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地方根本不是秘境啊！」
見到淵蓋蘇文踏入漩渦，通風魔君才喃喃了一聲。
「人類真能從紫霄宮獲得好處？」
九頭魔君低聲，又看向百眼魔君，想著詢問一個答案。
「在久遠之前，人和妖並沒有涇渭分明的界限，妖師的有教無類或許並不僅僅只是針對妖！」
百眼魔君摸了摸小鬍子，這才有猜測之言。
蘇烈是他看著走出來的人類。
這是大唐的將軍，有著極為純正的人類血統。
雖然他到現在還不知道蘇烈獲得了什麼好處，但能活著出來就必然承受了好處。
「他居然真進去了！」
礁石上，李鴻儒突然說了一句。
「對啊，他真進去了啊」百眼魔君回道：「那小子不是受不了咱們的氣，才硬著頭皮進去了嗎！」
「真是豈有此理，沒有經過我們魔君的允許，他居然敢進入我們的傳承之地！」
李鴻儒勃然大怒。
他的神態有些後知後覺的模樣。
這讓百眼魔君一時適應不來。
「你剛剛不是慫恿他進去嗎？」百眼魔君茫然道：「這也不算允許嗎？」
「我只是讓他知難而退，但我沒想到他真敢進去，而且還是當著我們的面光明正大進去」李鴻儒叫道：「這簡直是在侮辱我們魔君整個群體。」
「啊～？？？」
「我忍不了他這種行為，我去抓他回來！」
李鴻儒叫上一聲，隨即噗通跳入了海洋中。
只是雙腿一擺，他已經迅速遊了出去。
「等等，尖牙……」
百眼魔君剛剛大叫一聲，只見海中已經沒了李鴻儒的人影。
「我覺得尖牙的腦袋有問題」九頭魔君吐聲道。
「他腦袋是有問題啊」百眼魔君叫道：「他經常忘記事情，剛剛肯定是忘記自己曾經進入過紫霄宮，才急匆匆跳了下去，你應該知道著急時那種腦子忽然就一懵，然後一片空白什麼都記不起的感覺。」
「我不知道這種感覺」九頭魔君聳聳肩道。
「反正我腦袋就空白過，現在也懂尖牙為什麼會這樣了！」
在他元神被天蠶魔君啃咬時，百眼魔君就感觸過這種靈魂空白的時刻。
他甚至覺察自己已經忘卻了不少事情。
但百眼魔君覺得自己還沒忘記自己在亂星海的經歷，他再講義氣也沒可能跟著跳下去。
「好好的腦袋出了問題，可惜了！」
九頭魔君嘆聲。
對方的牙齒神通略差，但玩弄的一些術法技巧和對戰鬥的把控能力極為上佳。
他在武當山沒怎麼看得上這位尖牙魔君，但等到李鴻儒擊敗通風魔君，九頭魔君已經將對方提高到自己同等水準的地步。
江山代有才人出，在通風魔君那一代，平天魔君是實力最為佼佼者。
時間過去，又落到了他這一代。
再往後則是天蠶魔君一代。
又到二十餘年前死掉的六耳魔君一代。
再往下就可能到了這位尖牙魔君。
對方骨齡不高，無疑是屬於這幾十來亂星海走出的魔君。
但這也可能是活命最短的魔君。
他們不是覆海魔君這種水中大妖，入水後存在呼吸的問題，又存在飲食的問題，若是被壓在海底下，這就是必死之局。
即便關係再好，也沒有魔君敢入水去拉一把。
「等著給他收屍吧！」
通風魔君神色複雜地說了一句。
他一時也難言自己的心情。
被李鴻儒打到鼻青臉腫，這丟了他數百年來的魔君臉面。
但對方不乏對魔君傳承之地的守護之心。
想到百眼魔君提及對方的腦子有問題，他心中的複雜情緒齊齊消退了下去。
他再計較也不能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魔君計較。
等到對方死後，也就再也沒了計較的可能。
「說的你那幫猴子還能出來似的」百眼魔君反諷道。
「你說的人類能進去，他們就能出來」通風魔君神色淡然道。
「難道你以為我和尖牙推薦進入的人類很普通，是你那堆貨色所能比得上的……」
「……」
礁石上，撕破臉的百眼魔君忍不住發出一陣嘲諷聲。
他心中不免也是一陣哆嗦，只覺自己好不容易才有個強力的同黨，這是過過小日子就沒了。
落到現在，他也只能給對方收屍。
「尖牙很耐餓，而且他袋子里還有辟穀丸子，但他如何去應付呼吸方面的問題？」
對諸多魔君十死無生之處，百眼魔君也想不出李鴻儒存活的可能。
他的聲音落寞了下去，又只是在亂星海這片礁石上等待。
海面之下，李鴻儒身體隨著漩渦卷下。
漩渦中巨大的擠壓力傳來，他的肌體有刀刮過一般的觸感。
海面越向下，這種壓力也變得越強。
百眼魔君介紹了很多，但百眼魔君沒有提及敖孌送予蘇烈的那枚避水珠。
沒有避水珠，一般的修鍊者被深海水急速捲入的下場只有死亡一途可言。
百餘蠻夷齊齊下水，李鴻儒覺得漩渦就要裁掉一半的人。
他身體雖然不是百鍊之軀，但李鴻儒的肉身較之一般的大妖都要強悍。
李鴻儒也不做反抗，只是順著漩渦向下。
漆黑、陰冷、高壓等深海觸感傳來，李鴻儒微微皺眉時，他只見下方一道紫光浮過。
這是漩渦通道的終點，也是眾魔君提及亂星海的傳承之處——紫霄宮。
他身體只是被紫光稍做碰觸，隨即便落了下去。
仿若海中龍宮，紫光之下，這是一片極為乾淨整潔的空間，又被濃郁的灰霧所覆蓋，只能隱約看到灰霧中有宮殿隱隱約約的模樣。
「你……」
在李鴻儒前方十餘米處，淵蓋蘇文同樣在打量這片區域。
身後的聲音傳來，這讓他迅速回頭。
「你為何也要下來？」淵蓋蘇文道。
「我下來自然是抓你回去」李鴻儒嗤笑道：「你站在這兒不要動，百眼、九頭、通風、禺狨在我後面，他們會齊齊下來。」
「哼！」
淵蓋蘇文冷哼上一聲，再也不看四周的環境，身體有著極快的閃爍。
只是瞬息之間，他身體已經在灰霧中有著消失。
「這麼大的人了，還是這般不經嚇！」
李鴻儒笑上一聲。
淵蓋蘇文來得正好。
他在眾魔君中正好欠缺合理入水的理由。
只是言語針對上數個回合，他也隨著淵蓋蘇文跳了下來，進入了這片空間中。
「小孌妹？」
對著灰霧，李鴻儒大喝了一聲。
這讓灰霧上波紋一閃，仿若水中漣漪一般盪開。
又有紫色電芒在灰霧中隱隱生出，仿若屬於警告，也仿若屬於陣法被激發下自主衍生的打擊能力。
這讓李鴻儒迅速止住了嘴。
他喃喃數聲，身體恢複人身時，破法秘錄上的破法術隨即被他手指一點。
灰霧退散，又有台階顯出。
看著只是驅散了三步遠的距離，李鴻儒一時有年少時遭遇鶴妖抱朴子引導的幻術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