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1575章 勘破

「回,回去!」

斬仙台旁,李鴻儒身體沒有絲毫動作。

他連連呼了數次,只覺意識難於回歸到身體中。

「要遭!」

若非在外面營救,又或闖過這種幻境關卡,意識想回歸身體只能恰到好處重疊才能對這種無人主持的幻境勘破。

但他身體明明沒有任何動彈。

按李鴻儒對這片陣法的理解,他應該有可能瞬間掙脫出去。

他眼睛轉動,只見高大的斬仙台下,一條金龍拚命發出陣陣嘶吼的聲音。

斬仙台高達十丈,頂部懸起的利刃閃爍著銀白微光,看上去讓人畏而生寒。

「奉玉皇陛下旨意,孽龍敖孌屢屢抗拒仙庭敕封涇河水神一職,遲遲不予上任,抗旨忤逆罪不可赦,拉斬仙台剝萬鱗後處斬以儆效尤!」

雲霧繚繞的仙庭中,太白金星宣旨的聲音傳來,又有無數元神之光如螢火蟲一般跳躍閃爍,爭相觀看施刑。

「帝君,時間到了,下令行刑吧!」

斬仙台旁,李鴻儒只是注目,就看到了持著一柄奇門利刃的北斗星君,又有游奕靈官、值日功曹在左右兩側。

斬仙台下,則是臉色各有異的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虛日鼠、危月燕、室火豬等星官。

