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1682章 斂身

「貧道李聃!」

「貧道李聃!」

「貧道李聃!」

連連三聲,這並非重複的聲音,而是胡楊樹下三人各自的介紹。

此前是李鴻儒靠著三具身軀發聲轟炸蘇烈,如今則是他被三人吐聲所針對。

自己被分割成了三個摸樣,李鴻儒當然很清楚眼前。

只是他沒想到老君的一氣化三清能化出菩提大老爺的模樣。

等到眾人齊齊開口介紹完畢,李鴻儒的目光投向了最中間黑髮黑須的人。

「我的道在於一劍縱橫,可破世間萬般法」黑髮黑須李聃道。

「我的道在於術法萬千,可容世間萬般法」白髮白須形如菩提的李聃道。

「我的道在於陰陽平衡,一元而有周而復始,將一切消融與復甦」臉色枯槁消瘦的老君李聃道。

三人齊齊開腔,又有人執七星劍,有人拿青竹杖演法,又有人執葫蘆法寶。

這與李鴻儒幾乎少有區別。

若是三個身軀一起上,他武魄之軀自然是展示劍術,而文氣元神所在的軀體則會利用雷法、火術等術法本事,至於妖元神軀體則是動用巨力,各有發揮能耐。

眼下的三人顯然也是如此,展示能力是各有千秋。

但相較於李鴻儒當下能做到統一而不衝突,老君的一氣化三清似乎形成了三個獨立人格。

這讓三人各有演法展示。

「你真正的核心之處在哪兒?」

「就是支撐你身軀聯絡的中心!」

……

老君此前的詢問流淌在李鴻儒心底。

他當然不認為這三人展示本領是讓他參考,而是這三人以此為引導,讓李鴻儒覺察出真正的核心之處,而後讓身體收縮與回歸。

這其中的內容可意會而不可言傳,最終則是依靠元神演法講述。

李鴻儒雙目凝視三人。

在八景宮大殿中,他的另外兩具身體並沒有將元神投入,而是伸手執筆。

李鴻儒額頭天眼蠕動,注目向各有演法的三人時,武魄元神的身軀也抬起了筆。

「心……」

筆尖的第一個字落下,李鴻儒的描述和感知迅速了起來。

在他文氣元神之軀所觀測中,三個李聃化成了一黑、一白、一混沌之圓的三團光芒。

三團光芒各有纏繞,又各有交織。

黑色光芒主武技、白色光芒主術法、而混沌之圓則在於調和。

這形成了周而復始。

一氣化三清的過程,就在這陰陽流轉中來回往返。

一轉而分三體,又有平衡協調,讓三體不因為分割導致實力下降。

在老君的一氣化三清中,有陰、陽二體,也有平衡體的存在。

周而復始的循環,也構建了這三具軀體的不同景象。

天眼開啟,李鴻儒直探本源,並沒有被外在所迷惑。

他觀看著其中的演示,心中感悟時,又有另一具軀體在外不斷謄寫。

這宛如寫無字天書。

一卷文字,只有李鴻儒才能看懂自己的描述。

「這種術法涉及了道,層次太高了!」

普通的武技和術法能循序漸進,依託刻板規定的條例修行,而到了『道』的水準,這種能耐因人而異,學習方法也各有不同。

李鴻儒心中有明悟時,只聽聲音傳來。

「你可分清了我們的主與次?」

「既是一體,何分主次!」

李鴻儒開口發聲回應。

這讓他天眼所觀看的景象中,一黑、一白、一混沌之圓的三團光芒化成了陰陽魚不斷流轉。

《道德經》聲音響起。

「萬物負陰而抱陽,沖氣以為和……」

這是老君在北天門秘境中口述的內容。

再次聽聞時,李鴻儒只覺腦海中有了明顯的不同。

具備了實例的參考,他再愚鈍也有了明悟和理解。

二郎真君聽字會意,蘇烈略有理解,而李鴻儒一竅不通終於得到了補充。

這並非他修行的資質差眾人如此之遠,而是彼此修行的方式完全不同,難於按常規方式點撥修行。

伴隨著《道德經》的聲音,李鴻儒也有應聲附和的念誦。

不斷的通讀聲音中,他與那道音的音調越來越近,也愈來愈相同。

在元神顯法之外,坐著乾等的妖元神軀體也開始手執筆,尋了一處落筆寫字。

「何分主次?」

大殿的主位上,老君喃喃發聲。

這是他少有的講法場面。

他口中講法,又有元神演法,諸多奧妙之道在紫光中有無盡的演繹。

眾仙各有求法,不乏探討也不乏印證。

老君諸多法映入眾人心中時,眾人對照應證之法也映入了老君的眼中。

這是講法,也有千秋的道術縱橫。

老君能看到勾陳帝君萬般雷法縱橫,又有太乙救苦天尊因果律,宛如他陰陽大道的敕律之術,又有紫微帝君的玩轉氣運,西王母古巫咒術的改進融合……

老君目視諸法,心中一動時才注目到李鴻儒的應聲。

在他元神演法中,李鴻儒吟唱不斷,又有兩具身體在外不斷落筆。

這是觀法有感落筆,在凝聚屬於自己的典籍。

老君不詫異誰在講法後學一招半式,也不奇怪誰會因此凝練心得,形成某種道家典籍。

但他詫異於演法中李鴻儒文氣元神之軀的形態。

這是在契合道。

從毫無道心,到眼下的巨大轉變,這讓老君都忍不住有了詫異感。

在北天門秘境中,李鴻儒聆聽他數次講法毫無所得。

而在眼下,對方一吟一唱之間,不斷與他的『道』在契合。

這是要麼沒有道心,要麼道心高到超出大部分人。

李鴻儒在『道』上的水準與他有距離,但這種契合程度毫無疑問有了六七分水準。

這也讓李鴻儒尋覓的一氣化三清收斂術有了通透,開始了真正的參考與學習。

若非老君展現的只是一氣化三清的『收』,而欠缺『一分三』的部分,老君懷疑對方有部分可能將之整理成自己參考學習文稿的能耐。

「際遇不同,彼此造就各有不同,終究是難如一致!」

老君一聲惋嘆。

陰陽造就平衡,也存在陰盛陽衰,陽盛陰衰。

這宛如月有陰晴圓缺,有周而復始,也就有分不清楚的主次。

但李鴻儒提及一體不分主次,這顯然是與他走上了不同的道。

《道德經》的誦讀中,李鴻儒從跟隨,又到皺眉吟唱,有了區別的吟唱,最終形成一大一小的此起彼伏的聲音蕩漾。

你說你的道,我講我的道。

在借鑒時,李鴻儒也在繼承上有了延伸和衍生。

老君是陰陽道果,類似於文武元神雙修,而李鴻儒是三元神一體。

兩人存在相似,也擁有不同。

老君的一氣化三清重在調和陰陽,而李鴻儒則是三位一體性質的支撐。

在他支撐的中心,是具備多重基礎能力的太吾。

這是他三具身體各有不同時,又具備了相同點,也因此擁有了類似混沌之圓的『平衡體』。

若要李鴻儒依託老君演法,進而學習到一氣化三清,這對李鴻儒來說太過於困難。

但若是在這個基礎上只是學一份收斂於一體的手段,李鴻儒覺得做起來不難。

再如何說,他也是大唐朝廷的大儒,更是屬於大唐朝廷當代綜合能力最強的人之一。

有一份謙虛,李鴻儒也有一份自己的底氣。

他口中侃侃而敘,等到動筆的兩具身體在書卷最後方添加了『斂身決』,李鴻儒天眼一收,朝著三位李聃有了躬身拜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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