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
若要確定那尊嫁接了妖力的帝王屍骨來源，對方吐露的姓名或許能提供相應的訊息。
這似乎是某類妖念的蘇醒。
對方的理智並不正常。
淵蓋蘇文也難於理解對方為何能在他的腦中說話。
這或許是他借用過對方轉化的力量，導致了一絲牽連。
想到句驪國中至少有數百人如此，又有小泉、林下、小櫻花，又有尖牙魔君帶來的人，淵蓋蘇文覺得自己不是孤例。
甚至於他此時離金聖骨所在的坪壤城較遠，受到的影響有限。
「去你娘的過氣帝王，生前搞不贏別人，死後哪還能翻身！」
淵蓋蘇文呸了一口。
「朕會將你死後盤剝得乾乾淨淨！」
搞清楚了大致的情況，淵蓋蘇文也恢複到了冷靜。
「若能壓榨你最後一絲餘力，助推朕到傳說中的十品，也不算你沒有用處！」
雖然此時顯出了隱患，但富貴向來險中求。
淵蓋蘇文並不在乎冒一點點風險。
何況他到時並非一個人，而是有數人陪同，若出了麻煩就是一起熬，怎麼都會勝過一個死掉的帝王。
「你甚至還沒了腦袋！」
淵蓋蘇文尋思了一聲，只覺將來應對的風險不會太高。
「臣服我，我才是最正統的帝王，可以主宰這個世界的偉大存在！」
腦海中聲音念誦，又有淵蓋蘇文弄清楚狀況的不屑，只是做耐心的等待。
若嘴炮可以打死別人，他這種謀朝篡位者早就被人打死了。
他的腦海中只有聲音，沒有任何法力負面影響的徵兆。
淵蓋蘇文覺得自己修為的增長屬於大陣壓榨這具金聖骨的餘波，並非對方所主動供給。
這讓他有點小痛心，只覺自己此時與坪壤城皇宮相距過遠，承受的好處被大幅度削弱。
但他也沒法趕回去。
再怎麼說八百餘里路的距離很長，他沒可能實現瞬間的翻山越嶺。
在火燒新羅國後勤輜重團時，淵蓋蘇文覺得自己也承受了某種失去。
「他死前是帝王，我是活著的帝王，氣運的影響似乎平衡了！」
帝王具備氣運，但對方也是帝王，同樣具備氣運的力量。
兩兩衝突下，他有得有失很正常，並不會將好處全拿到手。
「文叔……我似乎聽一個菩薩叫文殊？」
淵蓋蘇文穩守著自己的心神，並不理睬對方念誦的聲音。
他尋思過對方口中念誦的名字，覺得到時候得多扎幾個叫文叔的小人，給對方做一場法事。
或許對方怨氣出盡，不甘的念頭就會平息下來。
「將你的身體給朕！」
淵蓋蘇文思索著後續處理的方法時，只聽對方念誦的蠱惑陡然變化。
陣陣哭泣的聲音響起，又似乎有人在天地遙遠之處誦讀他的名字，這讓他元神一時不穩。
只是轉眼的瞬間，淵蓋蘇文只覺天地仿若咫尺，瞬間可以丈量。
五爪金龍的咆哮，無頭無足金龍的盤旋緊繞，又有八面大旗懸掛於天地間，一隻青色的鋒銳尖爪在旗後顯出。
淵蓋蘇文注目過自身，只見自已經已經化成了龍頭藍鱗魚尾的古怪龍模樣。
「接受朕的傳承，你將成為這個世界最強大的人！」
無頭無爪的金龍沒有嘴，但身體陣陣金光騰升時，也有聲音被激蕩了出來。
「將你的身體給朕！」
無頭無足金龍的纏繞的中央，五爪金龍發出陣陣抗拒。
「哪來這麼多龍？」
淵蓋蘇文一時難於明白自己所見到的場景。
他晃了晃腦袋，感覺自己似乎出現了幻覺。
「帝王的氣運，無上的氣運力量在匯聚，誰能殺死那條帝龍，誰就擁有無上的真龍力量！」
淵蓋蘇文晃了晃腦袋，只聽八面大旗後有聲音傳來。
聲音讓他陌生，但又夾雜著一絲熟悉。
淵蓋蘇文腦袋使勁回想，只覺記憶中應該聽過對方的聲音，但又難於回想起來。
「殺死這個沒腦袋的帝龍，句驪國將成為世界上最偉大的東土國度。」
相較於無頭無爪金龍的低級蠱惑，八桿大旗後方的聲音顯然更為實在。
甚至於對方點名到了句驪國。
「你是誰？」
淵蓋蘇文晃動著碩大無比的龍頭，搖頭擺尾時發出了詢問的聲音。
「你拿了朕的大陣，還要問朕是誰嗎？」
「大隋朝帝王？你沒死？」
「若你來酆都地府，自然可見我！」
假貨見真主，淵蓋蘇文心中不免也有幾分失神。
「你們大隋朝為何要失心瘋一般打我們句驪國？」
見到這個自報來路的聲音，淵蓋蘇文沒聽從對方的慫恿，反而問出了一直以來最想問的問題。
「你這個問題問的好」聲音道：「但朕在位期間並未打句驪國，也無暇理會你們這種小國！」
「你是大隋文帝？」
「不要喊朕的謚號，你這麼稱呼讓朕感覺自己像是一具屍體。」
聲音否認連連，但淵蓋蘇文也不得不承認對方說的話是真的。
得失心瘋三征句驪國的是隋煬帝，並非大隋文帝。
「你是不是也有什麼算計，你為何不上去奪這無上的真龍力量？」
話歸正題，淵蓋蘇文也有詢問。
「朕已經死了數十年，大隋也亡國了，你覺得朕這種陰魂拿這種力量有用嗎？」聲音道。
「你說的倒不是沒道理！」
「快合力殺死帝龍，否則帝龍的力量會灌輸到某些人體內，而後掀翻你的統治。」
「那條金龍是誰？」
「那是你大句驪的氣運金龍，死後就國散消亡了！」
「你為何不出手？」
「或許是我距離太遙遠，我此時動不了，只能遠遠觀看！」
淵蓋蘇文覺得這個說話聲音有很多地方不對勁。
但眼前冒然出現的景象超出了他的認知。
這是他往昔所不曾接觸的境遇。
但他也簡單分辨清楚了敵友，甚至於他開始接觸到腦海中聲音的真正源頭。
不管八桿大旗後方的大隋文帝是真是假，也甭管對方是死是活，殺死金聖骨的妖念不會錯。
眼見五爪金龍被纏繞到身體發直，看上去奄奄一息，淵蓋蘇文忍不住詢問。
「我要如何殺它？」
「用你的牙齒咬，用你的尾巴打死它，只要你能動用的手段，你都可以用！」
指導的聲音傳來，淵蓋蘇文龍首晃動，隨即尾巴一搖，身體浮空時朝著無頭無爪的金龍沖了過去。
「滾開，劣種偽龍！」
作為一條沒有手腳的龍，淵蓋蘇文打擊的方式確實有限。
他一口咬了上去，只覺對方身體的血肉在他嘴中化成了陣陣金光。
又有無頭無爪金龍的粗暴甩尾。
猛烈的碰撞中，淵蓋蘇文只覺身體猛烈一疼，身體應聲而飛。
在無頭無爪金龍纏繞的中央，五爪金龍終於掙脫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