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且飲一杯,再聽一曲 第354章 餘波之後,自起風波

密室之內,一共有十五名穿著黑袍、戴著面具的修士。

他們的面具制式各不相同。

有描繪著奇怪花紋,看似猙獰面容的面具。

也有半邊繪著奇怪紋理圖案,另半邊卻是一片空白的面具。

還有純黑色的面具上,於眼部的位置以深紅色加深了眼眶形象的面具。

但非常特殊的是,這些人臉上帶著的面具明明色澤、花紋、圖案各不相同,可無論是誰只一看便能夠輕易的認出這張面具所代表的身份與地位。

居於長桌首位的那人,戴著的是一張金色的面具。

面具上的花紋看起來給人一種高深莫測的威嚴感。

金帝。

便是這張面具的名字,也是此刻戴著面具之人的身份。

他是他們這群里人的首領。

此時他聽著密室內其他人彼此之間的爭論、爭吵,卻始終不發一言,宛如神遊天外。

但其他人卻是習以為常,並沒有人開口詢問他的看法或者意見。

數千年過去了。

他們之中的成員有增有減。

有些人是無法突破桎梏,最終只能直面已至的大限,或心懷不甘、或心滿意足的死去。

有些人,則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或於萬界探索時、或於私仇尋怨等等原因而隕落。

最巔峰的時候,他們曾有三十一人。

可如今,卻只剩十五人了。

他們有新的同伴加入,也有舊的同伴離去,當然也少不了有些新加入的同伴接過了老同伴的面具成為了「新人」。

但唯獨坐於長桌首位以及左右兩側的前兩席這五人,卻始終未有更替。

金帝、武神、月仙、夫子、判官。

「劍宗秘境的開啟,是你的手筆吧?」

突然,金帝開口了。

原本紛雜的聲音,瞬間便全部消弭了。

並非金帝以神通法術壓制了聲音,而是當其開口的那一刻,所有人便都停止了爭執。

居於長桌左邊首席的人點了點頭。

這人戴著一張不知是以何種材質所制的面具,通體銀白,以玄黑之色描繪了一個給人一種古樸印象的花紋。

武神。

以武力之強橫冠絕於密室內諸人之上。

據說唯有金帝,可與之一較高低。

「可惜了。」金帝搖了搖頭。

「確實可惜。」武神輕點頭,「太一谷葉瑾萱突破得太快了,有她和唐詩韻聯手,劍宗秘境這張牌已經打不出效果了……不過若是將水攪混,倒也並非沒辦法,只是最多也就只能噁心一下太一谷而已,達不到原本的目的了。」

