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1929章 死相

「玉石記不住!」

「天衣!」

「只要穿著這件天衣就能避天劫!」

離長安城三百餘里的終南山中,李鴻儒重複記憶著身上的玉石。

但不管他怎麼記憶,玉石在他腦海中記憶相關都會慢慢消退。

這和某些人背誦課文一樣,嘴巴上雖然在讀,但要讓他回憶重複,對方壓根吐不出什麼字。

李鴻儒不得不將與之相關轉向了天衣。

只要天衣依舊系著這枚玉石,只要他依舊穿戴著天衣,劫雷就不會落下。

「東夷人?」

「這些人到底有什麼來頭?」

「真是古怪的文明!」

東夷人具備極為可觀的強大,但身體又脆弱到讓人無語。

東夷人的寶物同樣如此。

這枚玉石可以規避天劫,作用堪比定海珠,但腦袋壓根記不住這種寶貝,有極為嚴重的缺陷,若是不慎將這麼寶石遺失,落個當場殞命也不奇怪。

李鴻儒不免感慨,只覺清楚了東夷人死起來為何如此不可思議的某個原因。

「說來我八九玄功當時未成,但氣運似乎有急劇的衰退,莫非就是因為撿到了這枚玉石?」

西伐戰爭的氣運極為紅火。

獻祭了紫微帝君的下凡身,李鴻儒獲得的氣運不淺。

這讓他在西牛賀洲遊走自如,也步步靠向心想事成。

但《八九玄功》並沒有成,李鴻儒在後來就連連遭遇厄運。

甚至於他輔助公孫舉等人收取定海珠都有顆粒無收。

直到此時,李鴻儒才回味過來。

他身上這枚玉石能救自己的命,這顯然是走了頂級的好運。

若將諸多好運消退,李鴻儒覺得自己也能理解。

「哪怕實力強如佛祖,氣運潰敗之下也難言完整!」

半響,李鴻儒嘴中喃喃,開始回歸長安城。

「運氣好才是真的好!」

借用了貴人松贊王的幫助,李鴻儒元神踏入九品。

但他隨即陷入了低調。

作為一個氣運一般甚至於較差的人,他也就欺負欺負一些氣運更差的人,李鴻儒並不欲穿插在各種關聯中。

宛如裴旻所提及,他陷入了靜養。

雖說他不需要養傷,但踏入元神九品需要適應,也需要步步的推動到他在元神九品的極限。

甚至於李鴻儒還要等待所需的煉體經文。

「李大人,李大人?」

李鴻儒回府邸修養的時間不算長,到凌晨已經迎來了第一位拜訪者。

看著一臉偷偷摸摸的李淳風,李鴻儒有氣無力應了一聲,李淳風隨即就有翻牆而入。

「你來幹什麼?」李鴻儒問道。

「我這不是來投靠您嗎?」李淳風低聲道:「您往哪兒走,我就願意跟著您往哪兒走。」

「可拉倒吧」李鴻儒笑道:「我有什麼好投靠的,真要被如來追殺,你覺得我能逃掉?」

「您別蒙我了」李淳風低聲道:「別人逃不掉,您肯定能逃掉!」

李淳風看著李鴻儒。

他這些日子過得有些慌。

算計如來佛祖是了不得的能耐,雖說他的方法有些損人不利己,但在當時也少有什麼針對如來佛祖的手段。

李淳風乾了一樁讓如來佛祖極度痛恨的事。

若沒有諸多人配合,李淳風覺得自己早就被一拳打死了。

只是尋思尋思如來佛祖可能的報復,李淳風覺得自己太苦了。

他在長安城沒什麼躲藏的地方。

當然,出了長安城,李淳風更沒躲的地方。

李淳風眼巴巴看著李鴻儒。

作為真武帝君的師爺,李淳風希望自己能跟隨李鴻儒躲個災。

到了現在,李淳風也就指望李鴻儒帶他回真武宮,又或者跑仙庭投靠。

長安城護不住他,但還有仙庭能護住他。

在這件事上,李鴻儒也有相關的牽涉,並不單純只是為了他。

