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吃香蕉！」
「給我，給我，我也要吃香蕉！」
花果山中多了兩隻搶奪香蕉的老猴子。
通風、禺狨兩位魔君在不情不願中喝下孟婆湯，也開始忘卻以往的過去。
這兩個曾經的倭國天王天后變得和普通猴子沒區別，只是縱情于山水之間。
有水簾洞這幫猴子的照顧，通風、禺狨雖然衰老，但不至於餓死，可以了卻殘生。
這與真武宮往昔特殊執法少有區別。
不僅僅是李鴻儒能接受，孫悟空也能勉強接受。
通風、禺狨魔君雙雙配合的實力並非不堪，而是足以踏入第二階梯前列的位置。
誰也沒法擔保正常釋放通風、禺狨兩位魔君後不會存留針對真武宮的敵意，李鴻儒不懼通風、禺狨兩位魔君，但他的家人很難防住這兩位魔君的打殺。
在眾人中，也就裴旻和陶依然具備防守反擊的能耐，諸如李旦、公孫韻、袁天罡等人都是一擊殞命的下場。
當雙方站在各自立場上，不僅僅李鴻儒能理解孫悟空，孫悟空也能理解李鴻儒。
這讓雙方並未有什麼交惡和不悅的情緒。
「可惜了他們一身的本事」孫悟空惋惜道。
作為同時結拜的兄弟，眾魔君的實力都不弱，堪稱各有天資。
五百年長壽的修鍊持續下來，往昔的七魔君（大聖）足以踏入三界第二階梯極為高端的水準。
這或許也是某種極限。
畢竟妖類並無踏入第一階梯的大修鍊者，即便往昔的鳩摩羅西也從不言自己實力踏入了頂點，又有九靈元聖等存在老老實實充當坐騎。
這樣的戰力在三界中足以自傲。
落到成為兩個神智混沌的猴子，孫悟空也不得不感慨。
「再高的本事，只要拿來作惡，這種本事就是禍患」李鴻儒道。
「誰是善，誰是惡，誰又能真正分清楚」孫悟空道：「站在他們的立場上，他們並無過錯，大抵就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下過得再好一些。」
「強搶他人為惡，欺凌弱小為惡，不勞而獲為惡！」李鴻儒道。
「您這輩子做過這類惡事嗎？」孫悟空問道。
「我年少時或許做過一些錯事，但年歲增長後自問這一生還算為善，不曾依仗實力為惡」李鴻儒道。
「你實力踏足到現在的程度，不可能在成長越向上時沒有欺壓他人巧取豪奪！」
「那你可以去三界中好好問一問，看看我可曾仗著實力強搶過誰的寶貝！」
李鴻儒攤手。
李鴻儒有過很多寶貝，但他諸多寶貝或屬於跟隨軍團行動的戰力品，或屬於反擊下的收穫，又或屬於雙方交易而來。
孫悟空的質問很犀利。
對很多人而言，這是難於啟齒正面回應的問題。
但李鴻儒能站直了身體回答。
攤上了太吾這種吞金獸，即便他現在對諸多垃圾法寶存在大量需求，李鴻儒也是依靠貿易的手段謀求，而並非看到誰拿了寶，他就過去搶回來。
甚至於與淵蓋蘇文這種人交往，李鴻儒也秉承了交換的規則，並沒有讓對方感覺吃虧。
他自身立得正，回應也有底氣。
他的話讓孫悟空微微一滯。
「你們往昔算計過我小師弟，那不算欺壓？」
「大唐公主已有婚嫁之實，敖烈不僅不保持距離，還與她共處一室，甚至同床共枕，這不叫算計，這是人心墮落做錯事被責罰，難道你認為我們大唐的公主就該陪吃陪喝陪睡！」
「怎麼說都是你們有理！」
「孫兄如此說，莫非你認為這世間沒有規則，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全然沒有人倫和道德不成！」
……
李鴻儒和孫悟空有一場爭辯。
對妖出身的孫悟空而言，一些理念並不與人類完全相同，也和承受過正常教育的人思想有區別。
但孫悟空的理念並不像通風、禺狨。
只要有實力，一切都可以搶，蠻夷的作風就是妖類行徑的復刻。
這種簡單粗暴是通風、禺狨往昔不曾脫離的性情，也是孫悟空歷經千辛所擺脫的妖念。
往昔的孫悟空只要認為對自己有益，龍宮的定海神針可以拔，仙庭的仙桃可以偷，老君的金丹可以取，又曾踢翻八卦爐，引發過下界數百年的赤土火焰燃燒。
在往昔孫悟空的腦海中，他甚至認為這是一種英雄主義，是屬於妖的豪邁。
直到他被如來佛祖壓了五百年，又碰上了一個有毛病的和尚師傅。
暴戾的性情開始柔和，他心中雖然依舊有暴虐情緒，但已經能很自如與人交談談判，而並非依仗實力行兇做事。
就像眼前這樣。
他和李鴻儒雖然有辯駁，但交談得很融洽。
不僅僅是李鴻儒的地位與實力，也不僅僅是雙方在地朝的關係，他同樣也變成了一個開始講道理的人。
等到雙方辯駁結束，孫悟空才雙手抱拳，一個跟斗翻了出去。
「孫兄似乎有點……」
看著孫悟空瞬息遠縱千里，李鴻儒凝望著對方消失的身影，心中不免也有一些疑慮。
被李鴻儒提及如來佛祖的變化，孫悟空前往吐蕃國行事，並沒有參與地朝和仙庭的交鋒。
在地朝中，真正出手的反而是往昔的老好人陳禕。
他不曾參與交鋒，孫悟空也不曾參與交鋒。
但地朝和仙庭的爭執並非只有一場，而是持續了一年有餘。
孫悟空飛縱水準如此高，獲知信息的難度不大，但依舊不曾出面，反而跑到了扶桑。
這讓李鴻儒決定以後好好去吐蕃國走一走。
他注目過兩隻搶香蕉的老猴子，身體最終一縱，同樣離開了這片妖類的匯聚之地。
此時倭國平定，通風、禺狨魔君出局，又有九頭魔君遠離禍患，偷天換日大陣的名額空缺出了三個。
又有高寶藏被淵蓋蘇文所忌憚，張介喜被敖孌送出局。
李鴻儒尋思一番，只覺有資格踏入坪壤城地下大陣的人不算多。
但李鴻儒也沒法將自己人全塞進去。
他尋思著如何應對淵蓋蘇文，又如何插入自己的人，身體迅速划過高空。
「陛下這城池雖小，但也是蟠龍踞虎之地，有紫氣東升的徵兆！」
李鴻儒並未事情完結就立刻前往坪壤城，而是去劉仁景那兒溜達了一圈，又尋了陶依然等人，他才入了坪壤城。
往昔的他需要隱身、風遁等手段。
但在這一次，李鴻儒大大方方乘坐了皇宮提供的客卿馬車。
馬車直達皇宮，也傳來了袁天罡和淵蓋蘇文的聲音。
「袁大師真乃神人！」
皇宮中，淵蓋蘇文的臉色驚詫。
袁天罡並非只靠著一張嘴巴忽悠人，而是真正踩踏到了偷天換日大陣的節點位置。
常人進入大陣只能看到八尊三足鼎，但不挪開三足鼎，又或進行大幅度的破壞，眾人都難尋這些鼎貫連之處。
往昔的重要機密，在袁天罡的踩踏尋蹤下齊齊被翻出。
甚至於還存在淵蓋蘇文某些不知道的地方。
如果袁天罡指向沒有出錯，淵蓋蘇文覺得那兒就是祭品真正轉換的所在地。
包括了那尊金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