「敖孌?」

李鴻儒腦袋回首。

他注目看向捆綁在斬龍台上的敖孌,一時難於確定這場幻境化成了什麼模樣。

但相較於此前被唐皇和眾文武大臣的審判,他此時倒是成了審判者的一方。

「嗷~」

金龍被捆仙繩束縛了四爪,發出一絲不甘的咆哮,目光極為仇視看了過來。

這讓李鴻儒注目了數秒。

「解了她捆仙繩,免得行刑時污了法寶」李鴻儒淡聲道。

「是!」

北斗星君低頭領令。

他招呼了值日功曹取捆仙繩,又有游奕靈官提著長刀,一腳踩踏在金龍身軀上。

「你們仙庭仗著人多欺龍,遲早會有報應的!」

只是解開束縛的捆仙繩,敖孌就有著憤怒的發聲。

「菩薩救我!」

「爹爹救我!」

「三哥!」

「二哥!」

「大哥?」

……

鬆了禁制,敖孌怒罵下,見到豎立不動宛如鐵面的帝君,看著陌生而又龐大的仙庭秘境,無數驚恐閃過臉孔。

她拚命掙扎,但身軀又乏力。

踩踏在她身軀上的游奕靈官仿若有萬斤,幾乎將她妖軀踏斷。

「帝君,現在開始剝龍鱗嗎?」北斗星君問道。

「可!」

冷淡無情的聲音傳來,缺乏觀自在菩薩和西海龍王敖閏等人的救助,敖孌身體瘋狂掙扎。

腦袋上連連兩擊重擊傳來,她迷迷糊糊看著取了奇門兵刃的北斗星君上前。

這是往昔對小白龍敖烈施刑的法器,也被敖孌有過注目。

那是一場讓敖烈終身難忘的虐刑,仿若將人身上指甲從肉中齊齊拔出。

人只有十指,但他們身上的鱗片何止十枚。

「不該是這樣,我身體內全是毒血,你們砍死我是沒有用的,拿我的血肉煉丹……」

「老道的八卦爐有六丁神火焚燒,可以去蕪存精,剝離毒血毒肉不成問題!」

北天門處,又有一尊道人顯出,金童兒和銀童兒則是跟隨在旁。

這是兜率宮的太上老君。

「老君爺爺說的對」金童兒木然道。

「孌妹,下輩子再見」銀童兒面無表情道。

「不該是這樣」敖孌大叫道。

「不論你思謀什麼手段,你的行為都在仙庭的掌控之內」老君搖頭道:「錯過了敖烈這條龍,我們也只能取你血肉去煉製不死葯了。」

「我還沒踏入九品,你們拿我的血肉沒有用!」

「我們等不了了!」

雲霧中,數尊蒼老的仙人顯出,一個個眼放紅光,不斷對敖孌有著打量和注目。

「不該是這樣,不該是這樣,我剛剛明明還在洗澡,怎麼忽然落到斬仙台上來,這一定不是真的,嗷~」

敖孌大叫。

她看著遠處難於看清楚面貌的仙神,又有附近容貌栩栩如生的北斗星君等人。

這是她往昔不曾見過的仙人,敖孌一時不知為何會出現在眼前。

她明明在桃花源秘境噴吐龍涎香,將那株天地靈根噴吐成型,又安然服用了下去。

她還脫了衣服在水池中洗唰唰,直到……

她腦海中思索過短短數秒出現的李鴻儒,又回憶起自己短暫的尖叫。

一些內容在腦海中隱隱約約浮現,又讓敖孌只覺似乎只是一場夢,真實的她已經被押送到了仙庭。

「你剛剛在洗澡嗎?」

斬仙台旁,一道與刑罰無關的聲音傳來。

這讓敖孌瞪大了眼睛。

「閉上眼睛……」

「閉上眼睛就不疼了,很快就過去了!」

那道聲音再度響起時,遠遠處的老君捏著鬍子插嘴了一句。

北斗星君取了法寶一戳而下,敖孌的身軀頓時陷入了止不住的顫抖和痛楚中。

她一時難於考慮其他。

「不要掙扎,努力回想你我劍斗時的模樣,這需要共同回憶,才能再次凝聚出陣法所需的場景,也讓我們擺脫這兒!」

無盡的痛楚中,又有一道聲音屢屢在耳中回蕩。

這讓敖孌痛到近乎空白的腦袋終於回憶起了一絲內容。

「這是我們共同掙扎出去不多的機會,一定要將內心的回憶翻出來,快快快,我似乎要被陣法察覺了,我來報數,三、二、一……」

腦海中的聲音不斷指導,又有著不時溝通,待得倒計時開始,敖孌瞪大了眼睛。

她清楚這道聲音,更是清楚兩人劍斗時的回憶。

報數的聲音響起時,她的眼睛迅速閉上,腦海中開始回想。

倒計時走到終點,她只覺眼前一晃。

此時哪還有什麼仙庭,哪有什麼斬仙台,又哪有什麼施刑者。

在她的面前,只有一身儒袍持著鴉八劍的李鴻儒,又有一身白衣勝雪的他。

「殺死他,只要殺死他,你的秘境就保住了!」

屢屢惡念的提醒回蕩在腦海中。

這是敖孌往昔不乏閃過的念頭。

「保住了秘境,你就保住了那株天地靈根,從此可以化成毒|龍,再也沒有人可以取你血肉!」

敖孌腦海中無數殺死李鴻儒的念頭閃過,甚至於她的手不由自主摸向了背後的巨闕劍。

「上官兄……」

敖孌的對面,李鴻儒重複著往昔講述過一遍的內容。

這是他們往昔劍斗的開始。

「騙子……都是騙子……一直在騙我……這定然是這片傳承之地的問題!」

敖孌注目著提劍遊走的李鴻儒。

沒有了利刃刮龍鱗,這讓她的恐懼和痛楚齊齊消退,又不乏正常的理智在慢慢回歸。

「李兄?」

「嗯?」

敖孌嘗試叫了一聲,只見對面的李鴻儒抬起腦袋,極為好奇看了他一眼。

「你是不是也探入了這片灰霧中的傳承大殿?」敖孌問道。

「什麼傳承,什麼灰霧,你在說什麼?」

敖孌對面,李鴻儒發問。

「莫非李兄也是假的?但剛剛提醒我的聲音是怎麼回事?真正的李兄又藏在了哪兒?」

敖孌心中一涼,只覺遭遇了一個假的李鴻儒。

但提醒她的聲音依舊回蕩在腦海中,甚至於她不乏一撇之下,宛如驚鴻一般看到過灰霧中持著一根木棒的李鴻儒。

「李兄,你閉上眼睛!」

敖孌回想,也開始按此前的提醒示意。

「閉上眼睛?」

敖孌對面的李鴻儒有著愕然。

「閉上眼睛怎麼斗劍?」

敖孌的舉動引出了驚詫,她更是感觸到了身體忽然的痛楚。

只是睜開眼睛,她就看到那柄鋒銳的鴉八劍插到了她體內。

她睜開雙眼,剛欲暴怒反擊,注目到毫無情感持劍刺殺的李鴻儒時,她的眼睛又閉了回去。

「一切都是幻術,都是在騙我,只要我不認為自己被殺死了,我就不會死,我不怕,來吧!」

幻術能引出潛意識的內容進行模擬。

但這種模擬無法真正去殺死人。

這宛如做夢,夢中死十次八次並不是什麼問題。

但若要將夢中的內容當真,讓意識沉淪於其中,導致肉身死亡,那會導致真正的死亡。

「你說的對,但你需要將意識中的身體與現實中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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