李淳風就指望李鴻儒能順帶一把,這樣也不辜負兩人數十年的交情。

他緊緊盯著李鴻儒。

見到李鴻儒沒什麼反對,一道風繩捆綁彼此的法印頓時打了過去。

「您跑哪兒,我跑哪兒!」李淳風道。

「我不跑,我就在這兒呆著!」李鴻儒懶懶道。

「您怎麼不跑,如來佛祖來報復怎麼辦?」

李淳風低聲詢問。

不僅僅是他有倉惶狼狽,諸多相關涉及的人都是如此。

譬如徐茂功每日蹲在尚書府邸磨劍,又有許敬宗和李義府每日商議不斷。

而皇宮中的新皇沒有露面,武皇后輔政時也是長話短說,簡單處理便有退朝。

眾多人不乏預備可能面對的第二次衝擊。

李淳風則是起了跑路的心思。

「他不會打我」李鴻儒搖搖頭道。

「怎麼可能不打你,你做了不少事,他最想打死的應該就是你!」

「你看看你,你這沒個投靠的樣」李鴻儒攤手道:「我說自己不逃,也說如來佛祖不打我,但是你壓根不信,還想慫恿我四處跑!」

「我……」

「你信不過我就沒法投靠我!」

聽了李鴻儒拒絕的話,李淳風只覺一口悶氣憋在了心口。

他就沒見過李鴻儒這樣的。

甭管如來佛祖如何敗退,對方不死就有反撲和報復的可能。

在正常的情況下,他們應該是逃躥保命才對。

李鴻儒眼下的心態屬於躺平。

李淳風覺得如來佛祖沒可能放過李鴻儒,正常人都不可能放過。

「我信你,但如來佛祖沒可能心甘情願放下失敗,就算他選擇放下,他也會擊殺一些人來做了結」李淳風道:「這種事情在佛教叫結算因果,他不可能不打你,也不可能放過我!」

「若他死了呢?」

「如來佛祖死了,佛祖怎麼可能死!」

「你看看,我說什麼都白扯,你壓根不信我!」

李鴻儒攤手。

「我……我信你……」

李淳風硬挺著脖子點頭,他只覺心口氣血翻湧,嘴裡多了一絲甜味。

「信我就坐下來喝口茶,咋的,你傷勢還沒癒合,現在還要吐口血?」

「有點舊傷,吐點兒就舒坦了!」

李淳風悶悶接過李鴻儒隨手沖泡的茶水,沾嘴邊喝了一口,硬生生憋下胸口涌動的氣血。

他看著不急不躁的李鴻儒,只覺風繩套在李鴻儒身上,到時候要跑一起跑,要死一起死。

勉強口了兩口茶水,李淳風也多了一分鎮定。

他手指來回掐算,推衍推算著相關。

「嗯?」

李淳風手中的掐算一止。

不得不說,東土的相術確實更勝一籌。

李淳風在相術方面的本事也拿得出手,甚至於超越了很多人。

他有很多事情測不準,也沒法測很多事,更測不準某些人可能會發生什麼行為。

但除了眼前的李鴻儒,李淳風覺得自己勘測一些較為熟悉的人生死不成問題。

他手指連連掐算,只覺此前給自己帶來大恐懼的存在消失了。

「不對,我三個時辰前還測過,佛祖防範相術的本事只有那麼高,沒可能忽然就給我一道死相。」

李淳風連連掐算,臉上是不可思議,只覺相術測試與此前有截然的不同。

他連連掐算下,手中再無可測試的對象。

消失了。

若非如來佛祖防範推衍的能力忽然大幅度增進,又或找到了什麼防範推衍的重寶,如同李鴻儒所說,對方或許是死了。

他看著眼前李鴻儒,一時只覺胸中湧起驚濤駭浪,壓在心中的那口老血忍不住又要噴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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