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幾？」
「十！」
「這是幾？」
「你別問這種簡單識字的問題了，憑良心說，你是不是欠我兩千四百兩黃金，還簽下了契約憑證！」
李鴻儒在洛陽城的第十五天，張九鴉身體有了大致的恢複，已經能做正常的起身和行走。
待得李鴻儒測試了一番張九鴉的神智，他只覺張九鴉似乎變了什麼地方，但又讓他難於分辨出來。
一番測試後，李鴻儒極為痛快地承認了自己的欠債行為。
「還錢」張九鴉道。
「行！」
李鴻儒極為乾脆的在小乾坤袋中取了兩千兩黃金出來。
只是公孫舉不在家，他一時難於拿出其他四百兩。
小乾坤袋中零零碎碎的錢財顯然算不得數。
「這是我從尉遲恭那兒換來的亢龍鐧，至少價值一千金，先拿來頂債，若是你看得上想買下就找我六百金！」
李鴻儒黃金取出，亢龍左手鐧也取了出來。
這讓張九鴉目光頓時凝了過去。
「這種頂級寶刃都拿來抵債……」
作為張九鴉上半生鑄造的頂峰，鴉八劍價值一千五百金左右。
而亢龍鐧亦是頂尖鑄造，左右鐧價值極高，如李鴻儒提及一千金並不成問題，甚至於價格還有著低估。
張九鴉一時沒想明白這種左右搭配的頂級兵刃為何被拆散，又落到李鴻儒手中來還債。
這是不應該出現在李鴻儒手中的兵刃。
他只覺自己的認知似乎出了問題。
張九鴉伸手摸過沉重的亢龍鐧，一時不免感慨諸多。
「尉遲大人這對武器能化龍而飛，破堅碎骨，堪稱大唐的頂尖利器，沒想到落到這種下場！」
亢龍鐧從鐧端到鐧尾雕刻著金龍圖騰，雙龍纏繞時讓人難於抵禦。
而亢龍鐧最強之處在於破壞對手武器，具備摧毀的特性。
但凡與尉遲恭交鋒者，兵器少有保持完整。
張九鴉沒想到這等神兵落到了換錢的份上。
「什麼這下場，哪有什麼兵器有好下場，最終不都得玩完」李鴻儒道。
「身為一個頂級劍客，你……我打造的鴉八劍呢？」
張九鴉注目過李鴻儒時，才發覺自己打造的鴉八劍早已不見。
對擅劍者而言，劍不離身是正常的習慣，而且他那柄劍的劍鞘極好，即便是當奢華配劍也夠資格。
正常來說，李鴻儒應該還佩戴著鴉八劍。
「鴉八劍作古了」李鴻儒頭疼道：「我還想請你打造一柄好劍呢。」
「作古？」
張九鴉腦袋稍微轉了一下，才弄明白李鴻儒的意思。
「鴉八劍鋒銳無比，又堅不可摧，你……莫非？」
張九鴉的目光從李鴻儒身上轉回亢龍鐧上。
在他的思維中，他只能尋思到亢龍鐧摧毀鴉八劍，而尉遲恭可能在李鴻儒手中敗退，才落到用亢龍鐧做賠償。
這似乎能自圓其說，也能解釋亢龍鐧為何在李鴻儒手中。
「可別提鴉八劍了，你不是說這些年要打造一柄頂級寶劍，讓我們競價購買，劍呢？」
身上雖然沒有錢，但李鴻儒還有個取錢的地方。
仗著楊素提供了一處寶庫，李鴻儒此時也是牛皮哄哄。
但凡競價，李鴻儒覺得自己不可能敗。
唯一要考慮的是張九鴉打造的寶劍到底值不值相應的價格。
「劍還沒打造」張九鴉搖頭道。
「那你鑄造劍也鑄造的太慢了」李鴻儒道：「上官兄在你那邊七天就能成劍，眼下這柄劍都拖了七八年了。」
「沒有材料如何成劍」張九鴉道：「莫非你想要庭院里打造的那些貨色？」
「我看他們打造的兵器也不錯！」
「都是一些凡夫俗子所用之物，如何當得寶劍之名！」
十餘日不斷的鑄造聲入耳，張九鴉只覺難於忍受一件件凡兵。
