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沒什麼重修《長孫氏分身術》和《煉經》的需求。
在替長孫無忌站台的數天中，他老老實實在家蹲了一周。
往昔靠著太吾，這種時間的流速讓他沒有多少察覺，但自己裝模作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李鴻儒只覺熬得辛苦。
但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掃尾。
最終是長孫無忌收了分身，留下一件大褂心滿意足散退。
「長孫無忌背大鍋，我只怕也是屬於助紂為虐的幫凶，以後練死了人，少不得要帶點麻煩！」
李鴻儒尋思回來，覺得自己到時候也只能死鴨子嘴硬著頂。
資質不行就不能怨他這個榜樣出問題。
而且修行《煉經》並非一朝一夕之功，李鴻儒覺得大伙兒怎麼也要修行十年八年才能大成，到時他都有可能需要淡出朝廷了。
他思索一番，一顆心最終落了下去。
等到入夜十分，李鴻儒的一顆心才重新吊了起來。
府邸中，一個李鴻儒很久不見的熟人翻牆而入。
「達摩大師？」
李鴻儒愕然。
他看著渾身上下披著黑布的菩提達摩，只覺這位佛陀日子混得艱難。
那邇娑婆寐是沒能耐回天竺，而菩提達摩則是沒膽子回天竺面對濕婆。
這讓慈恩寺中多了兩尊異域佛陀。
「李大人！」
菩提達摩揭開蒙面的黑布，滿臉的胡茬頓時顯了出來。
他看著掌燈不曾入睡的李鴻儒，一口氣吁了出來。
「您這是？」李鴻儒問道。
「阿彌陀佛」菩提達摩低聲道：「小僧去了一趟小西天！」
「大師這是念頭難於通達，想要上西天？」李鴻儒奇道。
「非也非也，只是受人之託罷了」菩提達摩道：「承蒙佛祖相待，小僧也做了個知客僧。」
「你的意思是說你入了佛教，然後當了個搞聯絡的職位，現在替佛祖賣命？」
「差不多！」
「有勇氣！」
李鴻儒伸出手指，給菩提達摩點了個贊。
他是半路碰上如來佛祖，轉而被如來佛祖收了。
瞅菩提達摩的樣子，這是主動送上了門。
若沒有百年的智障水準，一般人不會去幹這種事。
李鴻儒看著菩提達摩，一時沒想通菩提達摩為何如此想不開。
「我聽聞李大人也接納了佛教？」菩提達摩問道。
「什麼接納，我現在對佛祖言聽計從」李鴻儒雙手合十道：「我佛慈悲！」
「我佛慈悲！」
見到李鴻儒雙手合十禱告的模樣，菩提達摩也趕緊伸手合十做了一揖。
「那咱們就是一伙人了」李鴻儒道。
「說的對，咱們是一伙人」菩提達摩點頭後低聲問道：「佛祖讓我問你最近有沒有辦事！」
「我一心向佛，豈有不辦事之理」李鴻儒低聲道：「難道你前一陣沒有看到午門那兒的砍頭？」
「沒，我那時正好去了小西天」菩提達摩老老實實道：「佛祖說你擅長飛縱，居然一年都不回去一趟。」
「我忙著給佛祖辦事啊」李鴻儒道。
「你辦的是什麼事情？」菩提達摩道：「佛祖讓我過來問問，我到時候也方便稟報！」
「你沒看我攪風攪雨，將佛祖法旨名單上人的腦袋砍了那麼多！」
李鴻儒比划了一下，又在那兒念被砍死的名字。
「這麼多人？」
菩提達摩心中一緊。
他眼中神色有些複雜，只覺李鴻儒投誠的太徹底了，這些大唐重將和皇族說砍死就砍死了。
