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地下密道中。
李淳風持著令旗打出一道法力，遠處的觀自在菩薩等人映入李鴻儒眼中。
隨著李淳風再度變換，觀自在菩薩等人已經消失了下去。
「這到底是地下通道還是迷幻陣？」李鴻儒問道。
「你見到的難道不是通道？」李淳風奇道。
「不是一面一面的牆壁嗎，我看你扒拉開一塊牆，又走一小段路繼續扒拉開一塊牆壁，不斷靠向觀自在菩薩等人？」
「……」
李淳風一時無語，又指了指劉彥珺。
「我們一直在點亮了火把的通道中走，你看到的地方和我們不一樣嗎？」劉彥珺低聲問道。
「可能有一點點區別！」
李鴻儒張目看向前方。
短短兩百餘米的距離，他們走得又慢又長。
而在遠處，觀自在菩薩等人沒有絲毫覺察出異狀，只是皺眉處於布滿驅神迷香的祭壇附近。
「他勘破九字連環大陣了！」
李淳風一道法力施展完才發聲。
少有人可以勘破長安城的九字連環大陣，但如今的九字連環大陣幾乎停擺，剩餘能力不多。
但在這種情況下，頂級的大陣配合備用的小陣依舊有一定的底蘊。
李淳風瞅著李鴻儒，只覺看到了某種特殊的陣法天才。
但李鴻儒的能耐永遠都是這般偏門。
親自教導過李鴻儒皇家風水，李淳風很清楚李鴻儒學習的那點能力。
這是某些方面的能耐到了，但某些方面的能耐又沒到。
大抵就是個偏科極為嚴重的大修鍊者，具備了一定的勘破能力，並不具備勘穴尋陣、布陣、引流等能耐。
若要李鴻儒搞建設，這會有點為難。
但若要李鴻儒搞破壞，這傢伙定然是很合格了。
「等靠近了那幫人，你倒是能佔個先手！」李淳風道。
「觀自在菩薩在那兒，有點難打！」
李鴻儒提著鴉九劍。
觀自在菩薩的能力克二郎真君和孫悟空，並不克他。
不論是巨力還是身法，李鴻儒都擁有相似又或超出的能力。
只是這位菩薩存了脫離西域佛教的心思，李鴻儒一時下手不是，不下手也不是。
「我到時會利用這面總令操控的陣法之力將他們分割開來，你多偷襲幾次就是了，總能尋找到打殺的機會！」李淳風道。
作為道家人，不能指望李淳風有什麼獻身於朝廷的英勇信念。
他將自己夫人都帶了過來，並不是來尋死。
這是有把握才願意冒一定風險。
「九字連環大陣可以切割出單獨的區域供給一對一的打殺？」李鴻儒問道。
「對！」
李淳風點點頭。
作為鎮守長安城數百年的大陣，這套陣法古老又擁有十足的強悍。
這可以營造大魚吃小魚的景象。
等到小魚清理乾淨了則可以針對其中的最強者。
甚至於針對軍團是也是如此。
東土歷年來經歷風風雨雨不倒，這並不是因為東土王朝仁慈治國，又或是邊疆之國對衰弱期的東土王朝心存憐憫，這是靠著硬實力在支撐。
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除非是東土王朝內亂，否則外侵難有成功的可能。
李淳風此時無法去考慮朝廷中哪位重臣投敵，導致了觀自在菩薩等人進入大陣區域。
他眼下只想將這批人清退出去，又將長安城的大陣恢複正常。
只有這樣，新皇和武皇后面對如來佛祖等人才有談判的資格。
他持著令旗不斷靠近，相距還有十米時，李淳風口中喃喃念咒。
並不算龐大的地下空間中，一片深邃的幽藍光芒瞬間侵襲了這九座祭壇的區域。
「不好！」
「有人來了！」
後知後覺的反應聲音響起，觀自在菩薩和文殊菩薩大喝一聲，隨即只覺空間一晃，周圍沒了其他人的身影。
還不待李淳風指示觀自在菩薩所在的方向，李鴻儒身體一縱。
「菩薩，好久不見！」
李鴻儒右手提劍。
他緩緩踩踏在這片區域。
空間還是那片空間，在這處地方，九尊祭壇依舊存在。
但欠缺的是人。
除了觀自在菩薩和李鴻儒，這片空間看不到其他佛教的佛陀菩薩。
若不能勘破陣法，每個人都會看到真實，每個人也會被虛假所控制。
「是你！」
觀自在菩薩注目著忽然出現的李鴻儒。
她目光中有凝重，也有警惕，又不乏某種糾結。
如果她的猜測正確，李鴻儒瞞過了太多太多的人，甚至於在如來佛祖眼皮底下做戲。
「菩薩要跟隨佛祖控制大唐嗎？」李鴻儒問道。
「佛祖能成，我自然跟隨，他不能成，我自然不跟」觀自在菩薩回道：「若你需要我倒戈，至少要讓我有倒戈的底氣。」
「我不能給你倒戈的底氣，但結合了大陣，我應該具備打殺你們的能力！」
李鴻儒手指一彈鴉九劍，他身體如鴻毛一般飄蕩，看上去顯得輕飄飄。
「菩薩往昔讓我躲過一劫，我才對您才有良言相勸」李鴻儒持劍道：「還望菩薩不要讓我為難！」
「若你能認真回我一個問題，我不說倒戈，至少會承諾不插手這場爭鋒」觀自在菩薩皺眉道：「假如答案讓我滿意的話，或許我還能給你一些有用的幫助，又或幫你拉扯幾個人置身事外！」
「你說！」
「你是不是繼承了那片秘境？」
觀自在菩薩鄭重發聲詢問。
她與真武宮主在秘境中談過半月的時間。
兩者該說的事情都說了。
李鴻儒不需要勸降她，若知曉了相關身份，觀自在菩薩此時只需要應對問題時做直接的選擇。
「還望以後與菩薩能有探討《四十二章經》《華嚴經》《妙法蓮華經》《楞嚴經》《心經》等經文的時候」李鴻儒回聲。
「果然！」
觀自在菩薩皺起的眉頭頓時鬆開。
李鴻儒只是提及兩人在秘境中探討的經文名，觀自在菩薩已經心知肚明。
有老的姬乾荒退位，也有新的姬乾荒上位。
在真武宮中，一切的交替顯得悄無聲息。
這甚至讓她摸了摸自己的祥雲法寶。
一切的一切，或許在那時就已經開始了。
往昔的姬乾荒確實沒捱住如來佛祖那一拳。
若不曾煉體，很多人的肉身都接不住如來佛祖的拳腳掌功。
煉體者修行向上極難，但在同階層次中確實能抗能打，生存率遠高於其他修鍊者。
即便姬乾荒劍術出神入化，也抵不住如來佛祖的六丈金身。
老的真武宮主敗在如來佛祖手中，新的更不用說，必然與如來佛祖存在較大的差距。
但思索到李鴻儒屢屢將諸多人玩弄於手掌中，觀自在菩薩默然。
她不知道文和泰為何要選擇李鴻儒這種儒家朝廷的人作為繼承人，但觀自在菩薩很清楚李鴻儒只要不死，以後必然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會鬧騰到很多人不得安寧。
李鴻儒不如文和泰的地方很多，但文和泰性情太孤寡耿直，遠沒李鴻儒這麼多花花腸子。
文人的嘴，騙人的鬼。
在東土的儒家王朝中，擊敗他人並不需要自己親自去動手。
在這一方面，李鴻儒會遠勝往昔的文和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