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龍唱的是欲擒故縱。
孔捷果然上當,作色道:「誒,一碼歸一碼。」
「咱們老戰友歸老戰友,但是親兄弟還得明算賬不是?今天老李你幫了我們新2團,改天我們新2團就必須得回報。」
「回報什麼的,我看就算了吧。」
李雲龍笑著說:「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呢,就拿槍支彈藥來抵,咱們獨立團現在不缺糧,就缺槍支彈藥。」
「老孔,你覺得咋樣啊?」
說完李雲龍笑吟吟地看著孔捷。
好傢夥,這才是李雲龍的真實意圖。
借點糧食他不怕,現在獨立團也不缺糧食,有錢什麼糧食買不到?晉西北再怎麼窮,養活幾千人的糧食還是買得到。
畢竟是好幾個縣、幾十萬百姓呢。
李雲龍怕的是孔捷和丁偉跟他開口借彈藥。
這次打大孤鎮雖說弄了點槍支彈藥,但是對於一個團的武裝力量來說,這根本就是杯水車薪,他們自己都不夠用呢,哪有多餘的外借?
所以趁著這由頭,李雲龍直接拿話給堵上。
孔捷瞬間就愣在了那裡,真就成了個二愣子。
此刻孔捷很想跟李雲龍說,咱能重新來一遍嗎?
我他媽不借糧食了,我借彈藥行不行?只借彈藥。
孔捷被李雲龍拿話給堵住,丁偉可沒那麼容易打發。
「老李,你這可就有些不夠意思了啊。」丁偉放下酒碗說道,「當初你落魄的時候,我可是二話不說送了你一個騎兵營。」
「現在輪到我和老孔落魄了,」
「你狗日的就不肯伸手拉一把?」
「你自己富得流油,就忍心看著我和老孔被地主武裝欺負嘍?你的良心不會疼嗎?你啥時候真成山西土財主了?」
「就是。」孔捷連連點頭道。
「老李,我們現在真是連地主武裝都打不過。」
「我們卧虎山區有個元嶴鎮,鎮上有個元家,可他媽囂張了。」
「仗著有兩挺機關槍三百多號人,居然就敢派人給老子劃道,說是要跟老子的新2團井水不犯河水。」
「他不進攻老子的卧虎山區。」
「老子也不準打他的元嶴鎮,真他娘的氣人。」
「這要是擱在以前,老子隨便派個營就把這狗日的元家滅了。」
「誒呀,不能說這,說起這個都是淚,我孔捷現在可真的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哪。」
李雲龍鄙夷地說道:「老孔你狗日的真是沒用,你們新2團不是還剩下三百多人?再怎麼落魄不至於連區區三百多地主武裝都收拾不了吧?」
「收拾不了不至於。」孔捷道,「可真要打起來,我們新2團缺乏足夠的壓制火力,傷亡只怕小不了,現在老子的本錢少,經不起這麼消耗。」
「除了正面進攻,你就不會打仗了?」李雲龍道。
「你腦子裡裝的是酒嗎?唵?幾十號戰狼隊員白給你訓練了?」
「戰狼隊員是用來搞偵察的,不能用於正面作戰。」孔捷怒道,「那是浪費。」
李雲龍生氣得道:「都窮瘋了,你狗日的還管這些?換成是我,直接就派戰狼隊員摸進去把元家的首腦抓了,多簡單的事?」
「你說的倒容易。」孔捷沒好氣道。
「元家是你家後院哪,想進就能進?」
王野便扭頭沖門外喊道:「屠夫?進來!」
楊滸應聲入內,敬禮道:「隊長你叫我?」
王野道:「元家怎麼回事?滲透不進去嗎?」
楊滸聞言有些羞愧地說道:「剛開始元家也沒什麼防備,其實能滲透進去,是我們大意了,再後來元家加強防備之後,就沒法滲透了。」
「因為整個元嶴鎮都是元姓,互相都認識。」
「我們幾個只要一進入鎮子,就會被認出來。」
「夜間滲透也不行,鎮上養了好多狗,一進去狗就狂吠。」
「有意思。」王野道,「看來這個元家在元嶴鎮上還挺得人心的呢?」
「是這樣。」孔捷道,「這狗日的元家慣會收買人心,雖然盤剝的事一樣沒少干,但是也做了不少修橋鋪路的善事。」
趙剛便對李雲龍說道:「老李,看來新2團面臨的困難比我們要大得多哪,作為兄弟部隊,我們是應該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趙剛都把話說到這,李雲龍只能問道:「你要借多少啊?」
