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2285章 神跡

凌霄殿中。

劫雷滅了又生,生了又落。

上方的孫悟空最初還能聽到慘叫的哀嚎,但到了後來,這種哀嚎都沒了聲音。

李鴻儒坐在凌霄殿下三十三重天的樞紐中心。

他看著雷霆萬鈞滾滾延伸。

在他耳中,偶爾能聽到某重天被摧毀的聲音。

又有三十三重天上兜率宮、彌羅宮、碧游宮陣法支離破碎的聲音不斷拉響。

劫雷踏入了第六十七擊。

黑暗的仙庭秘境中只剩下破壞的聲音。

李鴻儒看著幾乎融入身體的金鐘銘文,不斷調整著肉身的防護。

金鐘罩防護力很強,但金鐘罩的防護大致類似於金身狀態。

若非法力可以做無窮盡的支撐,這道術法防護並沒有八九玄功方便。

但李鴻儒能不斷在這場雷劫下支撐,他不得不說撿了菩提達摩一個大便宜。

藉助拉扯整個仙庭下水的契機,他依靠金鐘罩近乎頂住了三十三次劫雷。

李鴻儒感受著體內乾涸的法力,他很清楚金鐘罩難於捱過下一擊。

但這已經很好了。

只要他金剛之軀再承受十四次天雷,李鴻儒覺得就渡過了這九九八十一劫。

此時的玉帝還不曾回歸。

身體依舊處於模糊的界限,不曾承受劫雷半分打擊。

袁天罡將淵蓋蘇文推出去當炮灰,但不會將淵蓋蘇文往死里坑。

對玉帝而言,這或許是巴不得的離開。

但袁天罡等人能控制淵蓋蘇文踏入風水斗,也必然能將淵蓋蘇文扯出去,將玉帝送回來。

「承乾,你感覺怎麼樣?還能熬下去嗎?」

李鴻儒目光掃過身下的小拇指。

小拇指上,李承乾亦有面容呈現的痛楚。

作為玉帝身軀的部分,這截手指很能扛,但欠缺身體作為源泉,李承乾毫無疑問缺乏後繼補充的力量,不斷的衰退下導致這截小拇指漸漸呈現透明。

或許是受玉帝限制,李承乾離不開凌霄殿,即便李鴻儒抓了手指彈射出去,李承乾還會顯在原地。

「我想回家!」

李承乾低低發聲,陷入了喃喃自語。

「我想父皇母后蘇淺了!」

李鴻儒連連詢問了數句,李承乾都是低聲喃喃的重複。

這讓李鴻儒不再詢問。

他身體盡量遮蔽了李承乾一點點。

欠缺法力的金鐘罩一轟而破,麻痹和肌體的痛楚隨即灌入身體。

李鴻儒打了個哆嗦。

「天罡,你一定要找人將我帶走,我懷疑自己天劫過後很可能已經殘了!」

李鴻儒大呼一聲。

「您確定自己只是殘了?」

李鴻儒的命向來不好測,袁天罡一時也難於確定。

他聲音飄忽不斷,又夾雜在震耳欲聾的雷聲中,顯得極為細小,但也能勉強聽得清楚。

聽著袁天罡略有懷疑的聲音,李鴻儒只覺太糟糕了。

「玉帝……」

袁天罡的聲音嘟噥了兩句,似乎又被什麼扯了下去。

凌霄殿中,李鴻儒只覺身體強摟著的玉帝身軀陡然凝實。

「你居然還沒死?」

玉帝驚駭發聲。

他臉上似乎還殘存著一絲滿意。

但轉眼間,這種滿意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驚駭。

「我上了那個蘇文王拖延時間的當!」

紫中帶黃的雷霆落下,玉帝身體仿若漏氣的篩子,被瞬間墜落的天雷擊穿。

欠缺了步步的適應,陡然再次回歸天劫之中,玉帝明顯難於適應。

他驚駭中不斷低念咒法,紊亂的法力四溢。

伴隨著陣陣雷霆的激蕩,玉帝口中的低念聲小了下去。

李鴻儒也沒硬挨數擊。

隨著劫雷的轉變,他身體仿若被擊穿,體內雷霆不斷激蕩,整個人陷入了麻木。

李鴻儒神思木然。

他唯一能確定自己存活的標誌是雷劫不止。

只要雷劫沒有停下,他依舊會殘存著一口氣。

隱隱中,李鴻儒只覺感知已經被動躲到了太吾中,任由身體被天雷摧殘。

他注目著明月和星星高懸的星空,只覺神思依舊恍恍惚惚。

隱約中,風水龍穴的大山中有莽的低語,又夾雜著光武帝聲聲的呵呼。

一雙眼睛出現在太吾的星空中。

