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且飲一杯,再聽一曲 第446章 我跟你父親是不一樣

「嘖!」

石樂志不滿的看著眼前的金色光牆,發出了相當遺憾的聲音。

「娘親?」緊握住石樂志一根手指頭的小屠夫,一臉茫然的望著腦袋。

「沒事。」石樂志輕笑一聲,然後抬手又服下了幾顆靈丹。

她知道自己時間已經不多了,現在蘇安然的身體有接近三分之一都開始出現裂痕,哪怕她不斷的服用各種丹藥,但也已經無法抑制住裂痕的擴散,只能起到一個暫緩的效果了。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裂痕的擴散終究還是無法避免,甚至可能還會引起一連串的雪崩式連鎖反應。

石樂志知道,她最多只有一到兩天的時間了,在這個時間後她就必須要重新將身體的控制權交還給蘇安然,而且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她都不可能再介入控制蘇安然的身體了。

否則蘇安然的身體就會有崩潰的巨大風險。

無奈的嘆了口氣。

石樂志開始覺得之前真的是出了個餿主意。

但看到小屠夫的模樣,石樂志頓時又覺得夫君肯定會覺得這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真的是跟夫君心意相通呢。

「還好我之前做了後手準備。」石樂志揉了揉小屠夫的腦袋。

小傢伙一臉迷茫的歪著頭,只是眨了眨眼睛。

她在吞吃了整個劍冢後,靈智上明顯有了很高的成長,現在起碼能夠說一些比較完整的句子,咬字也清晰了一些,不像之前那般總是給人一種黏糊糊的感覺。

蘇安然的雙眸,微微泛黑。

小屠夫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一股讓她感到驚恐的氣息,從蘇安然的身上散發出來,讓小屠夫很有一種甩開手就逃跑的強烈衝動。只是,她始終牢記著自己娘親在離開劍冢後特別叮囑的話,絕不能鬆開手,也不能停止散發出自身的氣息,所以小屠夫此時完全是忍著強烈的恐懼感,緊緊的抓著蘇安然的手指。

她不知道自己的娘親到底在幹什麼。

但某種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的情況肯定會非常糟糕。

……

藏劍閣的護山大陣被激活的一瞬間,整個藏劍閣瞬間就被驚動了。

金色的光牆升空而起,然後又形成一個類似於倒扣碗般的罩子,將藏劍閣宗門所在山脈的二分之一區域都籠罩住,徹底隔絕了內外——從外部看起來,就好像一個碗蓋住了一條臘腸的中間部分。

無數道劍光,紛紛從內門各處升空而起。

這些劍光,每一道便是一名本命境或凝魂境弟子,他們是整個藏劍閣的中堅力量。

從他們入門之初起,藏劍閣就不斷的耳提面命,使得這些弟子牢牢的記住,一旦藏劍閣的護山大陣被激活,所有留在宗門內的本命境以上的弟子都必須加入到宗門戰爭;而本命境以下的弟子,作為藏劍閣的未來和後備力量,他們則會前往位於藏劍閣最中央的浮空島,然後進入藏劍閣宗門駐地秘境,等待戰爭結束後再回歸。

這一套「戰爭流程」幾乎可以說是刻入了每一名藏劍閣弟子的基因里,畢竟藏劍閣立派這麼多年,必然也是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的。

只是以往那些風浪,沒能徹底拍死藏劍閣,因而也就讓這個宗門得以攥取經驗,不斷的變強。

所以此時,當護山大陣的光芒亮起時,藏劍閣卻是一點也不慌亂,看起來是那麼的井井有條。

耀眼的金光,徹底驅散了入夜的黑暗,整條山脈都宛如白晝一般。

甚至相隔甚遠的千里之外,都能夠清楚的看到藏劍閣的變化。

在外負責指揮搜索工作的項一棋,在藏劍閣的護山大陣開啟的那一瞬間,他便心中一悸。雖然他因為距離的關係只能依稀看到山脈那邊的一點微光,但護山大陣開啟時的天地靈氣變化,對於已經踏入彼岸境的他而言,卻是顯得無比清晰——好歹也是經歷過數次藏劍閣護山大陣被開啟的戰爭時期,對於這種變化自然不會忘記。

「回去。」他在傳音符內這麼一吼,然後便當先掉頭返回。

他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也要跟著搜索隊伍來到這兩、三千里之外的地方,若非如此的話也不至於還要往回趕。

項一棋此時才回想起之前月仙對他說的話,所以他有些猜測,這可能就是「他不應該主動介入到這件事」的原因所在了。但此時知道顯然已經晚了,在中午的時候他和墨語州商議後又請了兩位太上長老加入到搜尋工作,當時的情況略微有些複雜,不一起加入到搜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也因此才跟著他所負責的搜尋隊伍擴大了搜索範圍。

此刻,他也只能無奈的嘆息一聲了。

近兩千里的距離,就算他不管自己身後的其他人,全力往回趕的話,也是需要小半天的時間。

不過一想到此舉乃是墨語州的失誤,並非是他的問題,項一棋就又沒那麼難受了。

遠方的另外三個方向,同樣有璀璨的劍光正在往回趕。

項一棋知道,那是宗門的另外兩位太上長老。

唔?

