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從第八樓進來的,這裡不是第九樓還能是哪?」
蘇安然一臉的茫然。
事實上,自試劍樓的歷史可證期以來,唯一一位踏入第九樓的人,就只有天劍尹靈竹而已。
但尹靈竹顯然不可能將關於試劍樓的情報和盤托出,因此所有人對於萬劍樓的這個試劍樓也只能雲。
真正有史可查的,唯有前六樓而已。
就連第七樓,最近這五百年來也只有程聰一人踏上去過——不算這一次的特例。
因此,實際上真正的第九樓到底是什麼樣,沒人知道。
「這裡不是第九樓。」
石樂志在蘇安然的神海里,再度重複了一遍。
「我明白了。」
蘇安然點了點頭。
他沒有再度提出質疑,也沒有詢問為什麼。
正如石樂志不會害蘇安然,且全身心的相信蘇安然一樣,對於石樂志說的話,在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之後,蘇安然同樣也抱著深厚的信任羈絆。
「那麼,就由你來帶我前往真正的第九樓吧。」
「那麼……」
神海里,傳來了石樂志的聲音。
但與此同時,蘇安然的神態也開始產生變化。
漠然且孤傲的凜然氣質,開始從蘇安然的身上散發出來。
「……失禮了,夫君。」
聲音,從蘇安然的雙唇中響起。
但卻並不是蘇安然的聲音,而是一道充滿磁性的女性嗓音。
無數的劍氣,開始從「蘇安然」的身體上散發出來,宛如水銀般傾瀉落地,然後化作了如同池水般的液體——看起來,就好像是蘇安然正站在一個池塘的水面上一般。
只不過這個「池塘」里的「池水」卻全部都是由劍氣匯聚而成。
森冷的氣息,迅速瀰漫開來。
這個灰濛濛的特殊空間里,那些灰霧在森冷劍氣的逼迫下,迅速消融。
很快,石樂志的感知就開始同步擴散開來了。
「唔?」
空間里,傳來了一聲低沉的聲音。
似有幾分疑惑。
「劍氣化池?劍氣開路?……這是!」
聲音從疑惑,變成了震驚。
「等等!」
「轟——」
沒有理會這聲音的意思,石樂志所操縱的劍氣猛然間就爆發開來,無數的劍氣猶如巨大的風暴般開始迅速肆虐,幾乎是頃刻間就直接將這片空氣的灰霧給驅散了三分之二!
當灰霧被驅散之後,這片空間的景象也就跟著暴露在蘇安然的眼皮底下。
這是一個相比起試劍樓的其他樓層顯得相當狹小的空間。
但奇特的是,這裡卻是能夠看到地板、天花板等等之類用於分割空間的特殊造物。只不過這些造物,更多的卻僅僅只是某種用於標明象徵意義的虛幻之物,並非是真實存在的,這一點從蘇安然此時依舊懸浮在半空中就能夠看得出來。
「快停下!」
不知道潛藏於何處的某個存在,開始發出了驚慌的聲音。
但作為回應的,卻是從蘇安然的嘴裡發出那句,足以讓對方感到心驚肉跳的語句:「找到你了。」
下一刻,蘇安然的身體便在石樂志的操縱下,化作一道驚鴻,直接朝著前方衝刺而出。
一陣奇特的鏡面破碎響聲。
蘇安然似乎撞碎了某種屏障。
有強光亮起。
因光線的明暗強烈對比,一時間有些沒能立即適應的蘇安然,也不由得閉上了雙眼,甚至還抬手遮擋在雙眼的前方,儘可能的減弱突如其來的強光影響。
與此同時,石樂志也將身體的控制權再度還給了蘇安然。
不過在交還之前,為了防止有可能被偷襲的情況,石樂志還是布下了一片完全由劍氣凝聚形成的特殊區域。
「劍氣化林……」
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但這一次,卻是帶有明顯極為激動的語氣。
「劍宗傳人……沒想到,居然還有劍宗傳人在世!」
劍宗傳人?
蘇安然的思維有那麼一瞬間的遲鈍。
是在說……
石樂志?
等等!
蘇安然猛然醒悟過來——此處應在蘇安然的頭頂上浮現出一個巨大的發光燈泡標誌。
劍宗本來就是石樂志的人……
呸。
石樂志本來就是劍宗的人。
而能夠認出石樂志是劍宗傳人的東西,那麼這不就說明……
這試劍樓根本就是劍宗遺留下來的玩意嘛!