他雖然躺在床上，但他能聽到這些鐵匠鑄造時所出錯的任何一處地方。
這些劍雖是鋒銳，平常也足以夠用，但在高手交鋒時，這種劍會帶來不小的隱患。
待得劍折人亡，也便沒了後悔葯吃。
「寶劍是挺不錯的，但哪個能等你那麼多年」李鴻儒嘟囔道：「你這是讓小劍客變成大劍客，大劍客變成老劍客，老劍客直接等到熬死了！」
「若你能提供材料，何嘗不能七天出劍」張九鴉道。
「我弄不懂你們那些鑄造的材料，只能花錢買！」
「我要的就是錢！」
張九鴉指指李鴻儒擺放的金錠。
「金具備的延展延伸力極好，若你能提供足夠的黃金，我就能給你打造一柄足夠好的劍！」
「一柄劍重量有限，能用的黃金也有限，你這是要多少？」
「九千九百九十九兩！」
「呵呵呵！」
李鴻儒乾笑一聲。
他覺得張九鴉看自己像傻子。
他能出錢買劍，甚至於出大價錢，但沒這麼個打造寶劍的方式。
張九鴉這個價格再加一兩就是萬金。
萬兩黃金鑄造劍，李鴻儒覺得張九鴉會直接抽成掉九千九百九十兩，剩下九兩黃金做劍鞘的配飾。
「我原本想在你這裡討要了黃金，拿九百九十九兩黃金鑄劍，但聽那個洛陽都督說你家挺有錢，去年還發了大財？」張九鴉問道：「只要你有足夠的黃金，我就給你鑄造一柄絕無僅有的寶劍。」
「那你也不能將我當凱子」李鴻儒皺眉道：「我雖不是鐵匠，但也知曉鑄劍少有用到黃金，更是不需要如此多黃金！」
「你僅僅知曉粗淺皮毛如何懂鑄劍！」
張九鴉吐聲一句，這讓李鴻儒一時不想搭理人。
他還算誠實可靠小郎君，如張九鴉這傢伙有過劣跡斑斑的過往，不乏各種卡材料藏私。
李鴻儒覺得這傢伙此番坐牢吃了虧，想在他身上砍一刀放血補償回來。
「我真是拿黃金去鑄劍！」
見得李鴻儒的疑惑模樣，混跡了幾十年的張九鴉如何看不明白，他不得不解釋了一句。
「你鑄出劍來我就買」李鴻儒道：「你多喊幾個高水準劍客來競價也沒問題，只要看得上，別說九千九百九十九兩黃金，就是一萬兩我也出得起！」
「那我也要有足夠的材料才能鑄劍」張九鴉道。
「我只管買劍，不管材料！」
李鴻儒搖頭推辭。
頂級好劍讓他如虎添翼，但低點水準的又不是不能用。
若是沒辦法，他刺幾劍就一招百步飛劍，而後換另一柄劍用。
「沒材料我打造不出來……實不相瞞，我上次給你朋友打造如意神兵時忍不住摳了一點點！」
李鴻儒的模樣極為認真。
張九鴉尋思了自己的信譽和過往，他不得不補充一些內容。
「你藏了他的料子，想打造一柄頂級的如意寶劍作為自己人生中最後的鑄造紀念？」
張九鴉一番解釋下來，李鴻儒只覺這傢伙關到水牢中不冤。
張九鴉往昔在朝廷工匠坊摳點精鐵和鐵精藏私，待到現在摳到了如意神鐵上。
精鐵和鐵精價格不菲，基本是用兩來做計量的單位，較之黃金更為昂貴。
而如意神鐵則是稀缺到罕見的頂級材料，難於去用黃金計價，大多是以物換物交易。
三界中的如意法寶有數，而要精細到如意兵器上，這又更為罕見，只是極少數人具備相應兵刃。
李鴻儒並不精通鐵匠的能耐，但他很清楚這種頂級材料極具包容性。
別說九百九十九兩黃金，若鐵匠有足夠本事，就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黃金摻雜在一起也能包容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