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我們的時代 第1386章 西海龍宮敖閏的蹲守

「李叔!」

「自己上去吧,那風梯的開關是七上八下,只要你登了頂,李淳風定然能知曉你的來意。」

從皇宮中步出,行至觀星樓,李鴻儒伸手指了指。

「這一刻開始,你就要自立了!」

如同洛陽城的寇準是最後一任洛陽縣令,作為國都的長安城,長安早早就沒了縣令這種官職。

讓李鴻儒頗有意外的是,這位新皇並非循規蹈矩之人。

這是硬生生給出了一個『長安縣令』的官職。

這個官職的品階不高,也沒什麼特別的兵馬實權,但長安縣令又具備諸多重事的商議資格,甚至有權利參觀和獲悉長安城各機構發生之事。

這是給李鴻儒預備的官職,又過繼給了裴守約。

以裴守約左屯衛倉曹參軍的職位,調任長安縣令並無什麼問題。

小官好調任,但調任到什麼職位上卻是大有講究。

對當前的大唐而言,這或許是含金量最高的縣令,也是這個級別能拿到的最好官職。

李鴻儒看著手捧聖旨的裴守約,他又重申了一句。

這讓裴守約臉色肅穆起來。

待得硬著頭皮踏行走向觀星樓兩步,他一臉緊張的僵硬才有著緩減。

「待你上去了,見了李淳風肯定能笑臉相迎!」

相較於李鴻儒十八歲虎頭虎腦的擔任官職,裴守約已經二十九歲,有了足夠的分寸,也具備了一定的思維,更是有了足夠的修為。

這類人只需要接觸性的歷練就能迅速成長。

李鴻儒也不欲攙扶著裴守約前行。

但凡他插手越多,裴守約就會成長得越慢,對他形成依靠。

他目送裴守約鑽進觀星樓的風梯間搗鼓,隨即才拍拍手走人。

「完美!」

李鴻儒悠悠感慨了一聲。

不僅僅是新皇落下了心,李鴻儒此時也輕鬆無比,少有要面對朝廷中的尷尬和爭議場面。

這大抵就是對朝廷需求極低時,朝廷莫要亂喊他幹活。

但朝廷出了重事需要他的時候,李鴻儒也會有著當仁不讓,會儘力前來幫襯。

他腳底踩踏,待得回到王福疇府邸之處時,李鴻儒敲了敲門,這才將大門上的掛鎖震開。

「是你?」

只是踏步入院,李鴻儒便看到了靜坐在正房門口的老者。

這讓李鴻儒稍微有些意外。

待得他注目過庭院中的福地蘭花,對西海龍王敖閏的到來又有著理解。

但凡行事時稍有疏忽,便免不了後續的問題。

但李鴻儒也不後悔。

靠著福地蘭花果的幫襯,他在長安城提升了八級道館。

很難說這種提升對他當時有用還是沒用,但李鴻儒覺得任何一項太吾建築的提升只會讓他更具優勢。

相應做這些事情就沒什麼後悔了。

「是我!」

敖閏點頭,他緩緩起身,身體站得筆直,宛如一株蒼松。

這是經脈強到了一定的程度,才能給予李鴻儒這種注目感。

只是敖閏的實力對李鴻儒當前並不構成威脅。

站在敖閏前方,李鴻儒覺得這位西海之王在長安城中或許難於發揮足夠強的威能。

相反,只要敖閏出手,這條老龍很可能會隕落在長安城中。

「我想問一問,你是不是在長安城見過我的兒子?」

敖閏起身與李鴻儒對視,目光一掃李鴻儒腰間的寶劍時,他的眼睛不免有著微微的豎起。

這也讓他面色柔和了起來,甚至於發生了念頭上的變化。

「見過能如何?沒見過你又能如何?」李鴻儒問道。

他一聲發問引得敖閏張了張嘴,難於正確回覆到李鴻儒。

不論是如來佛祖提及的婆羅門,還是這片讓佛教潰敗的長安城,西海龍宮都招惹不起。

前者是強硬的實力,而後者是具備綿里藏針的反擊。

這是能和仙庭抗衡千年的東土,在不曾水落石出之前,少有人真正知曉東土的王朝能爆出什麼,又會引導出什麼。

