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練不了《心經》？」
《心經》完善了，但新皇只覺心中有空虛和不安。
這是將性命寄托在陳禕身上，而並非源於自身的能耐。
臨出慈恩寺，他不免也有低聲詢問李鴻儒。
「或許大師誦經對皇上足以夠用，一步先，步步先，只要皇上領先，您必然是最終的勝利者，而且少學一門經文也能省卻皇上修行耗費的時間！」
李鴻儒注目著新皇。
相較於唐皇，新皇無疑欠缺了很多。
不論是心性還是實力，新皇與唐皇相差太多。
往昔的李鴻儒需要仰望唐皇，現在的他則能俯瞰新皇，看著對方步履蹣跚前行。
但與新皇對陣過紫微帝君，李鴻儒很清楚眼前的帝王不容輕視。
但凡後方的支撐足夠，新皇與唐皇沒區別，依舊可以衝鋒在最前方帶領大唐前行。
他低聲安慰新皇，這讓新皇微微點頭，目光從《心經》放向了《黃庭經》。
少有人對帝王的修行提意見，也難有人可以指引帝王前行。
不僅僅是李鴻儒，即便往昔的長孫無忌也是三緘其口，後來迫不得已下才帶著新皇修行。
但這些顧命大臣不引領則以，但凡出口必然是當下境遇中能挑選的最佳選擇。
相較於長孫無忌的手把手教，又不斷顯法指引，李鴻儒提及的顯然有限，只是交代了秘典的名稱。
新皇再問上數句，只見李鴻儒笑而不答，也不做提醒。
這讓他微微搖頭，恍然之中又有點頭，最終一臉思索回了皇宮。
「那如來簡直欺人太甚，居然借顯法殺人！」
慈恩寺中，李鴻儒返回重新翻翻撿撿他所需的經書，又有孫悟空後知後覺的清醒。
他提著棒子在慈恩寺中好一陣叫罵，又低聲在陳禕耳邊解釋。
「不是俺老孫不盡心守護您，是俺老孫見他回來了，元神出竅去了泰山通知二郎神！」
孫悟空撓著腦袋，將自己為何沒反應過來的原因齊齊說了出來。
「他本事不次於我，又有那大唐皇帝在這兒，我以為一切很安全的呀！」
孫悟空指了指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擺了擺手。
個人有個人所擅長的方面。
相較於孫悟空，李鴻儒在某些方面具備優勢，但他也有諸多不如對方之處。
譬如他長劍打擊如來佛祖的顯法之身無功，但孫悟空一棒子砸落，大概率能擊破如來佛祖顯法金身。
這並非李鴻儒氣力不足，而是兩者兵刃不同導致的差別。
當然，他也幸得孫悟空離開了。
若對方在此，說不定在如來佛祖顯法身牽引轉移傷害之下，武皇后會被孫悟空一棒子砸死。
「你這潑猴……福兮？禍兮？」
陳禕責罵了兩句，被李鴻儒提及孫悟空在場時的可能，這讓他將嘴中的責罵收了回去。
他也慶幸這個大徒弟元神出竅跑去傳訊。
若孫悟空出手，事情可能會糟糕到沒法收場。
「那如來此番必然受創，他或許會收斂，也或許會有跳牆之舉，你們都需要多加註意！」陳禕叮囑道。
「我什麼都不怕，就怕他念經」孫悟空頭疼道：「他跳牆過來我就帶您跑！」
「若大師兄當年能屈能伸，就不怕他念經了！」圓測僧人低聲道。
「你們逍遙自在過了那麼久的好日子，當然能屈能伸了」孫悟空沒好氣道：「將你壓五百年你也暴躁，肯定會帶上那緊箍。」
「我壓五天就死了，壓根壓不到五百年」圓測僧人聳聳肩道。
「您快點兒修鍊，給我解了攝魂術的咒，到時候我好你好大家好，若是那如來佛祖來了，我也能抽他一棒子，免了東躲西藏！」
孫悟空懶得理睬圓測僧人，催促了陳禕一句。
這讓陳禕一時啞口，他目光垂下，重新看向了擺放在桌前的經書。
