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窮地方！」
秘境是重地，但秘境中能撈到多少油水則要看開荒和秘境之主的富裕程度。
部落之中更多是採用以物易物的行為，這讓李鴻儒沒有在馬車中看到半絲黃金等財富的蹤跡。
除了食物、女人、年輕人，諸多部落送來的物資再也找不出其他特色。
待到現在，李鴻儒也就撈了一瓶嫁接雪狼妖力的材料。
只是想到這種材料的來源，李鴻儒就有著嫌棄。
但他也不得說，北俱蘆洲這種嫁接妖力的方式較之大唐有著先進。
大唐是直接採集妖物身上可嫁接部位，而在北俱蘆洲的秘境中則是先嫁接到人體中，通過讓人體化成妖獸的模式採集材料。
相較於從妖獸身上直接獲取，這種中轉式嫁接的方法風險更低，也更容易契合到人體。
除此之外，李鴻儒當前並未發現這處秘境中有什麼高價值之物。
「也不知人渣能不能成事？」
李鴻儒尋思了一會兒，身上變人術陡然破碎，隱了身體有著躡手躡腳的靠近。
隔著一面牆壁，即便李鴻儒豎起了耳朵，他所能聽到的聲音也極為細微。
動用術法和武技必然會打破隱身術，他此時也只得耐心下來靜靜等待。
「逆徒！」
近一刻鐘後，咆哮的聲音傳來，這讓李鴻儒的身體陡然站直。
隔壁之後，重物破碎的打鬥聲音驟然響起。
又伴隨著人渣瘋狂的叫罵和逃躥聲音。
「老東西，我不會進入你鎮壓的距離內，能直接毒殺敗類，你也硬挺不了太久，你……死了，這麼快！」
與敗類倒下的模樣並無區別，仆固鐵勒只是多堅持了十餘秒。
這甚至讓人渣還有著茫然。
往昔高不可攀的存在就這麼簡單地死在面前，又有廢物和垃圾將身體齊齊匍匐了下去，不敢發出哪怕是一聲。
這是在秘境中直接挑戰鐵勒之位。
若人渣死掉也就罷了，這世上並不會缺乏一個人渣。
但人渣挑戰成功了。
這就是新的仆固鐵勒，諸多部落頭頂上的老祖宗。
「廢物，殺了垃圾，我不需要兩個弟子，留一個就夠了！」
只是勉強鎮定心神，人渣就有著發聲。
這讓匍匐在地的兩人身體有著猛然的一震。
相較於新人，廢物的反應確實要快很多。
瞬間的出手，也伴隨了垃圾絕望下的反擊。
「是極為罕見的章妖之力，鐵勒救我！」
廢物低低的求救聲音傳來，又有冷冷的悶哼回應。
「如果我是你，就應該讓廢物和垃圾先將仆固鐵勒的腦袋切下來。」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人渣的目光掃過已經化成巨大雪狼妖軀的仆固鐵勒。
他雙手兩枚毒牙匕首毫不留情擲出。
插入雪狼妖軀的沉悶聲音傳來，人渣心中的驚懼感消退了下去。
「他已經死了！」
「他們也沒可能活下去！」
「你剛才是不是引誘我出手，故意讓我將武器丟出去？」
「你答應過我的，你說過只要他一半的財富。」
「你在哪兒？」
「出來！」
……
人渣嘴中發出一陣陣聲音。
他掃視著四周，掃視著仆固鐵勒居住的每一處角落，哪怕是再細小的地方，也被他一雙蛇眼來回掃視。
仆固鐵勒餘威猶在，人渣一時半會不敢靠近屍體。
而他心中更是恐懼『前人渣』的神出鬼沒。
情緒瘋狂之下的他甚至不乏歇斯底里狂叫。
巨大的木柱被他身軀捲起四處亂砸，又不乏石桌石凳落下。
待得後來，他顯出兩丈長的蛇軀，朝著各處連連噴吐毒霧。
「逆徒，你到底借了什麼人的力量？」
讓人恐懼的聲音響起，但這也是近乎絕望的失望。
