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王宮之內。
格里高利大主教，羅戈大主教，希尤頓公爵成為了這裡的主人。
而作為傀儡王的夏桀，每天都縱情於聲色。
這種感覺真好啊，可以完全放縱了，也不必扮演明君了。
而且更妙的是，之前對在他面前還表現得高傲矜持的貴族諸侯們，此時如同狗一般乖巧。
之前他雖然貴為永昌皇帝，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只是一個傀儡而已，他的背後站著羋王，站著天空書城。
整個大夏帝國的諸侯和貴族們，還有封疆大吏們，雖然口口聲聲說效忠於永昌皇帝，但內心深處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甚至在一雙雙真摯的目光背後，永昌皇帝還看到了他們的諷刺。
雖然永昌皇帝麾下最多的時候，曾經有五十萬大軍。
但沒有一支軍隊屬於他，哪怕是最嫡系的軍隊，也是英親王掌握著的。
這群諸侯貴族們，根本就不需要討好永昌皇帝，他們討好羋王，討好天空書城就夠了。
但是現在情況變了。
西方教廷的幾十萬大軍登陸了大夏帝國，夏桀成為了西方教廷唯一扶持的傀儡王。
大夏帝國的這些諸侯貴族們，想要繼續維持自己家族的榮華富貴，本能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換一個主子。
只要能保住榮華富貴，效忠天空書城，效忠西方教廷，彷彿沒有本質的區別啊。
但是，大家都投靠無門啊。
在西方教廷那邊，沒有熟人啊，接不上線上，所以只能哀求夏桀牽線搭橋。
賄賂了大量的金銀之後，夏桀幫忙了。
於是，南方几行省十幾個諸侯貴族終於見到了格里高利大主教。
……
南方三省七大諸侯，原本都是效忠於贏氏家族的。
贏氏家族滅亡之後，其中兩個貴族因為追隨贏柱公爵，也跟著滅亡了，還剩下五大諸侯，他們選擇背叛了贏氏，效忠了羋氏。
之前贏缺和永昌皇帝大戰的時候，這五大諸侯就是永昌皇帝最有力的支持者。
此時，五大諸侯，還有十幾個貴族，極度卑微地跪在格里高利大主教的面前。
整個屋子裡面，堆滿了箱子。
全部都是金銀珠寶，珍貴瓷器，還有古董字畫。
這些諸侯貴族下了大血本了，這個見面禮真是足夠厚重的了。
「你們都願意效忠西方教廷？」格里高利大主教問道。
祝氏家主道：「我們不但願意效忠西方教廷，更願意效忠大主教閣下。從今以後，我們幾大諸侯，十幾個貴族，唯您馬首是瞻。」
在五大諸侯和十幾個貴族看來，西方教廷內部也肯定是爭權奪利的。
格里高利也會有權力鬥爭，所以肯定會需要他們這些地頭蛇的幫助，才能更好地治理這片土地。
連氏家主道：「接下來的歲月內，我們在場所有人，都願意為大人做牛做馬，做豬做狗。」
祝氏家主道：「大人，聽說西方教廷天軍馬上就要揮師南下，消滅贏缺。」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嗯。」
祝氏家主道：「贏缺罪大惡極，膽敢阻擋西方教廷天軍，活該被碎屍萬段，亡族滅種。我們為了響應西方教廷天軍，願意集結十萬大軍，跟隨您的大軍南下，效犬馬之勞。」
格里高利大主教驚愕道：「你們，還能籌集出十萬人？」
連氏家主道：「雖然非常困難，但是為了西方教廷的正義大業，哪怕傾家蕩產也要辦到。」
這是爭先做帶路黨，皇協軍了。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我們西方教廷的軍隊難道不夠強大，不夠消滅贏缺的嗎？還需要你們幫主？」
祝氏家主道：「當然不是這樣，贏缺乃是跳樑小丑，他的所有軍隊加起來，都不足您的半根指頭，您閉著眼睛，雷霆一擊，就可以將他們化為齏粉。但我們出動十萬軍隊，完全是出自於對您的忠誠。我們這十萬軍隊，哪怕作為僕從軍呢？哪怕是斥候西方教廷的正義天軍呢？為您的軍隊牽馬，或者運輸糧草呢？」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諸位大人，不久之前，贏缺宣布獲得了海上大決戰的勝利，號稱消滅了我們西方教廷的主力艦隊，號稱拯救了東方世界，你們看法如何啊？」