蘇安然放下手,感覺已經適合了周圍的光線強度,他的雙眼緩緩睜開。
眼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個顯得富麗堂皇的大殿。
大殿里有無數的雕塑,這些雕塑都保持著舞劍的姿態,看起來似乎很像是在演示某一套劍法。當然,也有可能是好幾套劍法,畢竟蘇安然在這方面的本事並不高明,自然也很分得清這麼多的石雕到底是在演示一套劍法還是幾套劍法。
「快說,你的這些劍法是何人所傳?」
一道滿是急切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一名白衫男子快速的穿行於石雕之中,很快就來到了蘇安然的面前。
但他並沒有貿然進入蘇安然的十米範圍之內,而是和蘇安然保持著一個相當謹慎的距離。
周身十米的範圍,就是「劍林」的自主防禦範圍。
正如對方所言,為了擔心蘇安然有可能受到伏擊,所以石樂志所採用的這種防禦手段,便是劍宗弟子所常用的一種自主防禦劍術「劍氣化林」——以真氣轉化為劍氣,進而控制周圍的劍氣呈環形保護圈,避免在陌生環境里遭遇突然襲擊。
蘇安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對方的話,而是盯著這名白衫男子看。
而且,神色顯得相當的怪異。
「你在想什麼?」白衫男子突然止步。
他看到蘇安然臉上的神色,有點像自己平常看到各類劍法的眼神。
就好像……
獵人與獵物?
「你就是劍典秘錄?」
「什麼劍典秘錄!」白衫男子臉色微變,顯得相當惱火,「你這孩子會不會說話?老夫也是有名有姓的!」
「哦?」蘇安然有些好奇,「那你姓什麼?」
「姓范。」白衫男子淡淡地說道,「你……既獲得劍宗傳承,那也可以算是我的後輩了,你且稱我一聲師父就好了。」
「不好意思,我有師父了。」蘇安然搖了搖頭。
「你的什麼師父啊,能和我比嗎?我這裡有萬千冊劍法劍訣,只要你認主歸宗,我這些劍法都可以傳授給你,保管你不出百年就能成為當今天下的劍法第一人。」范姓男子一臉傲然的抬起頭,沉聲說道,「在劍法這方面,不是我謙虛,我自認第二的話,當今世上還沒有人夠資格自認第一。」
蘇安然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對方:「你有多久沒出過門了?」
「出什麼門?」范姓男子有些疑惑的望著蘇安然,「我要出門幹什麼?」
「你連現在外界的變化都不知道,居然敢說自己的劍法天下最強?」
「小鬼,這你就不懂了吧?」范姓男子搖了搖頭,「你們只要入了試劍樓,你們所施展的劍法,我全部都能窺視清楚,並且從中尋到無數種改進之法……就拿你來說,你這一路上所施展的劍氣手法,殺傷力的確非凡,但卻並不算精妙,而且對真氣的消耗量恐怕也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
蘇安然沒有反駁。
畢竟對方說的是事實,而且導彈劍氣的種種缺點,蘇安然這個創造者自然是清楚無比。
此時的他,內心驚訝的原因,則是在於,這試劍樓原來不僅是考驗劍修能力的地方,同時還是劍典秘錄收集天下劍法的一個場所。這種感覺,讓蘇安然覺得對方就像是一個軍事宅,只要給他提供一個平台,他就能夠從中了解到一切自身所需的相關專業領域知識。
按理而言,蘇安然的確應該承認對方在劍道方面的確是天下無敵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無法喜歡對方,甚至還顯得相當反感。
大概,是對方的口氣太囂張了。
「只要你喊我一聲師父,我立即可以給你提供最少三種改進這門劍氣的方法,保證不僅可以變得更加精妙,同時還能提升這門劍氣的威力,甚至還能讓其演化出相對應的劍招,讓你擁有多方面的作戰能力。」自稱姓范的劍典秘錄開口說道,「你的另兩位同伴,我都已經指點完了,讓她們離去了,現在就只剩下你了。」
「你的意思是……」蘇安然挑了挑眉,「如果我不拜你為師的話,你還不打算教了?」
「這是自然。」男子一臉傲然的抬起頭,「欺師滅祖的人,不配我傳授。」
「我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