「對，這只是小手筆，等以後還有源源不斷的仙庭下凡者被我們搞死」李鴻儒道。
「那您真是費心了！」
「還行吧，佛祖給了我一張必殺的名單，我肯定要殺個精光！」
「李大人幹得好！」
菩提達摩贊上一聲，腳步則微微向後挪了一步。
「你儘管和佛祖說，我辦事，他放心，等以後咱們將大唐的皇族和重臣都害死了，他回來就沒有了任何人可以阻攔」李鴻儒道。
「呵呵呵！」
菩提達摩發出一陣陣點頭的笑聲。
誰死了，誰沒死，這隻要按姓名去問一問就能查驗。
李鴻儒口吐了幾十個人的人名，個個涉及朝廷重職，又不乏武力極高的皇族人員和重臣。
砍幾十個囚犯不難，但砍到這種程度上，若說對佛教不是忠心耿耿，這說出去沒人信。
在小西天中，彌勒佛嘴中對李鴻儒充斥著不信任，不乏添油加醋。
但事情一出，菩提達摩覺得彌勒佛要閉嘴了。
「您是怎麼扳倒這些人的？」菩提達摩問道。
「偽造一些相關證據的書信就可以了，這種事情不算太難，只是栽贓陷害的手段罷了！」
尋思起新皇提及長孫無忌製造偽證，李鴻儒也隨手拿來做用。
他一臉玩味看過菩提達摩。
菩提達摩不是上百年的智障，相反，這位佛陀極為擅長躲災，連連數次規避了婆羅門的大災禍事。
但也正因為菩提達摩躲的次數太多。
偶爾一次兩次或許是湊巧，但次數多了，這很難讓人相信是巧合。
婆羅門是大梵天主事也就罷了，大抵笑罵一番就過去了。
但等到濕婆主事，李鴻儒只是想想對方的風格，就覺得菩提達摩缺乏膽色去面對。
但這不是菩提達摩去小西天找投靠的理由。
遠在吐蕃國，佛教與往年的婆羅門一樣落魄，難於讓這種佛陀去投靠。
這讓李鴻儒也有詢問一些相關，也額外探知了一些內容。
「也不知怎麼回事，西王母宮一些女仙最近下凡入了吐蕃疆域的地仙界秘境，她們重新掌控了陣法樞紐，也將諸多佛陀、珈藍、比丘尼和僧人齊齊驅逐出來，如今佛教一團糟，正在尋求出路！」
「西王母宮驅逐佛教？」
菩提達摩吐聲，這讓李鴻儒只覺女王辦事的速度不慢。
如來佛祖無疑也在不老葯事件上沾邊背鍋。
不管如來佛祖做沒做這種事情，西王母宮合理驅逐對方不過分。
西王母宮能借出地仙界秘境供給婆羅門和佛教臨時棲身，但若是不借，沒人可以去挑剔毛病。
這也讓佛教有了幾分緊迫，不得不追尋棲身之地。
菩提達摩吐聲。
他一臉小心翼翼看著李鴻儒。
這讓李鴻儒只覺對方定然藏了什麼。
「莫非你……」
放在梁武帝時代，菩提達摩無疑是肉身強者，近乎有真武宮主的能耐，具備談笑間指點天下的能耐。
但到了如今，菩提達摩也有了泯然眾人，難於成為佛軀強者。
這讓菩提達摩能屈能伸，成了一個反覆橫跳的主。
他只是想想慈恩寺的眾僧，又覺得菩提達摩難於蹦躂起來。
處於慈恩寺中，菩提達摩做什麼都行，唯獨不能去替佛教當內探，否則會被孫悟空等人打死。
若菩提達摩蹦躂不起來，這很可能是前腳被慈恩寺收編了，後腳才去了小西天。
如他們這類人最終都需要找一個歸宿。
菩提達摩這一步棋下在了東土。
李鴻儒難知陳禕是如何說服菩提達摩去做這種冒風險的事情，又想在如來佛祖那邊獲得什麼。
但很顯然，佛教在長安的內應除了一個並不靠譜的他，此時又增加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