他無疑是在重複金蟬子的路，甚至於依舊沒有走出金蟬子的影響。
喃喃低誦《心經》的聲音傳來，這讓李鴻儒一時不免也有愕然，只覺陳禕的心神似乎有一些動蕩。
「難道金蟬子沒死透，需要依靠《心經》鎮壓？」
想起陳禕提及自己對《心經》有需求，李鴻儒心中默念，只覺周圍全是兩面派。
大伙兒表面是一副模樣，實際上又可能發展成另外一副模樣。
作為來回橫跳的人，李鴻儒自己也沒差別。
他活躍在眾多勢力中，若沒有重大利益衝突，他的身份就是如此可靠。
但若不成為滾刀肉，李鴻儒覺得自己早晚有一天要完。
《八九玄功》就是這塊滾刀肉，需要他步步修行而成。
李鴻儒收拾著《心經》《四十二章經》《華嚴經》《楞嚴經》，也詢問孫悟空和二郎真君相關，想著借用這兩人探討總結《八九玄功》。
「婆羅門跟個縮頭烏龜一樣，齊齊縮回了秘境中，二郎神在天竺徘徊了數月才退回這邊」孫悟空道：「他以為你被婆羅門綁了，沒想到你居然自己跑回來了。」
「我在那邊好得很！」李鴻儒道。
「濕婆被小回回砍了一刀，他沒將怨氣撒到你身上？」孫悟空疑道。
「還行吧，他受傷後能自控，沒怎麼為難我」李鴻儒道。
若氣運差也就罷了，但當時的李鴻儒氣運非常紅火。
《八九玄功》的修鍊法和行軍大挪移手段在身，濕婆求李鴻儒還來不及，沒可能對他打打殺殺。
李鴻儒在彌盧山秘境的小日子過得還不錯，並非二郎真君所想的拘禁拷問，導致泄密關押在彌盧山中。
兩人嘴角蠕動，不乏低聲溝通交流。
二郎真君數次刺殺失敗後，覺察婆羅門氣數未盡，已經暫時放棄了行刺的念頭，轉而在建設地朝。
此時的二郎真君就在泰山那處秘境中營建。
但二郎真君與孫悟空有過溝通，但凡發現有營救李鴻儒的可能，需要及時溝通。
「建地朝好！」
享受過氣運心想事成的順利，李鴻儒最近覺得自己氣運很差，做事不順。
他覺得建設地朝好。
若能營建成功，他也是澤被地朝氣運的人。
地朝與長安城澤被氣運並無太多區別，但凡在地朝任職，又處於東土地仙界中，必然會澤被相關的氣運。
但李鴻儒看中的並非這種長期氣運。
他相中的是新皇封禪營建地朝時接引天地氣運，那是建朝初期最猛烈的一波氣運。
但凡營建成功，他們人人都能走上人生的巔峰，擁有人生中短暫的光輝時刻。
他看著孫悟空，孫悟空也看著李鴻儒。
兩人顯然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出了各自需求的意味。
實力登高到他們這種程度，沒人缺乏勤奮、努力等因素，而只是欠缺了一點點運。
「補全《八九玄功》？」
孫悟空覺得自己運不足太衰時，陡然聽到李鴻儒開口的邀請。
他剛想直接回絕，心中又猛然一跳。
作為第二階梯大修鍊者的翹楚，孫悟空和二郎鎮實力不提輕鬆橫掃第二階梯所有大修鍊者，但確實難有人制，少有人可以與他們打硬戰。
但一切也只是如此。
二郎真君千年難入第一階梯層次，孫悟空同樣如此。
他和二郎真君成也《八九玄功》，敗也《八九玄功》。
孫悟空從來沒有聽說過誰想補全《八九玄功》，他最初聽到時甚至認為李鴻儒在開玩笑。
那種玄之又玄的修鍊法更多是他憑藉本能在修行，整理成修鍊秘典都是一樁難事，更無須說去補全。
但隨著李鴻儒取出已經整理的相關內容，甚至於看到修鍊如意身的推導相關，這讓他眼神有了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