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兩聲輕嘆，同時響起。
然後，蘇安然和黃梓兩人彼此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大師姐，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啊？」沉默了許久，率先打破這種尷尬氣氛的，還是蘇安然。
「不，她只是……」黃梓思索了片刻，才開口說道，「有些過激反應而已。」
蘇安然一臉的無言以對。
「你剛來，不知道也很正常。」黃梓淡淡地說道，「太一谷的建立可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一帆風順，當年也是在一片屍山血海里闖出來的。所以作為最早拜入我門下的倩雯，那會受到的關注也就多了一些。」
黃梓說得輕巧，但是只聽這幾句話，蘇安然就能夠想像得出當年方倩雯過得有多麼不如意了。
擁有掌門系統的黃梓，只要給他機會的話，太一谷的發展必然會超越任何人的想像。
而太一谷想要坐上這種高速發展的列車，那麼必然就會得罪已經形成固有利益的舊勢力團體，那麼接下來的試探、打壓、威脅等手段，也就可想而知。
「哪怕如今，我們太一谷算是真正的站穩腳跟了，但是潛在和隱藏的敵人還是很多，說你出谷就會暴斃，還真不是危言聳聽。」黃梓看了一眼蘇安然，然後繼續說道，「尤其是你上面還有幾位比較瘋狂的師姐……」
「瘋狂？有多瘋狂？」
「你肯定聽說過老四的事了吧。」
「聽說過，能動手時絕不BB的典型代表。」
「呵。」黃梓嘴角扯了扯，「如果只是這樣那就好了。」
「還能更危險？」
「在這三百年里，被她滅門的門派和世家不下百家，你說呢？」
「卧槽！平均每三年就有一個門派慘遭毒手……這個世界有那麼多門派嗎？」
「那種撿了幾本秘籍就自稱是門派世家的玩意多如牛毛。」
「四師姐這樣居然還沒被人打死？」
「想打死她的人很多，但是能打得過她的人卻不多。」黃梓淡淡地說道，「而且她雖然瘋，但並不傻。一般人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老四是小事化大，大事就滅門……修道界那些蠢貨吃了她三百年的虧，也已經學聰明了，最近二十年里，她也就滅了四個門派而已。」
「就是中州那次？」
黃梓點了點頭：「當年老四最瘋的時候，也不是沒人針對過太一谷，新仇舊怨嘛。那段時間恰好我和門中最能打的幾個都不在，是倩雯一個人撐下來的，所以她今晚會這樣……唉。」
蘇安然總算理解為什麼今晚大師姐方倩雯會那麼激動了。
「這把刀……很有來歷嗎？」
「屠夫。十凶至寶之一。」黃梓斜了一眼這把門板重劍，「現在都破損成這樣了，也還有這麼大的凶煞之氣，沒破損前的情況你應該也能想像得到吧？」
蘇安然點了點頭。
「法寶和功法一樣，都分四品，但與功法一樣都只是簡單的統稱而已。實際上在絕品之上，還有一個沒有公開的品級，仙品，或者說道寶。」黃梓用腳尖點了點門板重劍，「意思就是，已經擁有道蘊的法寶。中下品法寶就是威能上的區別而已，本身並沒有什麼質上的變化。上品法寶則不同，這類法寶已經產生了質上的變化，哪怕就算是本命境的修士也會使用這類法寶。」
「絕品，則是產生器靈。沒有器靈的法寶，哪怕再怎麼強也只能算是上品而已。」
「這把屠夫，是四千年前最混亂那個年代的產物。不過大概是在五六百年前吧，道蘊被奪，器靈被毀，所以才降格上品，只是後來卻不知所蹤。」黃梓眉頭微皺著，「你的抽獎系統能抽到這玩意，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當然，黃梓還有一句話沒說出來。
那就是他不知道該評價蘇安然是運氣好呢，還是運氣差。
「你在擔心什麼？」蘇安然又不是傻子，聽這語氣就知道黃梓在擔心。
「抽獎系統，基本上獎勵必然是出自這個世界的產物，但是……」黃梓望著蘇安然，沉聲說道，「但是你的抽獎系統抽取到的東西到底是無主之物呢，還是在這個世界上隨機從別人寶庫里奪取東西，這就很值得商榷了。」
