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1802章 祭賽國的相遇

李鴻儒走時悄無聲息,回來時同樣如此。

只是輕輕隨風飄蕩,他已經進入了燃燒篝火的宿營地中。

主帳篷中,二郎真君正頂著他的容貌休息,見到李鴻儒輕輕踏入,他變化的容貌迅速褪了下去,恢複到了楊書記官的模樣。

「怎麼樣?」二郎真君問道。

「一切都較為順利」李鴻儒道:「小旋風和回統鐵勒蹲在戰場外圍,現在處於興奮中。」

「他巫術飛刀八祭可殺第二階梯的大修鍊者,九祭才有可能擊殺到第一階梯層次的大修鍊者」二郎真君道:「也不知他能不能祭上去。」

「您以後得將他那柄刀毀了」李鴻儒噓唏道:「他的刺殺術威能太強,萬一藥效失效,咱們說不定就要倒大霉。」

「那是必然」二郎真君道:「只要我察覺出一絲難於操控的跡象,我就會收了他的刀。」

李鴻儒不通曉回統鐵勒手段的奧妙,但二郎真君無疑在掌控分寸。

針對八次祭練的巫術飛刀,二郎真君能承受,而驪山老母則是元神受損,又有李鴻儒元神被切成了三塊,至今靠著法寶吊命。

倘若回統鐵勒掙脫百益丹後反殺,沒幾個人能承受住這種打擊。

尤其是對方巫術飛刀更勝一籌的情況下。

「佛教要來人了?」

兩人談話落下,又談到需要的對應,這讓二郎真君有些好奇。

「你怎麼知道他們要來?」二郎真君好奇道。

「菩提達摩見過我,佛教必然會有反應,此時應該到時間了!」

李鴻儒在如來佛祖推衍推算時禍水西引,讓自己出使的行為正常化,這牽涉到了婆羅門。

他甚至給如來佛祖指示了方向。

如果推算的時間沒有錯,李鴻儒覺得稍後就有佛陀上門。

「那我得躲一躲」二郎真君搖頭道:「我變化能瞞過婆羅門的人,但很可能瞞不過如來佛祖。」

「如來佛祖應該不會親自上門吧?」

李鴻儒愕然。

又有二郎真君起身出帳篷。

「他親力親為的事情很多,小心一點總歸無妨!」

二郎真君聲音落下,隨即已經悄然混入人群中。

但不論是李鴻儒,還是二郎真君,兩人的小心戒備並無多少作用。

車隊從流沙國通行而過,又穿插過吐渾國,到進入庭州(原高昌國)區域,也沒有佛陀上門。

直到李鴻儒輾轉進入祭賽國一處城池通行,車隊的前方才再次出現了一個攔路的和尚。

只是通報後揭開車簾,李鴻儒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王施主!」

車隊的前方,摘去佛光異相的大梵天宛如平常的俊秀僧人,他身穿白衣長袖,雙手合十,朝著李鴻儒遠遠行了一禮。

「你似乎是?」

「王施主,我化成了常貌,你就不認得小僧了么?」

李鴻儒微帶疑惑發問時,只見大梵天臉上浮笑,又有相應的反問。

「莫非您是大梵天主神?」李鴻儒疑道。

「施主果然還記得小僧!」

大梵天面色柔和,雙手合十行了禮。

「您怎麼離開了彌盧山到這兒來了?」李鴻儒問道。

「這祭賽國金光寺是小僧顯法之所,小僧偶爾也前來此處看一看,收集幾份香火願力」大梵天道:「適才聽聞有大唐車隊通行此處,正好奇是大唐何人出使西域之地,沒想看一問之下卻是王施主。」