「我原以為你有了自己的秘毒，就算你修為低下也擁有威懾一方的能力，如此也讓我死的安心，沒想到你……咳……咳咳咳！」
仆固鐵勒的雪狼軀體躺在地上，他口中綠血連連噴吐，又不乏眼中的絕望。
難有外人將毒藥灌到他嘴裡，但這並不包括他這些外門弟子。
只是一個不防，他就飲下了那杯不曾注目的茶水。
人渣的下手太快。
仆固鐵勒依稀記得自己只是掃了對方兩眼，這就引發了對方弒殺之心。
他熟悉人渣，人渣往昔具備的毒液對他身體少有影響，但對方此番下的毒超出了他的理解。
這種毒霸道異常。
他能覺察到自己腸胃已經腐爛，甚至於這種毒還在不斷侵襲。
等到人渣瘋狂叫喊，他才覺察出事情的真相。
「你應該知道他，他就是我的『前身』！」
人渣咬牙。
他此時不免慶幸自己距離依舊有著足夠遠。
作為仆固鐵勒的外門弟子，他很清楚對方元神鎮壓的範圍。
只要不踏入那個範圍，他就不會承受瞬間的鎮壓死亡。
前人渣的提醒非常到位。
只是想通這種提醒，人渣的蛇軀捲起了一枚石凳，諸多重物瘋狂朝著仆固鐵勒飛砸而下。
「前身……逆徒……」
仆固鐵勒嘴中喃喃了兩聲。
他瞪大著眼睛，最終沒有想出什麼『人渣』的前身。
規矩就是規矩。
不符合要求的都已經死了。
沒有什麼前人渣，也不會有什麼前人渣。
要麼生，要麼死。
在部落最嚴酷的傳承中，從來沒有例外。
他將沉重的眼皮緩緩閉上，喉嚨中的綠血轉向了腹肚腐爛部位溢出。
「呼地蘭格日勒？」
看著被砸爛的雪狼頭顱，人渣非常確定，這位仆固鐵勒能耐再大也應該死絕了，再也難於翻身。
他遊盪著身軀化成人形，又取了一柄長刀，一刀刴下了仆固鐵勒的頭顱。
待得提了腦袋在手，人渣才有著大叫的尋呼。
「幹得好！」
等到感觸中的仆固鐵勒死亡，李鴻儒在練功場地中大叫恭喜了一聲。
「我殺了他！我徹底殺死他了」人渣大叫道。
「將他值錢的寶貝給我一半，我要走人了！」
攤上這種培育模式，任誰半夜都睡不穩妥。
仆固鐵勒對外圍的防護一般，但對自己的住所有著一定的防護。
李鴻儒看著進入仆固鐵勒住處的那道牆壁，一時沒看穿這陣法的名堂。
來回解除隱身和恢複變人術的過程中，李鴻儒也是沒轍，只得蹲在外面等待，難於去觀看內部的場景。
他等待了數分鐘，才看到那牆壁被硬生生推開，又有人渣拖著一堆瓶瓶罐罐出來。
「我不要入妖的材料」李鴻儒擺手道。
「這不是入妖的材料，這是鐵勒服用萬妖丹呀」人渣道。
「哦，萬妖丹！」
「若是您用不上，拿萬妖丹培養幾個妖衛也不虧！」
人渣連連抿嘴，顯然比較饞這種萬妖丹。
李鴻儒也不以為然，畢竟他用不上入妖的材料，也沒法用什麼萬妖丹。
「還有什麼值錢點的？」李鴻儒問道。
「我將他的丹挖出來了。」
「你自個兒留著吧。」
李鴻儒看著人渣手中那枚白中帶紅的小丸子，若非人渣解說，李鴻儒還不知這是屬於一枚『人丹』。
這大致類似於舍利子和妖丹形成的模式。
但這對他沒什麼用。
等到人渣將仆固鐵勒的大布袋取出來，李鴻儒這才滿意起來。
北俱蘆洲製作法寶的工藝極顯粗糙。
在仆固鐵勒這個儲物袋上，李鴻儒只覺法寶空間很可能比較寒磣。
若是提個大麻袋，這極可能與對方儲物袋的容量並無太多區別。
但李鴻儒也很開心遇到如此粗糙的製作工藝。
儲物袋儲物的能耐差了一點，但仆固鐵勒製作儲物袋的材料沒少用，甚至還有著遠遠的超出。
這正是他來北俱蘆洲追尋的布帛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