「我的兒子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敖閏茫然道:「仿若他從未來過世間一般。」

「他的消失不會不來,只是早和晚的問題,你保不住他,也沒能力為他復仇」李鴻儒皺眉道。

「是啊,我保不住他,便是復仇都無可奈何!」

敖閏喃喃兩聲,嘴中滿是苦澀。

沒有婆羅門,還有佛教,還有仙庭,甚至於他一直懷疑的大唐王朝。

敖烈的死是早晚的問題,這種時間不會不來,只是會晚來。

若不能擺脫『懷璧其罪』的身軀,敖烈終究會面對人性的貪婪。

「萬般的算計終究是一場空」敖閏緩聲道:「他性情叛逆而又不甘在仙庭中的命運,我想逼著仙帝提前斬了他,藥效不足之下也能落個全屍,只是他妹妹求觀自在菩薩指引出一條生路,藉此穿插|進入到佛教的勢力,本想他成就八部天龍廣力菩薩,身後的佛教勢力多多少少讓仙庭有忌憚,但不曾想他沒逃脫人間王朝的貪婪。」

敖閏緩緩開口,敘說著一個父親的無可奈何。

這讓李鴻儒關上了大門,有著靜心的傾聽。

敖閏甚至還敘說到了敖烈一些年少之事。

對敖閏而言,發覺自己兒子具備祖龍的血脈並不是一件高興的事,相反,他充滿著惶恐。

作為極為高等的妖類,龍族維持長壽、強大等特性。

但龍類的生育並不那麼理想。

越低等越容易繁衍,越高等越難繁衍是自然的規律。

對四海龍王而言,想擁有純正血統的後代是一件難事。

待得極不容易繁衍出一個純正血統的後代,偏偏還是一株行走的大葯,敖閏的心情可想而知。

從敖烈年幼時的悉心照料,耐心哺育成長,待得敖烈修行時生出返祖的變化,敖閏有著態度截然不同的轉變。

這種情況下,敖閏和敖烈的關係也有了極大的變化。

可待得敖烈死到無影無蹤,敖閏心中也只剩下了無盡的後悔。

若是得知一切的盤算都是一場空,或許他當年就不會是那種態度,會儘力維持父子之間的和睦。

他也不會落到如今只能蹲在庭院中,看這片潑灑了龍尿的福地蘭花。

「看來你想見一見自己的父親!」

李鴻儒的袖袋中,應龍珠有著一陣陣的發燙。

自從在李鴻儒手中保了命,敖烈便宛如死了一般躺在應龍珠中。

李鴻儒沒刻意叫這頭龍魂出來。

畢竟他沒遇到什麼難於判斷的靈芝仙草,也不需要辨別鳥類、魚類蝦蟹、珍珠瑪瑙寶石等。

甚至於李鴻儒沒搞懂的真武令,他也沒讓敖烈出來識別。

該敖烈聽到的,對方自然會聽到。

若對方想說,便會像此時一般主動提醒。

若對方不想說,李鴻儒覺得自己問了也是白問。

李鴻儒並不在乎手中這顆珠子要不要隨時使用,畢竟他並非奴役對方,但凡敖烈偶爾能發揮一些不可取代的作用,李鴻儒就很滿足。

當然,若敖烈一輩子都沒一點兒作用,李鴻儒也不在乎。

畢竟針對完龍種馬,應龍珠確實沒了什麼作用,李鴻儒也不在乎多一道龍魂的應龍珠變得有用起來。

而在眼下,李鴻儒覺得這枚應龍珠至少能讓敖閏舒坦一點。

當承受情感的不斷折磨,讓心中的情緒跌落到谷底,任何一點相關信息足以帶來巨大的喜悅。

若大唐朝廷砍死敖烈,只剩下一道龍魂殘存,敖閏不乏要討各種公道,會引出各種風雲動蕩的麻煩。

但待得一切希望被磨滅,又忽然見到敖烈的龍魂,李鴻儒覺得敖閏大概率只會剩下感激。

這是一樁可以做的事情。

甚至於讓李鴻儒有著替大唐朝廷和西海龍宮牽線搭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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