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統鐵勒擅斬元神的巫術飛刀，這個人很棘手，稍有不慎就要丟命，留給你們見證了！」
府邸中，一些打鬥帶來的混亂迅速被門外車夫叫來的人收拾。
兩尊妖軀也被人迅速清理，又被馬車運走。
兩位鐵勒的死宛如尋常人家有人過世一樣，雖然驚起了一點異樣的聲音，但又迅速消沒了下去。
府邸中，李鴻儒敘說著剩下的兩位鐵勒。
思結鐵勒也就罷了，這是李鴻儒正面都能壓下的鐵勒。
但回統鐵勒不同，這是二郎真君都要小心翼翼的人。
回統鐵勒和二郎真君誰的實力更強，這是一樁沒人去驗證的事情。
就宛如李鴻儒此時不想去驗證。
他將事情推了出去，這讓長孫無忌腦袋偏了過去，褚遂良則是在那兒仰望即將天黑的夜空。
剩下的徐茂功則是來回摸劍柄。
「他那血刃飛刀真有如此厲害？」徐茂功問道。
「根據當前的信息，那飛刀比咱們抬手打飛劍速度還快，而且專斬元神」李鴻儒道：「他斬殺多少人難於參考，但往昔鉗制過大梵天等主神！」
如他們斬殺契鐵勒和同羅鐵勒難於掀起半分波瀾，誰死在回統鐵勒的刀下，這同樣是一個秘聞，難有多少參考的對象。
但在北俱蘆洲地仙界秘境中，回統鐵勒無疑是一個高端殺手，有著極為有效的針對。
若是在對方的地仙界秘境中，很可能是佛去佛死，仙入仙亡。
「你再見證見證」長孫無忌勸道：「我們很支持你！」
「那我下次帶他來找你！」
李鴻儒應下，這讓長孫無忌吃了癟，在那兒好一陣晃頭。
「回統鐵勒那法兒有些像斬仙飛刀，專殺元神，你們當下確實沒人可擋！」
眾人推脫時，孫悟空插了一句嘴。
「在人間界中，也就我那便宜哥哥有實力克他！」
「還有這種克制的人物？」長孫無忌奇道。
「但他肯定不會幫你們這種忙，你們就死了借力的心思，多想想怎麼去害那個回統」孫悟空懶懶道。
「那你說了和沒說一樣」長孫無忌晃頭道：「你如今和我們也算是一條船上的人，多幫幫我們，我們也會儘力幫幫你們！」
「說的不錯，廣布天下寺廟，管束四方之妖，這是一件大宏願的事情，也需要政令通達的支持，你們才有施展才華的可能」褚遂良道。
「你們當前能依託庇護的國度不多」徐茂功笑道：「能支持你們的國度則只剩下我們大唐。」
「我挺不願意和你們打交道的，老李，你幫我問問這些臉黑貨的真心話！」
長孫無忌、褚遂良、徐茂功齊齊開口，這讓孫悟空看了看眾人，轉而問向了李鴻儒。
這讓眾人啞然。
「他才臉黑」長孫無忌道。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
褚遂良感慨了一聲，又有徐茂功點頭。
李鴻儒往昔乾的事情不顯眼，也不曾在他們面前展現。
但落到他們見證時，心中掀起的狂浪何止一點點。
他們也慶幸這傢伙沒在朝堂攪風攪雨，也不曾去兵部主持大局。
前者是文官團中防不勝防，說不定哪天態度對立，自己就悄無聲息被弄出了局。
而後者則讓眾人難於去猜測，但這貨連鐵勒都敢帶到長安城來，帶著兵部那幫人或許會非常大膽，若是弄到窮凶極惡兵伐四方也不乏可能。
兵伐四方開疆擴土是件好事，但能不能支撐對方瞎搞則是一件難事。
隋煬帝麾下的那幫大將往年也喜歡幹這種事情，但打著打著，後方就撐不住了。
有大將是一件好事，但大將超出調度和掌控就是一件好壞摻雜的事情。
