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個時代 第1285章 不講究正常修鍊的道理

李淳風府邸中。

陳禕的身體抬起。

對方睜開了雙眼。

空洞,無神。

陳禕的眼神之中沒有任何情緒與內容。

一股陰冷感湧上心頭,李鴻儒注目著坐起身體的陳禕。

他甚至能看到對方喉嚨處微微抖動的肌肉。

「鎮!」

劉彥珺身上的八卦袍一甩,陳禕隨即有著緩緩的落枕,重新恢複到躺平的姿勢。

「沒了?」

李鴻儒等待了一分鐘,只覺躺著的陳禕沒有了任何後續的行為。

「他沒了我也沒辦法」劉彥珺道:「按正常的殭屍復甦流程,但凡我鎮下去,他就要不斷掙扎,而後我稍微松一松,他再用力掙扎掙扎,待得彼此交互到一定程度才行!」

「這流程大致像小雞破殼,能不能破出來只有他自己說了算」李淳風亦是點頭道。

「這般鎮一下就倒,我也是第十七次見!」

劉彥珺看著倒下去的陳禕,開始懸掛第十七盞紅色燈籠。

有這一次的起身,陳禕屍變的次數已經達到了十七次。

「那個叫引路燈,能給屍變的軀體做一定的牽引指向」李淳風解釋道:「他屍變時的實力是如此之弱,我們只能不斷加引路燈指引了。」

「陳禕兄也太可憐了!」

李鴻儒看著一鎮就倒的陳禕,只覺看到了陳禕的弱小。

這宛如屢屢的反抗,又輕而易舉的被壓制。

唯一能稱讚的只有陳禕性情中的堅韌不拔,念頭從未被打倒,即便死後都是如此。

陡然見到陳禕屍變,李鴻儒不免還多了一份觀測,仔細檢查著自己前後看到的區別。

陳禕臉色蒼白依舊,李鴻儒伸手觸摸只能感觸到一陣陣冰冷。

捏開合攏的嘴巴,李鴻儒還能看到色澤有著漸漸消退的定顏珠。

定顏珠並不能永遠保持身軀不腐,不斷的防腐也會不斷消耗這種寶珠的威能。

但凡到某個臨界值,身軀也會慢慢腐臭起來。

大隋文帝往昔鎮壓身軀便動用過多顆定顏珠,數十年下來身軀依舊保持著活性。

李鴻儒感覺陳禕這顆定顏珠怎麼也能支撐十年左右。

「希望你早點屍變成功,否則等以後時間長久了,你真的只能變成一具屍體!」

李鴻儒合攏陳禕的嘴。

他再次觸摸到陳禕胸口處的陰陽寶石時,只覺寶石多了一絲異樣。

半截黑半截白的陰陽寶石多了兩滴西梁女王的淚水,似乎讓寶石有著某種活化。

透過寶石,李鴻儒隱隱感觸到了淚水旋轉和流動,這也讓寶石的色澤愈加晶瑩剔透。

「莫非你這不是屍變,而是在修行?」

思索起鳩摩羅西的話,李鴻儒只覺自己看了個稀奇。

殭屍奪日月精華修行是一碼事,如陳禕這種褪去神智的軀殼修行又是另外一碼事。

這有點像是植物人主動鍛煉身體,也讓李鴻儒覺察不可思議。

「陳禕兄加油!」

思索到陳禕往昔的恩情,李鴻儒還將《黃庭經》念了念,又選擇誦讀了釋家的《洗髓經》《凈土三經》《地藏經》。

待得將自己釋家那些本事誦讀完畢,李鴻儒也只得雙手合十,給陳禕做了一番祈禱。

「你後面念的那是什麼經?」

待得李鴻儒出了廂房,李淳風才一臉疑惑發問。

他只覺這些經文中蘊含大道理,但又與他往昔所見的經文有著截然的不同。

李鴻儒具備的似乎是某種新典籍。

思索到李鴻儒少有背誦什麼沒用的知識,李淳風一時還頗有興趣。

「和尚念經,不聽不聽!」

李鴻儒笑著念叨一句,示意對方不聽為好,這讓李淳風翻了個白眼。

「這似乎是釋家的學說」劉彥珺皺眉道:「李學士需要小心為上,朝廷官員學這類典籍很容易被人抓把柄!」