孔捷想了一下說道:「我也不跟你多借,三千發子彈應該差不多了。」
「誒,我也只借這個數。」丁偉跟著說,「我也只跟你借三千發子彈。」
「幹嗎呀?幹嗎呀?打劫呀?」李雲龍的眼睛瞬間瞪得溜圓,怒道,「三千發?你們殺了我得了,我告訴你們,一千發,要就拿走,多了就一發都沒有。」
「行,雖說少了點,但是總要比沒有強。」孔捷有些無奈的道。
對於李雲龍這隻鐵公雞來說,能借給他們一千發子彈就不錯了。
李雲龍又道:「我跟你們說啊,借了彈藥就別借給養了,都自己掙去,老子的給養可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都是拿命掙來的。」
孔捷哼聲道:「這話用不著你說,我孔捷也是要臉面的。」
丁偉卻說道:「老李你老實交代,大孤鎮這一票你究竟撈了多少好處?」
李雲龍說道:「老丁啊,我剛才不是說了么?沒撈到多少好處,也就是混個溫飽,勉強填飽我這五百個弟兄的肚子。」
「不說實話?」丁偉笑道。
李雲龍說道:「老子說的就是實話。」
丁偉哼聲道:「要是旅長問你,你也這麼說?」
「別別別別,別啊,老丁你千萬別跟旅長說。」李雲龍一聽臉都白了,要是讓旅長知道了,這點好處還能有他李雲龍的份?
二十萬大洋,留下兩萬就頂天了。
至於那一千多兩黃金肯定全部上交。
「老丁你急個啥呀?我話還沒說完呢。」
李雲龍埋怨了一句,又道:「也就是二十多萬大洋外加一千多兩黃金。」
「你說什麼?」丁偉和孔捷的眼睛一下就瞪圓了,失聲道,「二十多萬現大洋外加一千多兩黃金?老李,你狗日的真成財主了啊!」
「害,也就是混個溫飽。」李雲龍笑道。
「你們知道,我們獨立團的人口有點多。」
「你多個屁。」丁偉罵道,「還不到五百口。」
「那是現在。」李雲龍道,「很快就不是了。」
丁偉頓時語塞,有了這麼一筆巨款,再加上又在大孤鎮打了個勝仗,繳獲了一批武器裝備,獨立團的擴充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
孔捷更是妒忌得快要發瘋。
怎麼好事全可著李雲龍呀?
……
在陽泉縣城,近衛第2師團部。
看到辦公室里的陳設,宮野道一也是有些感慨。
尤其是刀架上的太刀,這可是前田家的家傳寶刀哪。
「鏘!」宮野道一反手將太刀拔出,只見刀鋒映肌生寒。
真是把好刀,已經過去上百年歲月,可刀鋒就跟新鑄似的。
然而很遺憾的是,這把太刀的主人已經永遠沉睡在太行山中。
澀谷一郎也是有些莫名地感慨,道:「前田君一家父子四人皆為帝國捐軀,真是滿門忠烈哪,堪稱我輩楷模。」
「是,我們應當向前田君學習。」
宮野道一將太刀回鞘,放回刀架上。
旋即又啪的收腳立正,向著太刀頓首。
澀谷一郎跟著一頓首,又問道:「師團長,辦公室的陳設需要重新布置嗎?」
「不必了。」宮野道一一擺手道,「就讓前田君留下的這些遺物,作為對我們這些後輩的鞭笞以及警醒,時刻提醒我們要奮起,為天皇屁下為帝國鞠躬盡瘁。」
「哈依。」澀谷一郎微一頓首又道,「前田君如果泉下有知,應該感到欣慰,能夠有師團長這樣的人物,來接替他擔任近衛第2師團長。」
「澀谷君。」宮野道一喟然道,「近衛第2師團長可不好當。」
澀谷一郎道:「師團長所言極是,近衛第2師團可以說是駐山西第1軍各個師團以及旅團中唯一堪戰的主力師團,擔負的干係太重大。」
宮野道一輕輕頷首道:「看起來,澀谷君對於山西的形勢有著很清醒地認識。」
說到這一頓,又說道:「雖然說戰損統計還未完成,補充工作也還沒有開始,距離我們師團開赴安全對八路軍386旅發起新一輪掃蕩至少還有半年時間,但是作為師團長以及參謀長,我們不妨先探討一下未來的工作。」
澀谷一郎道:「我沒有去過晉西北,但是曾經聽小原君說起過,據說晉西北的土地十分貧瘠,農業產出非常之低,當地的支那百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