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屠了一條龍。
雖然蒼老了一些，乾癟了一些，又邋遢了一些。
但那確確實實是一條龍。
老龍身體不長，宛如枯木的身軀只有兩丈長。
相較於一些大妖動輒十丈八丈的巨大身軀，這條龍落魄潦倒。
但這不妨礙對方是一條龍。
即便屬於虯龍這種亞龍科，對方也是實實在在的龍。
李鴻儒識別好一會兒，淵蓋蘇文也識別了好一會兒。
「這是龍啊！」
淵蓋蘇文目光掃了掃海面下。
他尋思著東海龍宮哪條老龍跑出來遭了殃，又只覺李鴻儒手中的龍屍著實潦倒了一些，並不像東海龍宮那些穿著奢華的龍類。
甚至於東海龍宮已經回歸地仙界，難有什麼老龍落單到海中。
他一時難於判定李鴻儒手中這條死龍的來源，只是目光不斷掃視。
「對，龍」李鴻儒點頭道：「他從下方山石里鑽出來，角差點頂著我了，我伸手一抓就將他撕了！」
「您……真是厲害！」
即便修為大增，又有手段強化導致打殺實力大增，淵蓋蘇文也忌諱李鴻儒這類動輒就靠著巨力撕裂的能耐。
只要被對方抓到手中，甭管什麼通天能耐，這就是五馬分屍的下場。
他讚美了一句，覺察著彼此的良好關係，又有對方宛如命中貴人一般讓他最近奇遇連連，淵蓋蘇文只覺這在當下似乎也屬於某種吉祥的徵兆。
甭管什麼龍，這都是難得一見之物。
而想要無後患擊殺落單的龍，這種情況也極為少見。
淵蓋蘇文尋思著往昔經歷過的一些事，他臉上不由自主多了一絲潮|紅。
「龍乃祭祀的重物，不知尖牙魔君是否需要利用這條龍的屍體」淵蓋蘇文道：「若您需要什麼儘管和我說，這也方便將此龍屍毀屍滅跡，避免東海龍宮的追查！」
「這龍……」
李鴻儒剛想證實手中這條龍不可能是東海龍宮的龍，極有可能是定海珠中的藏物，但他尋思著這種解釋對淵蓋蘇文也沒什麼用，甚至於解釋起來極為麻煩，隨即止住了介紹相關。
「你需要拿這條龍去做祭祀？」李鴻儒問道。
「我皇宮下面偷天換日大陣祭祀的生靈似乎是愈貴重，引導的效果會愈加好」淵蓋蘇文點頭道：「若能加入龍屍，這或許會增添一定的裨益，對我們都有利。」
「你以前祭祀的是什麼？」李鴻儒問道。
「牛羊……還有榮留王，往昔的高氏一族和朝廷大臣！」
見到李鴻儒的目光，淵蓋蘇文本想說一些常規祭祀之物，隨即又有改口。
「我往昔才幹出色，功高震主，讓榮留王這個小人忌憚」淵蓋蘇文道：「他公然在朝廷中計畫殺我一族，我也只能拔刀反擊，最終屠了他們，我……」
「得，我不關心什麼榮留王」李鴻儒擺擺手道：「我在大唐有些高官的關係，聽說大唐朝廷尋求龍屍煉藥，若你想拿這具龍屍祭祀，多少要給我一些入眼之物，免得我送給你太虧了。」
「好說！」
淵蓋蘇文大喜。
只要李鴻儒不是直接拒絕，事情都好說。
「我一定幫你將那個李大嬌追到手，讓她口服心服你」淵蓋蘇文保證道。
「伱還有這種本事？」李鴻儒奇道。
「你不懂這些女人的追求，只要你滿足她們心中的幻想，哪怕只是一時，她們也會對你死心塌地」淵蓋蘇文道。
「幻想？」
「對」淵蓋蘇文道：「對女性而言，這其中最為首要的一點就是容貌，這是女性對男性著迷最膚淺也是最重要的條件。」
「難道並非只有男人喜歡美女？」
「嗨，女人喜歡美男也是普遍情況。」
「哦！」
「你要改變妖類的觀念，妖認為的美和人類認為的美有不同，您或許對自己身上黑白的肌膚滿意，又認為自己雄壯是一種美，當然，還有您那對漂亮的角，那看上去美麗極了！」
淵蓋蘇文打量著李鴻儒的模樣，只覺對方這種模樣，是個女人都不會喜歡。
想讓李大嬌放下人類的偏執死心塌地愛上一個妖怪，那基本沒有可能。
這種情況下，必須對外形做適當的調整。
人類沒法做這種調整，但妖具備變化的能力。
「您需要將自己的妖類特徵盡量收斂，化成人類美男子的模樣」淵蓋蘇文介紹經驗道：「哪怕您這種美男子面貌只能維持一個白天，到晚上就要顯形，這也會較之您現在的形象更為容易招李大嬌的喜歡。」
「真的？」
「對，女人都這樣，誰也不例外。」
「那你得教教我，看看我化成什麼模樣的男子引誘大嬌比較好！」
「您別說，若您能化成接近我年輕時的容貌，保證通殺大片女子，大嬌應該也沒問題！」
淵蓋蘇文信誓旦旦自己年輕時容貌出色。
當然，淵蓋蘇文現在的容貌也不差，這也能做大致的佐證。
作為句驪國的掌權者，淵蓋蘇文奪權時較為年輕，宮廷畫師們沒少拿他做畫。
只要對著拿了畫像，又對照淵蓋蘇文現在的容貌，淵蓋蘇文覺得李鴻儒肯定能變帥氣。
「若您不想化成我年輕時的模樣，稍微做調整也能接受」淵蓋蘇文道：「只要您能去掉臉上的黑斑和白斑，再將角收斂起來，身體又削瘦一些，我覺得您化成的人類模樣也不錯！」
淵蓋蘇文尋思著記憶中那張討厭的臉。
但他也不得不承認，對方牙尖嘴利，但容貌看上人畜無害，極為容易卸下防備的心態。
李鴻儒的容貌對他是如此，淵蓋蘇文覺得在針對李大嬌時也沒多少區別。
唯一的問題是李大嬌是否喜歡這種親和類容貌。
他嘀嘀咕咕介紹著容貌的重要性。
而後才開始介紹衣著，又到投其所好，又有女子喜歡的居住環境，理想等相關。
但凡一環接一環層層瓦解下去，即便李大嬌上輩子是仇家，這輩子也會變成親家。
「您的指導真是讓我茅塞頓開！」
李鴻儒從來沒追求過女人，但淵蓋蘇文給他上了陌生的一課。
這讓他有極為認真的學習。
李鴻儒的學習態度也讓淵蓋蘇文連連點頭，只覺這個強大的魔君栽在了一個女人身上，有了極為容易控制的缺點，並非往昔想像的那般難於對付。
控制並不需要打打殺殺，有時候人情往來又夾雜關係的捆綁更勝於強硬的方式。
淵蓋蘇文只覺抓了尖牙魔君的缺陷，這能讓他在彼此之間構建極為良好的關係。
「短短數天，他讓我元神修為提升，又讓我手段增強，如今還撿了一條龍……」
一次又一次的驗證，也有一次接一次的好處。
淵蓋蘇文只覺眼前的尖牙魔君就是他命中的貴人。
這是說什麼都不為過的交好對象。
若有人破壞這種關係，淵蓋蘇文覺得自己絕對會扇兩巴掌回去，打到對方不能自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