「原來是這樣!」

李鴻儒點頭,又伸手示意。

這讓大梵天輕輕一跳,隨即落到了馬車上。

「王施主此行前往西域是何要事?」大梵天問道。

「我奉當今大唐陛下之命前往天竺之地,看看這些曾經言稱對大唐上貢的王朝現在成了什麼模樣,是否還遵守往昔聲稱的規矩!」

李鴻儒客套了數句,又從大梵天身上打量而過。

等了如此長時間的佛教和尚,他沒想到等來了大梵天這個婆羅門和尚。

隱隱中,李鴻儒只覺有了一些異常。

他也不以為意,只是邀請對方上了馬車。

車隊依著此前的速度延續著行進。

「我的老師!」

見大梵天目光放向王福疇時,李鴻儒伸手示意,也做了相應的介紹。

「老師的年齡有些大了,我帶他出來走一走,看看西域的景象」李鴻儒道:「只是他承受不了旅途長久的顛簸,我們行進的速度不算快。」

「原來如此」大梵天點頭道。

他雙手合十向王福疇行了禮,又引得王福疇臉色肅穆回禮。

「小僧亦是在人間遊盪,想慢慢旅行看看這沿途的風景,不知王施主可否給一處容身之處」大梵天開口道。

「若是您想,供您乘坐的馬車能從祭賽國排到摩揭陀國」李鴻儒笑道。

「那不一樣」大梵天搖頭道:「世人見小僧是主神,心中有誠惶誠恐,小僧所見的一切都是尊敬和懼怕下的虛假,難有成為常人時的真實。」

「我見到您也是尊敬!」

「小僧可沒看到你有什麼尊敬之感!」

大梵天聳聳肩,又恥笑了李鴻儒一聲。

這讓李鴻儒應了下來,提及車隊中位置充足,可以供給相應的馬車。

半響,李鴻儒開始試探性問一些問題。

「主神,我聽聞婆羅門和仙庭西王母宮撕破臉皮,那二郎真君正在四處尋仇,你在外行走還需小心一些!」

「您怎麼知道的此事?」

「我上次在大雪山中恰逢了濕婆主神和毗濕奴主神追殺二郎真君,也聽聞了一些事情!」

「哦,此事無妨」大梵天擺擺手道:「那二郎真君不敢見小僧!」

「不敢見您?」

「婆羅門術法無邊,壓一個小小的二郎真君不成問題!」

「主神威武!」

李鴻儒誇讚一聲,這讓大梵天臉色淡然中又帶上了幾分認同之色。

李鴻儒連聲詢問,又不乏大梵天的應對。

「小僧聽聞佛教在東土經營,似乎有生根發芽的跡象,不知王施主可知這些人的情況?」

李鴻儒一番詢問後,大梵天也有反向的諮詢。

「不太清楚」李鴻儒搖搖頭,又有含糊其辭道:「那些佛陀坐落在吐蕃國,與大唐長安城相距極遠。」

「佛教是天竺生出的惡根,屢屢為難婆羅門」大梵天道:「在這樁事上,我們與被佛教侵襲過大唐一樣深受其害,若是有機會,還望唐皇陛下不計前嫌,可以與婆羅門合力剷除這些毒瘤。」

「主神此言荒謬!」

「荒謬?」

「那佛教坐落在吐蕃國中,前不惹大唐,後不擾婆羅門,您何必做這種斬盡殺絕的事情!」

李鴻儒的變化術難於讓人看出破綻。

但李鴻儒也難於看穿其他人的變化。

等到相互說話的時間長了,李鴻儒才將對方的偽裝真正確定了下來。

不提大梵天需要閉關修養身體的事情,如今的婆羅門之主並非大梵天。

涉及探討婆羅門行動之事,大梵天會遵守約定,不逾越規矩。

即便濕婆是個聾子,談吐時有各種不便,這些事情也應該由濕婆來談。

他腦袋中只是轉念,心中就有了大致的應對。

「那您去天竺就是純粹看看那些曾經投靠大唐的國度?」大梵天詫異道。

「對,就是這樣呀」李鴻儒點頭道:「我們沒什麼急事,否則就要日行數百里了!」

「不針對佛教?」

「為何要針對佛教?」

「你太讓小僧失望了!」

大梵天一臉失望。

但隱隱中,李鴻儒卻感知到了對方的一絲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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