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安然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樂善好施、樂於助人的人。
所以他把兩個人的名字給記住了。
一個叫一葉萌秋,一個叫耍劍的王仁。
前者雖然沒說什麼,但他發出去的那個「帖子」會歪樓歪成那樣,被許多人喊騙子,就是這個傢伙帶起來的節奏。至於另一外,既然他敢說出要吃飛劍這種,蘇安然表示一定會讓他吃到飛劍的。
他就是這麼一個通情達理的人。
既然你喜歡吃飛劍,那我肯定要幫你一把了。
做出了決定後的蘇安然,很是開心的退出了萬事樓的論壇。
不過,就在這一瞬間,他的汗毛直接炸立。
那是一種彷彿被恐怖凶獸盯上的死亡恐懼感。
這也是修為在通竅境四重後所帶來的一種好處:感官會變得敏銳不少。
但蘇安然寧願自己的感官不要這麼敏銳。
他小心翼翼的咽了一下口水,然後緩緩轉過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師……師姐。」
以蘇安然如今的身體素質,基本上同等修為境界的人如果不動用兵器的話,恐怕只會被蘇安然打哭。而如果要比拼武技的話,掌握了兩門絕品武技《翻雲覆雨劍訣》和《絕劍九式》以及一門上品劍訣《煞劍訣》的蘇安然還真的不悚。至於比真氣,看誰更能持久,怕是真元宗的人都不願意和蘇安然對上。
所以,能夠讓蘇安然產生危險恐懼感的,起碼也得在各方面全面壓制他才有可能。
可問題是,現在他所在的位置可不是秘境或者萬界,而是在太一谷。
整個玄界唯一一個不是超一流宗門卻擁有超階護山大陣的地方。
所以能夠讓蘇安然感到驚慌恐懼的,答案只有一個。
已晉陞地仙境的廣寒劍仙·唐詩韻。
「很不錯嘛。」唐詩韻冷笑一聲,「我給你時間恢複,你居然還有空查看萬事玉簡,看來是之前的訓練太輕鬆了。」
「不……不是的,師姐你聽我說……」
「先揮劍一萬次吧。」唐詩韻根本不給蘇安然開口的機會,直接就下達了命令。
「哦。」蘇安然一臉無奈地應道,然後老老實實的拿起旁邊的訓練木劍。
「不是這把劍。」
「不是這把?」蘇安然有些疑惑。
順著唐詩韻的目光,蘇安然明白自己這位師姐指的是哪把劍了。
屠夫。
七師姐自把這劍交給蘇安然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聽三師姐的意思,自己這位七師姐似乎是去療傷了。
不過一想到七師姐那被三師姐打腫了的臉,蘇安然就覺得要是換了自己,恐怕也得多起來靜養療傷——據說,七師姐有恐高症,所以一搭上三師姐的飛劍,她就會被嚇暈過去。可偏偏三師姐又有點路盲,需要七師姐指路,所以一路上三師姐只好不斷的抽醒七師姐,讓她給對方指路。
這麼一趟回來,自己那位七師姐早就已經變成豬頭了。
不去療傷,難道還能當豬頭肉下酒菜啊?
蘇安然也就是在看到裝著屠夫的劍匣時才想起這麼一遭,連帶著也就想起了,自己想要成為一位劍修,可不就是為了「御劍飛仙」四個字嘛。之前是因為屠夫過於特殊,總覺得這劍飛起有點奇怪,不過自從擁有了晝夜後,他對這四個字又有了強烈的渴望,眼下已經開始思考,是不是要請三師姐回頭帶自己飛一趟,提前熟悉下業務。
要不然跟七師姐一樣有恐高症的話,怕是以後也沒臉當劍仙了。
不過眼下……
蘇安然覺得自己還是別再惹三師姐生氣了。
所以,他轉過身打開了劍匣,從中拿出屠夫。
不同於之前的修為境界較低時,蘇安然使用屠夫還有幾分不自然,此時握住屠夫的時候,蘇安然卻是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有那麼一瞬間,蘇安然覺得屠夫似乎並不是死物,而是有著自己情緒與心情的活物。
但也就僅僅只是那麼一瞬間而已,以至於蘇安然都有些懷疑是不是錯覺。
當蘇安然將屠夫提在手上時,他的眉頭不由的自主的皺了起來。
不同於之前還有些懷疑是錯覺的情況,被蘇安然拿在手上的屠夫讓他充分的感受到,這把如同門板一般誇張的重劍,重量被提高了不少,以至於他現在單手拿著這劍時都感到有些吃力,必須得雙手緊握才能夠保持住平衡,不至於被屠夫的重心帶倒,而這還是蘇安然運用真氣加強了雙手臂力的結果,否則的話情況只會更糟糕。
用這劍揮一萬次?
