幾個月的訓練任務這麼重,現在又忙著打太原,哪有時間看小說,睡覺都沒有時間。」
魏大勇差點想說,都沒時間談戀愛。
王野道:「那你看到哪了?呂布偷襲徐州了嗎?」
「這個已經看了。」魏大勇道,「呂布這三姓家奴真不是東西。」
王野道:「那我考你一下,假如張飛沒打曹豹,呂布怎麼做才能拿下徐州?」
「隊長,你思想有問題啊。」魏大勇瞪眼說道,「你咋能幫呂布打劉皇叔呢?你應該幫劉皇叔守住徐州才對啊。」
「這個不是重點,我是說假如。」
王野黑著臉說道:「假如你是呂布應該怎麼辦?」
「你是說假如啊?」魏大勇道,「那應該第一天就跑去打徐州,因為只有第一天張飛喝得酩酊大醉,後面張飛就不喝酒了。」
說到這,魏大勇忽然就反應過來。
當下魏大勇說道:「隊長,你是說太原的城防,只有今天天黑之後的短暫間隙才會有機可乘,再後面就不會有機會了?」
「這僅只是猜測。」王野說道。
「但是我認為可能性非常之大。」
「畢竟,我們並沒有徹底的退兵。」
……
純陽宮,偽軍第七師駐地。
偽第七師的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