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儒的手中有兩冊《九龍術》。
一者適合人修鍊，一者適合龍修鍊。
或許是具備了妖軀的原因，這兩冊秘典都符合太吾練功房的修行範疇。
但李鴻儒難於確定研讀修行了一冊後，他對另外一冊是否能做研讀。
這與他拿兩冊不同版本的《南明丁火》一樣，兩冊典籍都能做修行，但修行了一冊後就不能選另外一冊的修鍊。
不曾入手頂級氣力學說前，李鴻儒只覺夠用就好，能讓他正常使喚鴉九劍就算是完成了目標。
但看到觀自在菩薩《九龍術》中衍化到八層，提及修行肉身可衍生出八萬斤氣力。
龍族《九龍術》則是讓妖軀具備九龍之力，李鴻儒不免也有浮念。
換做尋常之時，他少有什麼小念頭。
但修鍊了佛教的《金剛經》為肉身奠基，又有鎖陽這種頂級補氣血的大葯，李鴻儒只覺可以做一些高水準的嘗試。
若能依靠肉身打出數萬斤的氣力，李鴻儒覺得自己動動胳膊動動腿就會擁有極大的威能。
而若是能讓妖軀具備九龍之力，李鴻儒覺得自己妖軀定然不再是個傻獃獃，而是會擁有一定的強力。
修鍊適合人身的能力極難輻射到妖軀，李鴻儒當下也只有楊素改良版的《三頭六臂》《狂風卷身術》符合要求。
而妖軀修行的能力則有一定概率影響人身，比如李鴻儒在人身狀態下就能動用妖牙，腸胃功能也非常棒。
但這種影響的程度遠不如妖軀展現時強力。
若是碰上了大劑量消化之物，李鴻儒還是要恢複到妖軀狀態。
修觀自在菩薩《九龍術》可以讓自己人身狀態下擁有巨力，又或主修妖軀，依靠妖軀的影響，讓肉身具備足夠的力量動用鴉九劍。
前者重在保險，但對李鴻儒的諸多能耐屬於錦上添花。
後者則有一定風險，對妖軀裨益大，能修補妖身狀態下的短板，但李鴻儒難於清楚承受的影響對他人身狀態下是否夠用。
這是適合龍類修鍊的秘典，其中又有高強度修行時對身體索求是否能承受，鎖陽是否能彌補其中的虧損等問題。
這讓李鴻儒思索了很久。
他飛縱了數日。
再次回歸亂星海時，李鴻儒還在做選擇。
驚濤駭浪的拍打中，亂星海沒有一絲安寧的跡象。
距離月中的時間還有三四天。
除了北斗星君這種釣魚黨，亂星海難有什麼人前來，也罕有什麼可能出現的漁民之類的意外。
坐在礁石上，李鴻儒捧著兩冊秘典。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此時就欲要下一個決定。
是冒一定風險，還是選擇穩紮穩打。
「等等！」
腦海中念頭紛雜時，李鴻儒驀地看向一月前在礁石上刻畫的數個魔君名字。
半響，他取了筆，將觀自在菩薩秘典上的《九龍術》也增添了一個字。
「九龍術經」
李鴻儒滿意地看著加了一個字的典籍。
這不是什麼掩耳盜鈴之舉，而是李鴻儒覺察自己的認知可能出了問題。
人是人，龍也不同於人。
觀自在菩薩的典籍雖然叫《九龍術》，甚至脫胎於龍族的《九龍術》秘典中，但這很可能是兩冊不同的典籍。
甚至於挖掘人體氣力源泉和挖掘妖軀氣力有著不小的區別。
成與不成，又或太吾是否承認這種區別，這需要驗證後才能得知。
但添加了一個字，這至少讓太吾判別時多了一點點區別，沒有齊齊視作《九龍術》。
左手《九龍術》，右手《九龍術經》。
李鴻儒恍恍惚惚入定時，也有著直接的研讀。
右手的《九龍術經》在他手中緩緩翻頁，又有著不斷的通透。
這是源於觀自在菩薩摸索，依託佛教煉體基礎衍生的氣力絕學。
作為以力證道的大修鍊者，觀自在菩薩在這冊秘典上依舊有不曾完善的落筆。