「不會吧！」聽到黃梓這話，蘇安然已經意識到了這個潛在問題的嚴重性。
「我現在為什麼不抽獎，除了是因為太一谷已經上了軌道，不再需要依靠抽獎系統外，另一個原因就是……我的抽獎系統獲取的東西，可不全是那些遺落在外的無主之物。當年因為這個原因，我可沒少和人打架。」
「那完蛋了。」蘇安然一臉的牙疼，「我的系統是根據你的系統模版進化的，你的系統那麼坑，那我也不會好到哪去。」
「這玩意，以後沒事就少用吧。」黃梓搖了搖頭，「不過……」
「不過什麼？」
「如果你的系統真的和我猜想的那樣，那麼你或許可以從老五那裡弄到一個大驚喜。」
「老五？從低武世界來的那位師姐？」
蘇安然記得，整個太一谷除了老黃和自己是穿越者外，另外兩位同樣自帶系統的穿越者分別是五師姐和六師姐。其中五師姐是來自低武平行世界，而六師姐則是來自戰爭頻繁的平行世界。
「五師姐的系統是什麼？」蘇安然頓感好奇。
「嘿嘿嘿。」黃梓笑得極其猥瑣，「我不告訴你，等你以後見到了就知道了，保證讓你大吃一驚！」
「卧槽！」蘇安然的好奇心頓時就炸了。
可是接下來，不管蘇安然如何追問，黃梓就是不說，這讓蘇安然恨的牙痒痒的。
「真元呼吸法，你知道嗎？」
眼見追問不出什麼，蘇安然也只好無奈放棄，準備等以後見到老五再說。不過，他卻是把得自抽獎系統的另一個獎勵說了出來，畢竟這門秘術就算是什麼都不懂他也知道其價值非常高。
而價值高，往往也就意味著危險。
「真元呼吸法？」黃梓眉頭微皺，「這是真元宗的核心秘法，只有核心嫡系才能夠修鍊。不過據我了解，他們那裡保存的孤本也只是一部殘篇，雖說有後世大能修補完成，但是想要修鍊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你問這個幹什麼？」
「好吧，這下我可以肯定了，我的抽獎系統能夠獲取的獎品絕不是什麼無主之物了。」聽到黃梓這麼說，蘇安然就懂了。
「你該不會……」
蘇安然點了點頭，然後便將《真元呼吸法》的口訣說了出來。
在這方面，黃梓才是真正的權威，他自然能夠獲得比蘇安然更多的信息。
「這是真正的《真元呼吸法》。」聽完口訣之後，黃梓運轉功法稍微修鍊了一下，便立即做出答覆，「比真元宗那本修補過的殘篇效率更高！……真元宗那邊，因為是殘篇修補，所以修鍊方面反而有資質境界的限制，而且不僅如此，想要將真氣進一步法的壓縮，所需時間也非常的久，功效方面最多也就只原先的三倍。」
「那我這本呢？」
「不說修鍊沒有任何境界限制，光是真氣壓縮後產生的效力，就有五倍。」黃梓開口說道，「一般修士起碼要出力五分，才能相當於你的一分出力。就算是真元宗那些核心嫡系弟子，也會比你少兩分。」
「這麼強的嗎！」
「是很強，所以你更要小心真元宗的人。」黃梓發出一聲冷笑，「尤其是一旦你太一谷弟子的身份公布後。」
「為……為什麼？」蘇安然突然意識到黃梓話語里那滿滿的惡意。
「這還用問為什麼嗎？你就算用腳指頭想也應該知道了吧。」
「我們和他們有什麼深仇大恨嗎？」
「他們當年號稱有三十七位真仙，如今大概也就只剩五、六位了吧。」
黃梓說得輕鬆淡然，但是蘇安然卻能夠聽得出來這其中所包含著的血雨腥風。
事實上，蘇安然之前在看到方倩雯有那種明顯的過激反應時，他就已經猜到太一谷的建立不可能順風順水。只是他卻依舊下意識的忽略了這其中的殘酷，或者說，此時的蘇安然根本就沒有真正的了解到修真界那最殘酷和血腥的一面，哪怕黃梓已經告訴了他這麼多的秘辛。
可這種聽聞，在沒有親眼見識過、親身經歷過之前，依舊是缺乏真實感。
「一般真元宗的弟子，他們也不懂這些，你需要注意的是真元宗那些真正悉心栽培的核心弟子。」黃梓一邊說著，一邊抬腳將屠夫提起，「屠夫我先幫你保管著，你現在壓不住它的煞氣，很容易被反噬。等你修到神海境，我再傳你一門劍技，修鍊有成後或許就暫時可以壓制住屠夫的煞氣了……搞不好甚至還可以借用一下屠夫儲藏了這麼多年的煞氣。」
「好的。」對於老黃這位算是亦師亦友的老鄉，蘇安然還是比較信任的。
「接下來你就別瞎搞了，專心修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