或許浪著浪著，國度浪沒了。
或許浪一浪，國度就擴增了。
但宛如讓人去面對回統鐵勒，沒人敢放心讓李鴻儒這麼去浪。
在遵守著唐皇往昔的安排時，李鴻儒這傢伙也很老實，沒有在朝廷中提出過分要求。
這讓大伙兒相處得很和睦，少有什麼矛盾。
「你們這麼惡意誣賴我，真是一幫壞胚子，心全都染黑了」李鴻儒隨口接話道：「對了，老孫問你們真心話，你們好歹說兩句！」
「要聽真話？」
「我這有點不習慣講真話了啊！」
長孫無忌和褚遂良看了看彼此，又看了看李鴻儒和孫悟空。
兩人眼神交流時，只覺一時難於衡量真話的尺度。
對他們當前而言，一切是以拖為主。
熬到陳禕取代金蟬子，又想方設法取回九環錫杖，而後將佛教之名剔除，這就是他們的真實想法。
除此之外，他們很少去想佛教如何如何，又涉及這幾個大妖如何如何。
「我只能給你一個尺度！」
尋思了數秒，長孫無忌才開口。
「你們所立大乘佛教可以發展，但不得涉政站隊，不得經商操控，不得蠱惑人心暴動，符合這最基本的三條，你們就可以放心廣布佛寺。」
「就是這種底限？」
站立在眾人身邊，孫悟空就是等一個明確的表態。
這是他往昔一直問，但又沒問到的答案。
在長孫無忌等人的念頭中，或許這些人此前從未考慮過大乘佛教的發展，而只是想著擺脫大乘佛教的影響。
直到此時，長孫無忌才有臨時的思考。
「你所庇護之妖不得在大唐行兇，所有寺廟的僧侶需要遵守大唐的律法！」
長孫無忌吐聲完畢，做了宏觀方面的約束，褚遂良也有開口，開始提及僧人們的基本守則。
「我們不會強求你們守護邊疆安危，只要你們不在後方添亂，你們的行為就在允許之內，若是能提供一些相應的協助，那也算得上守望相助」徐茂功道：「在必要時，朝廷和你們可以互通相助！」
一時三人紛紛開腔，又有敘說心中的底限。
這涉及大方面，也涉及日常，又夾帶了交流。
孫悟空神色注目，他環視著眾人的臉色，看著一張張臉孔，顯然是在辨別這些人說話的真實度。
「這是朝廷的底限」李鴻儒道：「無規矩不成方圓，你的事需要規矩，朝廷也需要規矩，只有做好了人、妖、佛的本分，我們彼此才能相安無事，甚至於共同前行！」
「你說的有理！」
孫悟空點點頭。
他對長孫無忌、褚遂良、徐茂功有著明顯的不信任感，但對李鴻儒的話語深以為然。
這讓長孫無忌只覺眼前這個大妖猴腦子定然是出了問題。
他們平常是臉厚心黑了一些，但也沒落到時不時見證鐵勒慘案的地步。
李鴻儒這是一路見證見證，幾乎要將北俱蘆洲的鐵勒見證光了。
只是短短一年的時間，北俱蘆洲的鐵勒已經九去其六，只剩下回統鐵勒、思結鐵勒，還有確保不插手政治與戰爭的渾鐵勒。
長孫無忌覺得這種人才是極度危險，說的話壓根不值得信任。
但事實很意外，孫悟空可以不信他們三人，但對李鴻儒的話語卻保持了極高的信任感。
「這真是門縫裡看人，把咱們都看扁了！」
他憤憤不平想了兩句，一時難知這兩人為何建立了較為穩固的信任感。
這種信任感似乎就像他們對李鴻儒一樣。
明明數月半年見不到人，但聽到黑話就能齊齊回味過來。
甚至他們動手時還不清楚契鐵勒和同羅鐵勒的身份，也不做詢問底細的事，就已經做了較為完美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