等等!

為什麼兩位太上長老會有三道璀璨劍光?

還有一道是誰的?

而且,為什麼劍光的璀璨程度和覆蓋範圍要遠比另兩道更強更大?

項一棋的心中,突然一驚。

……

藏劍閣三千里外的情況如何,墨語州此時尚不清楚。

但在護山大陣升起,徹底隔絕了內外的情形下,浮空島上的宗門駐地秘境內,不多時便又有兩道劍光飛出。

這又是兩位藏劍閣的太上長老。

其中一道,並未向墨語州這邊飛來,而是開始按照既定的計畫,開始接引本命境以下的內門弟子進入宗門秘境。

「怎麼回事?」另一道劍光,則迅速的飛向墨語州。

「劍冢被毀了!」墨語州的語氣,充滿了悲痛。

「怎麼可能!」這名太上長老一臉難以置信,「你不知道!?」

「我根本就沒感覺到有人開啟劍冢!」墨語州一臉怒容,「這個劍冢,乃是合我等之力共同布下的陣法,與我宗的大陣息息相關。我坐鎮懸島,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瞞得過我!」

「劍冢上次開啟,是什麼時候了?」

「小小晉陞內門那次,五、六年前了。」墨語州沉聲說道,「自那之後,劍冢就再未開啟過了。而且你也應該清楚,哪怕是正常開啟劍冢,也會引動大陣的靈氣流向變化,以我等的神識,只要在宗門內就絕不可能被瞞騙。」

「你的意思是……」

墨語州望著對方,然後緩緩的吐出一口濁氣,接著才將他從萬事樓何琪那邊聽到的消息開口說出來。

「這不可能!」這名太上長老一臉的震驚。

但墨語州就是不說話,只是望著對方。

「邪命劍宗?」

墨語州點頭。

「完全沒有理由啊!」這名藏劍閣長老眉頭緊皺,「就算是左道七門全盛之時,最多也就和我們藏劍閣持平,但如今的左道七門聯手起來恐怕也就差不多等同於下十宗的程度,更遑論只是區區一個邪命劍宗。」

「所以,其中必定有人牽橋搭線!」墨語州沉聲說道,「若是沒有人牽橋搭線的話,絕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劍冢里的名劍到底是被誰拿走的,這個問題我們可以等之後再來審問,但眼下當務之急,就是必須把那個從兩儀池內逃脫的魔頭找到。」

墨語州沒有說審問誰,這名太上長老也沒問,因為在此前負責各種事務的人只有一位,哪怕對方並未勾結外人,但在他的眼皮底下發生這種事,他依舊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至於說找到那個從兩儀池內逃脫的魔頭後要如何處理,這名太上長老也同樣沒有詢問。

因為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了,這個從兩儀池內逃脫的魔頭,就必須死在今晚。

換句話說,就是蘇安然必須得死。

只有蘇安然死了,那麼就算有萬劍樓的弟子親眼目睹了蘇安然是被邪命劍宗的人引誘入兩儀池的,他們藏劍閣也可以推搪,之後只要把邪命劍宗給剷平,然後再找出與邪命劍宗有所勾結的叛徒,事態基本就可以平息。

但倘若讓蘇安然繼續活下去,奪舍了他身軀的那個魔頭亂說話,咬住他們藏劍閣的話,那麼到時候事情就會變得相當複雜了。這種情況絕對要遠比殺了蘇安然所帶來的影響更大,所以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會發生,藏劍閣也必須要將這種可能性徹底扼殺。

墨語州與這名太上長老彼此交換了眼神,然後雙方很快就達成了默契。

「這個魔頭,很可能擁有某種特殊的斂息法門,我的神識已經融入大陣之中,但卻依舊未能發現對方的蹤跡。」

「你如何判斷這個魔頭還在內門?」

「外門弟子雖雜,但我們是以劃分不同院落的方式進行分批管理,所以絕不可能有生面孔潛入。」墨語州沉聲說道,「但內院的情況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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