「我出行天竺不可避免接觸到一些學說,若是有人嚼舌頭,那便讓他嚼去!」

李鴻儒搖搖頭。

他官職雖然不高,但也並非別人說打壓就打壓的對象,難於落到李君羨那種下場。

若是他踏入元神八品,朝堂之上難有人制服,別說一般人打壓他,他不打壓別人就已經算是客氣了。

如長孫無忌、徐茂功等頂級大修鍊者一樣,若是唐皇不開口,誰也不敢動這個層次的人。

李鴻儒也沒什麼仙庭下凡之人的可能。

難有人可以將他如李靖那般誣陷。

「而且我也並非衛國公那種性格!」

李鴻儒微微一甩手,待得與李淳風和劉彥珺告辭,他才施施然回王福疇的府邸。

萬般的底氣,終究需要實力說話。

朝廷給予了療養的大葯,再添加這道甘霖普降術,待得身體基本修復,李鴻儒便會前去凌煙閣,藉助二十四臣圖嘗試踏入元神八品。

他原本還想去東市幫公孫舉等人賣一賣布,又彼此敘說交流一番。

待得甘霖普降術法入手,李鴻儒也沒了去東市打發日子的念頭。

他在房間中留下一封書給公孫舉等人,隨即翻開劉彥珺給予的古書,心思開始沉入到這冊典籍中。

靈氣可以修復身體,也能錘鍊修為。

甘霖普降術則是一種逆向的行為。

這是利用自身元神之力轉化模擬推動產生靈氣之雨,從而實現傷勢的癒合。

修行的程度越高,甘霖普降術轉化也就有著愈強,化成的靈氣也越純粹,效果也越強。

靈氣之雨之下,不僅僅是修復傷勢,除去塵晦,甚至能助推人的修行。

只是轉換是否划算又因人而異有另外一番計較。

「妙!」

即便見過諸多精妙的術法,李鴻儒對甘霖普降術依舊有著讚不絕口。

從研讀到修行的時間並不算長。

只是三天,李鴻儒已經將這冊古書有著通透的修行。

真正擁有幾分能耐另說,反正他身體是會了。

「劉掌教的術法水準似乎還有待提升!」

李鴻儒睜開眼睛,他雙手掐動法咒,只是喃喃念咒之時,蒙濛霧氣就在頭頂凝聚。

絲絲縷縷的靈氣之雨直接墜落,這讓李鴻儒一時有著神清氣爽,只覺整個人都舒坦了起來,身體癒合較之劉彥珺受術時有著明顯的提升。

「若是你端上一碗水,我覺得你施法時會輕鬆許多!」

廂房之外,劉彥珺落寞的聲音傳來。

若不端上一碗水,劉彥珺覺得自己難於正常施法。

她對《黃庭經》還處於鑽研階段,這一側的李鴻儒已經將甘霖普降術玩轉成功,甚至玩轉的較之她水準更高。

只是稍做感知,劉彥珺很清楚李鴻儒對甘霖普降術的水準遠遠超出了自己。

這有點不講究正常修鍊的道理。

但對於一些變態型修鍊者來說,這種事情又不稀奇。

甚至於某些人通透術法基礎,見得別人施展術法就能立刻上手模仿三分,還頗具威能。

若是見過釋放的次數多一些,這些人將對方獨門術法摸通透也不奇怪。

相較於這種變態,李鴻儒並非見什麼便窺探到什麼,但只要李鴻儒有興趣某種能耐去閉關領悟,李鴻儒有短時間內深入修行的本事。

李淳風往昔對比李鴻儒防範推衍相術本事不乏感慨和失落,劉彥珺聽了還有些不以為意,認為大修鍊者快速學習一些內容並不奇怪。

待得李鴻儒輕輕鬆鬆將自己的底牌學到手,甚至還超出了自己許多,劉彥珺此時才有著同樣的糟糕心情。

這大抵與某些人拼盡全力修鍊了一輩子,而後有人隨便看了三天,就超出了對方修行的水準。

這無疑讓人有巨大的挫折感。

劉彥珺此時的感覺也是一樣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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