眼睛缺乏情感,唯有不斷的審視。

李鴻儒只覺自己身體宛如解剖,仿若被母皇的眼睛看穿。

半響,一枚眼睛消失,另一枚眼睛則是高懸在星空中,慢慢化成了紅日的模樣。

「母皇神跡!」

莽尖叫的聲音傳來。

李鴻儒只覺神魂傳來陣陣溫暖的感覺,神智也漸漸清醒。

太吾之中,一輪紅日高照,將此前的夜空點亮,星空開始流轉。

李鴻儒只覺太吾之中有了日月輪轉,一切顯得真實起來。

一陣嘩啦啦的聲音響起。

李鴻儒只見財富已經增添了十點。

「叫什麼叫,大驚小怪!」

李鴻儒嘟囔了一句。

他注目著太吾中的一切,只覺諸多造設沒什麼用。

眼下太吾唯一的作用就是護住他三魂七魄不受損。

「神跡呀,你知道什麼是神國的神跡建築嗎?」

莽大叫。

「母皇對你恩賜了,她的援助將源源不斷,永遠不絕!」

「就十兩金子的財富?」

「不止金子,只要你活的時間足夠長,母皇神跡不斷給予你更高規格的材料,甚至包括王朝氣運、造化玉、靈氣源泉!」

莽的聲音中充斥著不可思議,渾然不知李鴻儒為何承受了這種恩賜。

這幾乎是在母皇的身上割肉。

李鴻儒還未實現超脫,神國也不曾建設完全,便已經在承受母皇的直接輸送。

這是莽諸多回憶中從未見過見過的案例。

李鴻儒不僅僅通過了母皇的考驗,甚至於這種考驗遠較之想像中要強。

「你真將仙庭弄垮了?」

尋思到其中的可能,莽也只能找出這一條原因。

他不可置信詢問了一聲,渾然難知李鴻儒為何在短短時間內有如此大的變化。

「終於騙過那個婆娘了!」

風水龍穴中,又有聲音低低響起。

莽身體一驚騰空而起時,只見風水龍穴的山脈中奇花異草齊齊盛開,又有河流顯出後開始流淌。

「誰,誰?」

莽驚叫數聲後,身體直勾勾墜落,被束縛在花草中動彈不得。

「誰?我讓秀兒取了你的神國,你還不知道我是誰?」

聲音低低念了一聲。

「但你不清楚我也正常,畢竟我用來遮掩的名字確實有點太多了,小張、東方曼倩、東方朔……我現在還叫別西卜邁克爾!」

不斷念誦的聲音中,李鴻儒腦海炸開。

他只覺記憶飛轉,看清楚了自己所經歷的一切。

他看到了兵荒馬亂的長安城,看到了逃難的客氏和李保國,看到了年幼的李旦和襁褓中的自己。

他看到了李保國進入長安城後的乞討,也看到了手腳勤快的客氏進入大戶人家洗衣求生存。

如果一切只是這樣,不會有後來的李鴻儒。

直到大戶人家下的管家謀私錢,拿一些舊衣服抵錢。

李鴻儒看到客氏難於反抗,只能哭回家裡。

這也是李氏布店的雛形。

這些舊衣服在富貴人家中屬於淘汰的舊衣,但對普通家庭和窮苦者而言就是能穿出去的上檔次衣裳。

李鴻儒看到了藉助客棧『氣死風』燈籠不斷修補舊衣裳的客氏。

一些舊衣裳修補後被李保國賣了出去,也有一些穿在了他們身上。

李鴻儒看著套在身上的舊肚兜,又有舊肚兜上顯出的山水河流房舍,只覺大致清楚了光武帝用什麼在承載神國。

或許是肚兜太破難於承載,又或他處於嬰幼兒狀態,可以較為完美匹配神國生長,又或許是他撞破流血後引發了某類認主的因素,神國最終寄託種到了他身體中。

「我穿梭在時光的河流中,本以為後世越來越強,哪知道踏入未來某一條分支時,那個未來全是一幫吹牛的奇才!」

「有天竺人自稱世界第一法師,但擁有的全是上不得檯面的騙術!」

「有人念誦自己擁有什麼天人造化、神鋒斂彩、醫相星卜等資質,我哪知道他們是在玩一種叫做電腦的遊戲,念誦的居然是遊戲里的人!」

「我穿梭未來撈了兩份技能的傳承,隨後被那婆娘和鴻鈞老賊發現了,不得不潛伏了下去。」

「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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