祝氏家主道：「可笑，可鄙，可嘆，可憐！西方教廷天軍何等厲害，贏缺還想要擊敗？簡直是白日做夢，此人一直以來都喜歡吹噓，我們是萬萬不相信的，他的海軍擊敗羋尤都已經耗掉了半條命，哪裡是西方教廷天軍艦隊的對手？」
其他諸侯和貴族紛紛迎合。
「贏缺胡吹大氣，真是可笑。」
「贏缺此人臉皮之厚，無人能出其右。」
「贏缺挑梁小丑，撒謊成性，我們早就習慣了。」
見到這一幕，格里高利大主教緩緩道：「諸位，這是真的。贏缺確實消滅了我們的主力艦隊，當然你們也知道這是真相。我敬告你們，接下來我希望聽到的每一句話，都是真話。這種虛誇的，虛偽的假話好聽話，就不必說了。」
五大諸侯，十幾個貴族一愕，然後道：「是。」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贏缺在大海戰上，確實擊敗了我們的主力艦隊，而他的艦隊也幾乎損失殆盡了。他本來已經拯救了東方世界，甚至我們之前登陸在江都的十萬大軍，都會成為孤軍。只要天空書城和贏缺聯手，我們在江都的這十萬大軍處境就危了。」
「但是呢，連我們都沒有想到，天空書城和羅剎女王國為了消滅贏缺，竟然不惜引我們的幾十萬大軍登陸大夏帝國，不惜把整個大夏帝國的億萬子民送上我們的屠宰場，她們兩家艦隊已經獲得了制海權了，不但不攻擊我們的艦隊，反而為我們護航。」
說到這裡，格里高利大主教道：「我是東方世界的專家，研究得非常深刻。但見到這一幕，還是覺得無比的荒謬。」
接著，格里高利大主教道：「贏缺拯救了東方世界，東方子民對嗎？」
祝氏家主，連氏家主等人先是尷尬地寂靜，然後點頭道：「是的。」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天下萬民被天空書城的輿論誤導，把贏缺這個救世主當成了千古罪人，每天都唾罵詛咒，這也就罷了。你們這些諸侯貴族站得高，看得遠，當然是知道真相的。為何無人替他辯駁，我們西方教廷是異族入侵，而贏缺現在是抵抗西方入侵最正統，最正義的力量，為何你們不去投靠他？」
這個問題就誅心了。
連氏家主道：「大概是因為我們敵對得太久了，無法挽回了。」
「不，不是這麼回事。」格里高利大主教道：「贏缺的敵人很多，甚至他現在大半屬下，都曾經是他的敵人。贏缺有一句名言，只要不是臨死之前的投降，都是有效的。此時此刻，你們對贏缺的投靠效忠，都會是雪中送炭，之前的恩怨都會一筆勾銷。你們為何不願意效忠他，你們明明知道真相，為何不願意為他辯駁？」
五大諸侯，十幾個貴族沉默不言。
格里高利侯爵道：「我說了，我要聽到真話。」
祝氏家主道：「我們討厭他，我們看不慣他。」
「哦？為什麼？」格里高利侯爵道。
祝氏家主道：「之前的贏缺還好，做事不擇手段，遊走於黑白之間。但是自從他和夏旖女皇在一起之後，就彷彿掌握了天下正義一般。太高傲了，太光明了，太正義了。」
格里高利道：「他的驕傲和正義，把你們襯托得太黑暗卑微了？」
祝氏家主道：「是的。」
格里高利道：「為了在黑暗和卑鄙中呆得更加舒服一些，所以你們竭盡全力，要把他滅掉，這樣你們就舒服了。」
祝氏家主道：「是的。」
連氏家主道：「更大的原因是我們覺得，西方教廷不可戰勝，你們領先東方世界太多了，我們需要站在勝利者這一邊。」
祝氏家主道：「贏缺的正義與我們何干？他想要拯救東方世界，他想要為了理想主義，他想要去死，就他自己去死好了，為何還要拉上我們？不，更加準確地說。只有徹底消滅了贏缺，我們才能更好地為您效命，為西方教廷效命。」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也就是說，贏缺的正義性，他要拯救東方世界的舉動，傷害了你們要做狗的權力。」
這話真的非常難聽了，但祝氏家主道：「對，贏缺的存在傷害了我們做狗的權力。」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那我還有另外一個問題，天空書城也是邪惡黑暗的。為何你們不願意繼續站在天空書城一方，而要來投靠我們？」
祝氏家主道：「天空書城距離我們太遠了，而您和您的軍隊距離我們太近了。」
連氏家主道：「我們需要站在勝利者一方，才能保住我們的家族富貴。」
格里高利大主教道：「你們覺得我們西方教廷會獲得最終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