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世金蟬都不曾褪去妖性！」
姬乾荒對自己戰敗後的一些事情很有興趣。
這讓在場的李鴻儒有著選擇性的敘說。
不僅僅是姬乾荒沒聽過，公孫舉和袁天罡也不曾知道這些事情。
聽得金蟬子隕落時的情形，姬乾荒忍不住有著噓唏。
「妖是妖，人是人」李鴻儒點頭道：「不論如何投胎重生，只要還遵循投胎前的引導，這必然會走回原路，金蟬子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說投胎前不得有布置會更好？」姬乾荒問道。
「被引導後必然會有不凡，難於去做正常的人」李鴻儒點頭道：「不做引導才可能做正常的人。」
「年老臨死前都會安排遺產給後代，何況是投胎重生」姬乾荒搖頭道：「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如何讓妖去做。」
「做不成就沒必要勉強，人和妖各自過各自的就好，難於去強行融合，也沒必要相互融合！」
「原來你是如此想法！」
姬乾荒看著眼前的三人。
一者是袁天罡，通曉風水精算和遁術，性情跳脫又不乏理智。
一者是公孫舉，通曉門道諸多，又不乏儒家熏陶，性情保守又恪守規矩。
一者是李鴻儒，文武雙全實力強悍，文人心思過重又不乏武將殺伐。
這三人都是人中俊傑，相遇又有緣分，但又讓姬乾荒覺察略微帶了一些遺憾。
人終歸難於十全十美，會存在各自的不同，也各有各的缺點。
一番話語後，一隻野雞被啃完，姬乾荒也伸手做出了邀請狀。
「老道這兒尋常難得來客，不知諸位能不能陪老道多聊聊！」
姬乾荒屈指一彈，那瀰漫在山頭附近的雲海中顯出了一片錦繡之地。
借著月光，從武當山上看過去，能見到那地中山川河流，又有仙鶴翱翔，又不乏珍奇異獸在夜晚奔行。
只是這片錦繡之地宛如海市蜃樓，看上去明明較為接近，但又在視線中呈現縮微的非正常模樣。
「好一片天造地設的陣法，這是宛如須彌藏芥子，將整片小天地融成了一體！」
李鴻儒略帶疑惑時，只聽公孫舉有著連聲的感慨。
「宮主這兒的陣法強得離譜」袁天罡不忿道：「若是那什麼如來佛祖踏入宮主這兒，甭管他什麼金身不敗的能耐都要陷入進去！」
相較於李鴻儒和公孫舉第一次過來，袁天罡顯然有過經歷。
這小伙的八門金鎖陣旗便源於真武宮，有過真正的拜訪。
李鴻儒瞅瞅袁天罡，只見對方眼睛極為狡黠的閃動了一下。
這讓李鴻儒一時沒明白袁天罡的意思。
但隨著姬乾荒踏步的飛縱，他倒是捲起了狂風。
這道狂風不僅僅拉起了李鴻儒自身，又帶動了公孫舉。
待得李鴻儒跟在姬乾荒身後穩穩踏足一片巨石，風浪涌動中，袁天罡的腦袋也鑽了出來。
「撥開雲霧見真容，了不起！」
跟隨在姬乾荒身後，李鴻儒等人再度踏入時已經換成了另外一片山川河流的天地。
這片天地較之西崑崙地仙界的秘境遠要更廣闊，又不乏水汽升騰，隱約中有山峰浮空於其中。
待得姬乾荒踏足近十里地，李鴻儒頓時見得了一處小小的道觀。
這片地仙界山川景秀，又有陣法驚奇，但住所造設卻是有些簡單，道觀和張果子出家時的棲身之地差不多大小。
李鴻儒最初以為又遭遇了一處可能存在遮掩的陣法之處。
待得真正踏入道觀中，見得燒火煮飯的龜蛇二將，又看到道觀正殿上懸掛的『真武』，他才覺察出真實。
若不盤算野生廢棄的地仙界秘境，這幾乎能算是他見過最寒磣的場所，便是平天大聖和鐵扇公主的石山石室也較之這處道觀要大一些。