太吾之中，典籍的研讀卡在了88％的位置。
這讓李鴻儒噓唏不已。
腦袋裡想得再多，也抵不過這屬於拾人牙慧。
拾人牙慧就有可能難於盡善盡美，即便《九龍術經》屬於真傳秘籍範疇，這也是一冊有缺陷的典籍。
「若是能達到觀自在菩薩一半的力氣，正常需求下也已經足夠了！」
李鴻儒心中滿意。
他剛欲取出鎖陽嘗試修鍊到一定進度，但尋思回還要入海查探，心中又暫時止住了冒險的念頭，只是將《九龍術》研讀了下去。
兩冊典籍一左一右，又各有並列存在。
李鴻儒能大致理解觀自在菩薩的《九龍術經》的修行，但他對《九龍術》難於理解。
能從龍族的修鍊術提煉所需化成自己所需，即便李鴻儒也不得不感慨這種能力。
他在諸多人眼中屬於頂級天才，但李鴻儒非常羨慕真正的天才。
如他這樣的也就四處撿撿書，又四處撈點吃的啃的度日子。
每每的對比下，他都沒有任何的傲氣可言。
「若是沒有太吾，我還有這種能耐，那我才會很飄！」
難於理解《九龍術》，李鴻儒也只能打發時間，任由太吾研讀。
他前兩日屬於專心通讀研究，鑽研氣力向上的修行可能，後兩天則晃蕩了過去。
等到再次睜開眼睛，李鴻儒手一收攏，就欲收了書跳海。
「他面不改色了幾個時辰，難道是死了不成？」
「我覺得尖牙只是睡著了，畢竟長遠距離飛縱是很辛苦的事情！」
「他真有你說的那麼妖孽？」
「百年來最出色的魔君，我覺得他比九頭出色。」
「他就會咬東西，哪有我這麼出色！」
……
爭執和喧囂的聲音傳來，李鴻儒只是睜開眼睛，就看到了兩個一團毛的腦袋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又有九頭魔君和百眼魔君在那兒相互爭辯。
百米開外，上百個蠻夷在大礁石下修補竹筏。
「怎麼有這麼多人？」
李鴻儒心中一震，隨即聽得百眼魔君在那得意洋洋開口。
「尖牙，你叫的救兵呢？」
百眼魔君來回打量著李鴻儒。
李鴻儒只是拿了一本書，這可不像是搬了救兵的樣子。
如他這樣才算是搬救兵，前前後後拉了上百號人過來。
「你沒回南贍部洲？」李鴻儒起身問道。
「你都找救兵去了，那我琢磨著也不能這麼灰溜溜的回去，半路下船去了扶桑島找通風魔君和禺狨魔君，九頭也在那邊，然後我們拉了一堆人冒險前來相助。」
百眼魔君指了指人。
除了熟悉的九頭魔君，又有兩個毛猴一般的魔君。
這兩位魔君粗手粗腳，身軀不乏老態，滿臉都是皺巴巴，看上去與老猴子沒多少區別。
等到被百眼魔君指示，李鴻儒才清楚那個腦袋有點尖身材壯實的魔君是通風魔君，而腦袋有些圓身材削瘦的魔君則是禺狨魔君。
「尖牙魔君，你帶的那個『人』真從亂星海中獲了好處出來？」通風魔君問道。
「對！」
李鴻儒直接應下。
他目光掃過百眼魔君，只覺這傢伙不乏打風險的擦邊球。
若是沒有意外，蘇烈很可能是第一個在亂星海中走出的人類。
「這或許是時間長久，下面的古陣法威能有了削弱，若亂星海並非我們妖族才能去的地方，我們麾下的那些兒郎豈不是人人都能去？」
禺狨魔君指了指眾多蠻夷，臉上不乏喜悅之色。
「哪怕是十存一，我們魔君群體都能發展起來」通風魔君點頭道。
「等到那時，咱們就鬧個天翻地覆，從此開闢國度，從島國走向大陸」禺狨魔君同意道。
李鴻儒還沒下海，隨著通風魔君和禺狨魔君吹出古怪的哨聲，上百蠻夷止住了手中的活，如同下餃子一般，齊齊朝著海中漩渦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