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1733章 褚遂良離京

褚遂良出局是大唐政局變換的一個重要表現。

長安城的皇宮中,新皇並未強勢登頂,但聯手武昭儀讓他具備了一定的底氣。

拿老臣開刀是必然。

尤其是褚遂良這類不怎麼聽話的老臣。

或固執,或誤判形勢,或與皇后一系的人脈牽連甚多,又或不清楚武昭儀對新皇的重要性,褚遂良在反對武昭儀上位成皇后的事件上出力甚多。

這個頭鐵的顧命大臣最終撞得頭破血流。

新皇殺雞儆猴的效果很好,皇后一系官員和褚遂良一派系的同黨有不同程度的調動。

長安城能給褚遂良送行的人不算多,只有數位重臣道別。

「你們不講道義,我都沖在最前方了,也沒個人出來幫幫忙!」

褚遂良出長安城時依舊在嘮叨。

這讓長孫無忌不忍注目,又有于志寧一言不發,也有徐茂功雙眼朝天。

李鴻儒則是在玩轉衣角。

「我跟你們說,那個武昭儀真可能有問題,她很可能涉及仙人下凡,我才屢屢反對她!」

褚遂良說了數句,見到眾人沒理睬,也只得大膽吐詞。

當然,他這種吐詞沒什麼大不了。

在金鑾殿中,褚遂良幾乎將武昭儀祖宗三代都清查了一遍,言辭不乏更為鋒銳。

但諸多的一切都是褚遂良的假設,沒有任何憑證可以拉武昭儀下台。

這是說也是白說。

李鴻儒和長孫無忌不為武昭儀頭疼,但許敬宗則讓兩人有些傷腦筋。

與褚遂良一樣,兩人至今都沒有一絲證據指向許敬宗,也拿不出任何對方言行難於一致的論證。

除了對方修為進入九品,其他的一切都極為正常。

當然,以許敬宗近六十歲的年齡,若是晚年厚積薄發向上也有可能。

這讓李鴻儒和長孫無忌數天中不乏各種猜測與討論,便是李鴻儒都出門去瞅了瞅許敬宗。

一切的結果至今沒有下文。

「褚大人好走!」長孫無忌擺擺手道。

「好走!」李鴻儒乾巴巴道。

「山高水長,等日後再來長安城發展便是!」

于志寧沉默許久才跟隨開口,又有徐茂功摸了摸鼻子。

「你都這把年紀了,何必如此衝動呢」徐茂功苦笑道。

「老夫做人正正板板,眼中揉不得沙子!」

褚遂良義正言辭吐聲了一句,又在那兒對著長孫無忌打眼色。

但他這番眼色全然沒什麼用。

這讓褚遂良低罵了一聲,而後才轉身上了馬車。

「我感覺那傢伙似乎……」

見到褚遂良打的眼神,長孫無忌隱隱中只覺這傢伙很可能搞錯了什麼。

他自己都尚未假死脫身,哪能給褚遂良操作。

而且他至今還不知道服用長生藥的標準。

長孫無忌一點也不想嘗試冒然吞服長生藥的後果。

但他感覺自己勸說褚遂良可能用力過猛了一點點,大概率被褚遂良當真了。

相較於面對新皇的不滿和展開宏圖,褚遂良似乎也想嘗試嘗試其他道路。

譬如重活,譬如年輕,又譬如用另外一幅面孔看世界……

長孫無忌難於琢磨褚遂良心思,但事情到了最後,他只覺褚遂良除了搞錯了事情,腦袋並沒有那麼懵。

這是死磕武昭儀將自己送出局了。

眼下唯一的問題是沒有人來接應。

「咳咳,王大人,褚大人的身影似乎有些形單影隻,您覺得呢」長孫無忌低問道。

「你的意思是想跟著他一起走?」李鴻儒奇道。

「我沒這個意思」長孫無忌道。

「一會兒我去見見皇上,給你合理表達訴求!」

「你別!」

在李鴻儒這兒討不了好,長孫無忌只能低低吐聲。

「也就是說,你自己都沒能力保住自己,然後你就讓褚大人衝鋒幹活兒了?」李鴻儒奇道:「你這是想讓褚大人先試試?」

「我沒這種念頭,是他自己猛打猛衝,我哪能知道他有這種心思」長孫無忌低聲道:「若非他上馬車前對我暗暗使眼色打招呼,我都沒反應過來!」

「褚大人如此急躁,似乎沒領會道經的奧妙?」

李鴻儒吐聲了一句。

若褚遂良沒修為,與李保國和客氏同一波操作也就罷了。

這是有即將踏入九品的修為,化成烏有下不免有些可惜。

而李鴻儒也難於控制這些人體內藥效的發揮。

他能控制李保國和客氏體內藥效,但面對一個修為狂瀉的大修鍊者,李鴻儒覺得自己難於堵住。

或重歸十八歲,或重歸八歲,或化成八個月的模樣。

李鴻儒不知道長生藥的終點會走向何處,但他覺得沒人會喜歡效果過頭的長生藥。

他與陶依然確定了許久,才確定上清派的《抱朴子》對服用長生藥有一定的幫助,結合元神九品的修為下可以扼制返老還童時化掉修為。

而《道德經》則能推高《抱朴子》所帶來的效果。

這其中的關聯僅僅如此。

「沒領悟的後果會如何?」長孫無忌小聲問道。

「一場空!」李鴻儒道。

「一場空?」

「反正你不會滿意那種結果,我也會覺得可惜!」

「會死嗎?」

「生不如死!」

李鴻儒吐聲後果,這讓長孫無忌再懶得詢問。

他不想迎接什麼生不如死的下場,也不想知道生不如死的那種滋味,他只想追尋成功。

「你如今權勢顯赫,也不幫幫你師叔師伯?」長孫無忌轉移話題道。

「幫師叔師伯?」李鴻儒奇道:「我哪有什麼師叔師伯要幫的?」

「就是劉仁景、袁學真、朱元適他們?」

「袁學真師伯和朱元適師伯一個在太學,一個在國子學,他們再升職也沒用了」李鴻儒擺擺手道:「柴令威師伯已經退休了,劉仁景師伯年近六旬,也該歇歇了!」

李鴻儒擺擺手。

長孫無忌提及的是王福疇一脈的好友。

這一票人要麼掌管教育,要麼掌管禮樂,與李鴻儒交互極少。

這其中與李鴻儒有一些關聯的屬掌控宗正寺的劉仁景,但劉仁景年歲已經進入六旬。

李鴻儒的目光更多是放向傳承的年輕一代,少有考慮去壓榨老一代的餘力。

但長孫無忌倒是提醒了李鴻儒。

久在長安城打發時間,他也能去半退休狀態的眾師伯們那兒轉悠轉悠。

送別了褚遂良,李鴻儒踩踏回了長安城中。

他轉了好一會兒,才找到劉仁景的住處。

「劉師伯在家嗎?」

李鴻儒喊了兩聲,聽到裡面咳嗽一聲應下,隨即有了爬牆而上。

「師伯?」

趴在牆頭上,李鴻儒腦袋探入,只見院內的劉仁景一臉鬼鬼祟祟。

這是剛想偷偷摸摸開門,冷不防李鴻儒出現在牆頭上,還嚇了劉仁景一跳。

「下來下來,你這孩子差點嚇我一跳」劉仁景吐聲道。

「師伯,你似乎有點不對勁?」

李鴻儒一個翻身,人已經輕飄飄進入了院中。

他看著劉仁景,只覺眼前的劉仁景多了幾分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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