「維持肉身氣血需要進食，只是這兩個傢伙的手腳實在慢了一些」姬乾荒指指龜蛇二將，又強調道：「他們的手藝也很差！」
「我們是妖類里最擅長做飯菜的呢」龜靈將低聲道。
「做人真累，吃頓飯都要煮來煮去」蛇靈將癟嘴道：「若是我往年，那是一口吞就解決了。」
「您受苦了！」
李鴻儒湊近看了兩眼，見得大鍋中飄蕩著青菜，又有一頭牛犢大小的獐子被剝皮去肚，在湯水中不斷翻滾，湯水中還塞了人蔘當歸黍米之物，齊齊放在大鍋里烹煮。
這是飯和菜一通亂煮，又夾雜了一些葯膳的道理。
雖然這類食物吃起來健康營養，但味道和賣相難於恭維。
這也無怪姬乾荒在外面吃過才回來。
「我認得一個豬妖，她烹飪食物的水準倒是不錯」李鴻儒推薦道。
「豬妖？」姬乾荒奇道。
「不要吃豬妖弄的食物呀，他們弄的都是豬食！」
感覺有下崗可能的蛇靈將頓時高叫，這讓姬乾荒沒了什麼繼續詢問的心思。
雖說蛇靈將和龜靈將煮了百年的食物，水準還是差得讓人糟心，但至少沒給他煮過豬食。
撇下伙食這個話題，姬乾荒面向了三人。
「你們覺得老道這處修行之地如何？」姬乾荒笑問道。
「老先生這兒清幽，端是一片世外桃源之地，讓人羨慕不已」公孫舉道。
「宮主這兒自然是極好的，只是最好能請個靠譜點的廚子，那能讓日子過得好一些」袁天罡回道。
「吃不是問題，但我感覺您這兒嘈雜了點！」
李鴻儒注目了四周，又豎起耳朵聽了一下。
這讓姬乾荒連連咳了數聲，諸多聲音隨即有著漸漸的沉寂。
公孫舉是標準的禮貌性回覆，袁天罡則是有建議之言，李鴻儒則是有些小嫌棄。
三人有三種態度，但又是各自真實的回應。
姬乾荒張了張嘴，只覺現在的年輕人要求不少。
「嘈雜點是很正常的了」蛇靈將插嘴與李鴻儒交流道：「我們這兒養了不少妖獸和妖，這些玩意兒平常很吵人，時不時揍一頓才能安分點。」
蛇靈將顯然是沒將自己算進去。
但他的發聲算是讓李鴻儒明白了這處秘境中為何有諸多不同的異聲。
真武宮誅妖傳遍東土，李鴻儒沒想到真武宮中養的妖也不少。
只是粗略聽一聽聲音，李鴻儒便覺察至少有十位形成了妖元丹的妖物，又不乏妖獸穿插於其中。
「不聽話的也能拿來吃」龜靈將補聲道：「宮主剛剛還抓了一隻瞎飛的妖雞跑出去了呢。」
「咳咳！」
姬乾荒連連咳嗽，龜靈將和蛇靈將也閉上了嘴，只顧在那兒做黑暗料理。
「只是閑時養了點下口的食」姬乾荒道：「這些妖思維蒙昧難於開化，養了百年也只有這兩個成器點！」
姬乾荒指了指外面煮食的龜蛇二將，頓時讓這兩妖的脖子縮了縮。
「你們是閑著遊逛到這兒？」姬乾荒問道。
「對，我就是閑逛來到的這兒呀」袁天罡高興道。
「我是陪同師弟四處走走」公孫舉回道，他不免還看了看李鴻儒。
「道長，你能不能賞把劍給我，我現在防身乏力，在長安城看見尉遲恭就要躲著走！」
李鴻儒臉皮較厚。
雖說姬乾荒折了他的鴉八劍，他心中又念念不忘想討要桃花源秘境的名。
但事到臨頭，他不免也有難於啟口。
若是盤算自己的鴉八劍，姬乾荒此前還送過他《人仙長生經》，這其中的價值不是黃金所能估算。
相應李鴻儒心中一時有點虛也就不奇怪了。
但想到臉皮薄的人老是吃虧，他也是硬著臉皮將自己的小心思吐了出來。
「若是您這兒沒合適的劍，幫我們趕走幾隻妖拿下江陵地帶的那處地仙界秘境也成！」
他嘴巴叨叨，總算厚著臉皮將自己此行的目的齊齊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