「黃梓哪來的師妹?」位於長桌右側首席之人突然開口,「那位叫張無疆的是什麼人?」

她的聲音清冷,嗓音卻是柔細。

面具同樣以銀白為色,卻沒有任何的花紋,唯有眉心處有一朵盛開的金色梅花圖案。

月仙。

「張無疆,昔年天宮宮主一脈的閉關弟子。」坐在月仙右手邊,亦即是長桌右側次席的那人突然開口了,「武神,你當初之事沒處理乾淨呢。」

說話之人戴著的面具以黑色為底,上面以金、銀、紅三色描繪出一個面容肅穆之人的形象。

其身上氣質,自有一股凜然、剛正。

這人,同樣是最初的五位元老之一。

判官。

「天宮體量龐大,有幾條漏網之魚很正常。」武神語氣淡然地回道,「名單之上的人沒有放跑就行了。」

「但黑白勾魂死了。」判官語氣漸冷,「死的不是你的人,所以很正常是吧?」

武神沒有回話。

但密室內的氣勢卻是陡然間有了變化。

一種霸道而猛烈的氣勁,毫無徵兆的朝著判官直襲而去。

但卻在臨近到判官面前一寸時,卻是陡然凝結成一面霜。

霎時間,一道猶如戰錘一般的寒霜便在長桌之上、武神與判官之間形成:如戰錘的一面距離判官眼前不足一寸,而如握柄的部分,卻離武神面前不足一寸。

下一秒。

冰霜戰錘上便滿是裂痕,繼而破碎,然後冰晶消融,化作了一縷縷的青煙,消散於空中。

武神側頭望了一眼月仙。

「所以說,黃梓與張無疆,皆是天宮餘孽了?」

月仙沒有理會武神,視若無睹般繼續問道。

武神沒有吭聲。

判官也同樣沉默。

「據眼線所言,張無疆起碼也是苦海境修為,而且能夠被昔年天宮宮主納入眼中收為關門弟子,真正實力必然不弱,除了我們這十三人,怕是沒有人是她的對手了。」

眼見密室內氛圍逐漸沉默、壓抑,位於武神左手邊的長桌左側次席之人,不得不開口了。

因為在場十三人里,除去地位超然的金帝外,有資格與武神、月仙、判官等三人接話討論的,便只剩下一人。

夫子。

他的面具似是木製,稍顯古雅,其中神韻內斂。

他雖是夫子,但身上氣勢卻並沒有浩然之氣,反而煞氣濃烈,周身空間甚至因此而被引動,散發出來的寒氣宛如幽冥。

這也是為什麼他會坐在武神這一側的左次席,而不是月仙一方右次席的原因。

在第二紀元時期有王朝創立,繼而有了文武分立,其中又以文左為尊。

但於王朝之上,卻有天庭立秩,自詡管轄玄界萬物生靈,以阻第一紀元末日之象,因此雖有文武之分,卻是以武左為尊。

此時密室之內的格局,便是武左文右。

只不過在這密室之內卻沒有左尊之說,只是單純的以此劃分立場。

但也正是因為立場之說,所以判官受武神威脅,同一陣營的月仙自得出手相助。

而同樣,此時月仙所問為正事,武神霸道不願作答,夫子自然也得開口接話。

「張無疆想必應是之前被黑白勾魂使所囚,所以黃梓出手殺了黑白勾魂使,便是為了救自己這位師妹……」

「張無疆,是男的。」判官突然開口打斷了夫子的猜測。

密室內眾人一愣。

「為何眼線說其是女子。」

「兩個可能。」判官語氣淡然,「其一,她並非真正的張無疆,如你之前所言,她乃是黑白勾魂使的囚徒,因黃梓斬殺黑白勾魂使後才被釋放。但很可能心智有損,所以黃梓給她起名張無疆,以緬懷自己的師弟,所以她的真正實力可能不及張無疆,如果此猜測成立,那麼自然不需要我等出手。」

「其二……」夫子雖說坐於武左次席,但既然能以「夫子」入名,那麼自然不蠢。

更何況,修為到他們此等境界程度,又哪會有愚蠢之人。

見識閱歷自是不弱。

於是,夫子便順著判官的思路說道:「張無疆已成鬼修,亦或者是奪舍了他人的身軀……」

「苦海至尊,可能嗎?」

密室內,終於有人忍不住開口反駁了。

眾所周知,鬼修終生無望成就大道。

因此鬼修想要證得大道,登臨彼岸的話,那麼要麼就是給自己塑造一副肉身,要麼就是只能奪舍他人的身軀己用。

絕大多數有得選擇的正常情況,鬼修都寧願給自己塑造一副肉身,因為這是最契合自身氣息的身軀,絕不會出現任何後遺症之類的問題。

而奪舍之法……

且不說要找一副潛力足夠的身軀不是易事,光是徹底消磨對方的神魂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奪舍之法往往只能針對地仙境以下的修士,否則的話便很有可能會產生諸多後遺症,而想要消磨這些後遺症帶來的影響,怕是又得以百年計,更不用說奪舍之後,肉身是什麼修為,自身便是什麼修為。

並不存在道基境大能奪舍通竅境修士之後,立即就能恢複到道基境修為。

重走修道之路,才是常態。

但張無疆,乃是苦海境尊者,這也就意味著如果她是奪舍的話,那麼就得給她準備一副苦海境尊者的肉身。

而地仙境修士的奪舍,便幾乎不存在可能性。

更遑論苦海境尊者?

「若是其他人,必然不可能。」夫子輕聲說道,「但那人是黃梓,太一谷的黃梓,人族五帝之一,玄界第一人。」

「哼。」武神冷哼一聲,神態間卻是有幾分不屑。

「武道之爭,你可是輸了的。」月仙不留情面的揭短。

「玄界天道規矩所限,我難以發揮全力。」武神冷冷地說道,「若是在萬界,不惜規則破壞一界的話,我必斬黃梓……不過只是區區學會一劍的廢物罷了,也就只能在玄界稱雄。」

「足矣。」

金帝此時卻是突然開口點評了一句:「在玄界,起碼得你、我合力,方有殺他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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