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離族長們的防護圈，沿著草叢茂密的山路奔行，遠遠之處諸多人頭擠擠。
有各部落同年齡的年輕天才們各自對視和注目，又有女子們面對未來的忐忑和不安，亦不乏馬車拉動貨物的沉重聲響。
這個群聚的團體足有三百餘人。
這一片區域就是古地，山路的盡頭則是終點。
隨著不斷前行，眾多人的臉上再也沒了任何輕鬆的神色。
山路兩邊開始顯出一具具白骨，又有一些白骨吊在樹上隨風飄來飄去，咯吱咯吱的聲音震蕩在諸多人心中。
眾多人都是年輕人，沒有老人帶隊。
而各部落族長吐露的信息有限，只是提及古地涉及傳承，非天資強盛者不足以成才。
一些部落中的強者則是少有提及傳承之事。
或不能提及，又或不想回憶和敘說。
實力不會憑空而來。
這些路邊的白骨或許就是其中的代價。
從外向內走，這些白骨的數量越來越多，也有著各種零碎。
即便時間過了多年，一些刀劍長槍的傷痕不乏存在，又有一些頭顱被磕裂，也有一些妖類改變身軀的怪異肢體夾雜在其中。
縱向進入十餘里地，這些白骨路也走到了頭，進入了山谷底。
山谷之中，有一尊祭壇燃火，又不乏紅磚白瓦的巨大古剎。
蘇烈下意識藏起身體觀察時，不免也四處注目李鴻儒所在。
待得他將四周找了一遍，又一一注目時，只見李鴻儒身上衣服早已經更換，不知何時已經插入到了眾多年輕人之中。
他一時沒能想明白李鴻儒混入隊伍中是如此之快。
但尋思到李鴻儒掌控的術法五花八門，蘇烈心中又瞭然。
朝廷的密卷之中，他有高級斥候的身份，而李鴻儒在十餘年前就不乏頂級斥候和密探的評價。
彼此能力的差異，也造就了各自評價的不同。
「你不會說部落語，這要如何好混入進去？」
李鴻儒的替換幾乎無聲無息，但蘇烈一時也難知李鴻儒要做什麼，又想如何混進去。
他收斂著身軀，不乏將氣息屏了下去，只是靜靜等待。
若是有好事，李鴻儒顯然不會拉下他。
想到李鴻儒的《誰也看不見我》，蘇烈只覺不會部落語也沒什麼，大抵被勘破後走人也輕鬆。
而且作為大唐第一飛縱的水準，李鴻儒跑路的速度也是一流。
「你們將這一年的食材送進去！」
蘇烈略有所思時，只見古剎之中，一個帶著腳鐐的中年人面無表情走出，又有著極為冷淡的發聲指揮。
待得諸多被指揮的女子牽著馬車入古剎，高大的圍牆後再也沒了聲響。
他毫無情感的目光掃過眾多期盼和忐忑並存的年輕人。
「鐵勒說資質差的人太多了，他只能給予一半人提煉妖血向上的傳承，如何只留下一半的人，這由你們自行決定！」
中年人面無表情說完，隨即負手站在了古剎入口之處。
「你什麼意思，這是要我們部落人自相殘殺嗎，難道鐵勒是這麼吩咐你做的？」
眾多年輕人群體中，諸多人寂然，又不乏人抓緊了手中的武器。
很顯然，這些年輕人待到現在已經清楚了那些白骨的由來。
又有年輕人忍不住怒斥。
「我叫狗屎，你們可以質疑我這種狗屎一般的人，但不要質疑鐵勒的決定！」
他餘光瞟過發聲的年輕人，雙手有著微微抬起。
「與其在這兒叫囂，不如想著如何在古地獲得傳承！」
他雙手交叉，一道黑光從他手中飛出。
只是短短一瞬，那個發聲的年輕就捧著臉倒了下去。
「殘廢的不要，斷手腳的不要，重傷的不要！」
「我們只要精英，頂級的精英，可以統領族群生存的精英！」
「將來的部落族長和長老都會在你們之中產生！」
「若是能入鐵勒的眼，你們還能進入秘境中修行，在遙遠的將來繼承鐵勒的位置！」
……
他的話音還不曾落下，年輕人的群體中，一聲慘叫已經響起。
「我殺了一個，我應該符合要求了。」
「呼地蘭格日勒，你竟然偷襲我弟弟，草你娘！」
「阿奇若昂日格……」
混戰一觸即發。
剔除一半的人選，又要保持身體完好。
眾人的選擇並不多。
尤其這是一幫實力水準相差並不大的年輕人。
或偷襲，或暴起……
只是這個叫狗屎的中年人不斷出聲宣布條件和未來的好處，鮮血的殺戮就在年輕人的群體中綻放。
李鴻儒穿著天衣變化，服飾與眾多年輕人沒區別，放置鴉九劍的劍匣則放在一堆白骨之下。
他相貌看上去並不彪悍，不可避免被視為軟柿子。
但隨著他左右手臂開弓，靠著千斤巨力硬生生夾死了兩個持著器械的年輕人，再也沒有人在他身上打量主意。
「哪來的？」
「看相貌似乎是那些賤民的後代！」
兩個解決了對手的年輕人目光掃過李鴻儒，持著刀劍相互守護，又有著低聲的議論。
這讓李鴻儒默不作聲有著靠近。
「你～」
「孽種，你干什……」
只是伸手直轟的打擊，這兩個背靠背守護的年輕人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只要速度較快，純粹的力量確實簡單粗暴，極為好欺負人。
李鴻儒修氣力和金剛經的能耐在大修鍊者中做不得用，拿來欺負欺負低水準小輩則是綽綽有餘。
四個死亡的指標落下，李鴻儒附近的人不由遠距了數步，謹防可能遭遇的打擊。
他打殺的風格簡單粗暴，喪命的人不少，不免還引得了『狗屎』一縷目光的注意。
「很好，做得很好，看來你們都明白了！」
暴亂的時間不長，只是短短的數十秒，地上已經躺了一半的人。
這讓『狗屎』拍掌，他目光一一掃過眾多活下來的人。
「世上的資源只有那麼多，不可能人人都能獲得，如果你們不能主動搶，你們就只能成為那堆死掉的廢物。」
他簡單粗暴地教訓著這批年輕人。
待得諸多年輕人的面孔從憤怒、不甘、傷痛等情緒中平靜，他才從兜里取出一枚枚瓷瓶。
「烏梢蛇妖力，增強身軀柔軟和韌性，增強爆發力，可去二十二號壁學習相關妖力融合與妖力提升手段。」
「蠻熊妖力，增強體質，增強力量，可去十三號學習相關。」
「雪狼妖力，具備一定的靈敏性，可提升嗅覺，可去二十八號壁學習相關。」
……
一瓶瓶融合妖力的材料被取出，又有簡單的介紹功能和指引。
『狗屎』說的沒錯，這兒的資源確實不足，給眾多年輕人分潤的材料不足百份。
即便眾多年輕人屬於部落中精挑細選，到他這兒還要再選一次。
甚至於嫁接妖力的年輕人們還存在失敗率。
這類嫁接妖力的失敗者浪費了精挑細選的材料，終生都難出古剎，會永遠留在這處地方。
他就是往昔失敗者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