蘇安然的臉色有些難看了。
「以真氣灌注進屠夫。」唐詩韻的聲音再度響起,「利用神識引導。」
蘇安然聞言後,立即照做。
然後,他就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屠夫的重量至少被減輕了一半。
「這……」
「你七師姐已經將屠夫重鑄了,那是真正的重鑄,並不是把劍尖重新粘上去那麼簡單。」唐詩韻開口說道,「在接下來的五個月里,你必須每天都以自身的真氣、神識灌注進屠夫里,對屠夫進行溫養。」
蘇安然很認真的聆聽著自己三師姐的講解。
武修的兵器,與佛門弟子、道門弟子的法寶沒什麼區別,在玄界也同樣被歸類到法寶里。
而對於法寶的常規操作方法,就是以真氣溫養、以神識纏繞,直到打上屬於修士自身的精神烙印為主。
晝夜在被蘇安然接手後,他就已經利用自身的神識給這柄飛劍打上屬於自己的精神烙印了。
但是屠夫卻不一樣。
他從抽獎系統里拿到的這柄重劍,從一開始就是無視他這個主人的,哪怕蘇安然可以利用屠夫自身的煞氣凝聚煞劍氣,但彼此之間的關係也僅僅只是平等的合作者而已,並沒有任何從屬。
直到此刻,蘇安然才能夠真正的將自己的精神烙印開始打在屠夫上,讓這柄門板重劍真正的變成他的私有物。
「劍匣自帶封靈,所以屠夫一旦放入劍匣里,煞氣就會被徹底封鎖住,不用擔心它的氣息會引來敵人。」唐詩韻看到蘇安然已經開始給屠夫打上屬於自己的精神烙印,她又繼續開口說道,「不過你現在想要真正的操控屠夫,還是有不小的難度,這畢竟是一把曾經誕生了器靈,獲得道蘊的神兵。哪怕現在道蘊和器靈都沒,可在你七師姐的重鑄後,它又恢複了以往的靈性,有可能重新誕生器靈,只不過這就需要你的努力了。」
「我的真氣和神識灌注,就是讓屠夫重新誕生器靈的方法?」
唐詩韻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任何一件法寶,器靈的誕生都與其主人息息相關,很多時候都是由兩三代人,甚至以上,通過這種不斷的傳承和蘊養方式,才讓法寶最終能夠誕生出器靈。當然,也有一些特殊的個例,不過既然是個例那麼就沒有必要談了。」
「你的晝夜,也是你七師姐花費了一番心血給你打造的,非常契合你的翻雲覆雨劍訣。不過以你的情況,如果沒有特殊機遇的話,想要讓晝夜誕生器靈的話,沒有幾千年的光景是不可能的。但是相反,屠夫就不需要這麼長的時間了……如果你能夠契合屠夫的靈性,最多百年你就可以讓屠夫重新誕生器靈。」
「百年?」蘇安然發出一聲驚呼。
「百年已經很快了。」知道蘇安然在想什麼,唐詩韻淡淡地說道,「藏劍閣……也就是劍冢,號稱藏劍三千,但是真正誕生器靈的絕品飛劍,也不過十來把而已。至於剩下那些上品飛劍里,擁有一點靈性的也不過三百來把而已,可就算是這三百多把已經誕生靈性的飛劍,真想再培養出一把誕生器靈,正常情況下沒有個三五百年那是不可能的。」
說到這裡,唐詩韻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說道:「我說的三五百年,還是指能夠找到繼承者的情況。」
「繼承者?」蘇安然迷惑了。
「藏劍閣的情況,與一般的劍修宗門不一樣。外門弟子在打熬身骨結束後,他們就會放入劍冢經受劍氣洗禮,只有能夠通過劍氣洗禮的弟子,才有資格在劍冢里繼承飛劍。只不過這個繼承方式並不是人選劍,而是劍選人。」唐詩韻道,「如果能夠在劍冢得到飛劍的認可,那麼出來後就是藏劍閣的劍傳弟子,如果不能得到認可,那就只是內門弟子。」
「有什麼區別嗎?」
蘇安然只知道一般宗門都只分嫡傳弟子、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外門弟子。所以對於這劍傳弟子,自然不了解。
「基本等同於其他宗門的核心弟子,他們所修鍊的劍法也不是尋常劍法,而是專門和飛劍契合的劍法……實際上說白了,就是藏劍閣讓這些弟子在養飛劍,因為一旦這些劍傳弟子隕落的話,被他們從劍冢裡帶出來的飛劍就會自行飛回劍冢,等待下一位契合的弟子。」
「那不就是劍奴嘛!」蘇安然聽過黃梓說過劍奴,那是一種心性已經被飛劍控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