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仙界秘境和人間界王朝勢力有著截然的不同。
毗濕奴覺得天仙界秘境的戰爭不能用人間界的標準來衡量。
李鴻儒深以為然。
別說是天仙界征戰，他在人間征戰的次數雖多，但從來沒有充當三軍統帥完整指揮過一場戰爭。
即便針對摩揭陀國的戰爭也是有楊素的輔助。
真要讓他獨自指揮戰爭，李鴻儒覺得必須先拿某些局部戰爭，又或是針對小國征伐練練手，才有可能去指揮全局。
當然，他指揮全局也不能保證勝利。
沒有那個武將敢言自己打仗就一定會勝。
在這一點上，即便是李靖、楊素等人也不例外，難有在戰前做各種必勝的保證。
「不防讓贊普試一試，否則我們將來免不了逃躥回吐蕃國」大梵天提醒道：「若持續爭鬥下去，這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雖是如此，但……」毗濕奴遲疑道。
「早走晚走都是走，試一試反而還有其他可能」大梵天道：「我們更擅長的是個人實力，少有統兵打仗的經驗。」
「你們別自作主張呀」李鴻儒道：「我在你們這種秘境的高空中飛縱起來都很困難，別說帶著你們去打勝仗了。」
「靈山秘境中確實有一株菩提樹，傳聞如來就在菩提樹下證道，那樹產出的菩提子應該非常不錯」大梵天道：「這場征戰不僅關係著婆羅門，也與大唐朝廷緊密相關。」
「雖是如此，但……」
與毗濕奴一樣，李鴻儒同樣有著遲疑。
事情是這麼個事情，但他來彌盧山秘境前也從未想過要打仗。
他躲避這類頂尖大修鍊者戰爭的餘波還來不及，哪裡會想著插入其中。
如果只是給朝廷辦點事，李鴻儒覺得自己會有著直接的婉拒，但涉及自己私心，又想到生死簿上記載的壽命，他也略有思索。
過了當前這個檻，就沒這個門。
一路不斷修行時，李鴻儒吃過的天材地寶堪稱不凡，但他少有存留下來給家人分享過。
不論是黃精仙、壽桃、人蔘果，這都是可遇不可求之物，這類天才地寶難於保存，李鴻儒第一次吃時也難知藥效，更難以給普通人去服用。
即便李鴻儒尋覓到天材地寶想保存下來，他也難有多少能耐。
相較於天材地寶，丹藥的損耗較為少，一些密封的瓷瓶能做存放。
長生藥是已經知曉藥效的丹藥。
但凡那邇娑婆寐成功煉丹，私下取兩枚的問題不算大。
「您似乎和那頭老牛的關係不錯」大梵天開口道。
「一般般吧！」
「我們往昔曾搶過他們家一件重寶，若是您能將他拉攏到我們陣營出力，我就還他這件寶貝了」大梵天道：「您無須擔心安危的問題，只要他願意驅用這件寶物守護你，佛教沒人可以威脅到您。」
「還有這等好事」李鴻儒奇道：「你們自己怎麼不用？」
「已經在用了」大梵天無奈道：「只是我們不懂這件寶貝的收和放，只能如建築一般堆在這兒，也就能在濕婆發瘋時用一下。」
大梵天伸手指指所在之處，映入李鴻儒眼中的是層層向上的佛塔。
佛塔青磚白瓦一層層向上。
若非大梵天提醒，李鴻儒難知這種佛塔屬於寶物。
「您別輕看這座塔，但凡我們住在塔中，又放下門栓，濕婆也打不進來」妙音開口道。
「這寶塔看似平平無奇，但確實非常厲害」毗濕奴道：「若非那位叫『老子』的人無法證長生，這塊地方也輪不到我們和佛教爭鋒。」
「真有這麼厲害！」
寶塔中只有五個人，已經有三人敘說這座塔的大能耐，甚至不乏提及老子。
李鴻儒看了看那邇娑婆寐，這個老僧人頓時連連擺手。
「我出生晚，至今只有二百六十三壽，不曾見過往昔之事」那邇娑婆寐道：「但主神所言便是吾教真理，從未有過虛妄。」
那邇娑婆寐神態有些小緊張。
李鴻儒求證時，又有大梵天、毗濕奴、妙音注目，他也撒不得慌，只能將自己所知的實在情況齊齊吐出來。
「雖是如此……」
「打贏了，你好，我們好，大家都好，打輸了，我們重歸吐蕃，你回長安」大梵天道。
「行吧，我去找找鳩摩羅西！」
天仙界秘境征伐的戰爭與人間界有著完全的不同，李鴻儒也不懂怎麼打。
只要大梵天不介意打敗仗，又能護住他性命，李鴻儒覺得試一試沒問題。
大不了如同大梵天所說，輸到徹底時大伙兒一起跑路。
「我送你去吧」毗濕奴起身道：「我實力不濟，但有些飛縱穿梭的神通，攜人到達西牛府不成問題。」
他帶著李鴻儒、那邇娑婆寐一前一後出塔。
待得將門栓重新落下，妙音才微微皺眉。
「我們已經落到要請贊普幫忙的程度了嗎？」妙音問道。
「我們何時脫離過他的幫忙？」
大梵天反問一句，這讓妙音啞然。
「你有沒有注意到他背上的那枚劍匣」大梵天笑道。
「劍匣？」
「你們身體正常難於感受，但我現在實力低微而感知強烈，能隱隱察覺到了劍匣中帝劍的致命威脅氣息」大梵天道：「他們似乎在曲女城舉辦了什麼陣法儀式，或許贊普也能在天竺之地出劍。」
「他在我們這兒出劍？」
妙音的臉上閃過一絲餘悸，往昔被斬的陰影色彩又湧上心頭。
躺著的松贊王和站著的松贊王有著截然不同，帝劍發揮的威能顯然也有著不同。
只要帝王能揮動帝劍，必然具備莫測威能。
「吐蕃疆域龐大，贊普此時實力又大增，他揮動帝劍時或許不遜於一位教主呢」大梵天道：「若他能將鳩摩羅西拉過來，這相當於我們頂層匯聚了五人，或許能形成一定的優勢！」
「說的是」妙音點頭道。
「過了這個門就沒這個檻」大梵天道：「我現在能肯定，佛教背後必然有仙庭支撐，我們只有以迅雷之勢解決這場紛爭，才能避免他們不斷扶植佛教。」
「是！」
「我當年法開四方的陰影依舊存在，或許我們並沒有躲過去，仙庭……」
大梵天沉思了片刻，他才在猶豫中有著開口。
「仙庭似乎在西牛賀洲養蠱，佛教就是那隻內定的蠱王，我們只是讓蠱王成長的材料，哪天不需要時，我們或許就沒存在的必要了！」
「怎麼可能，大梵天您是不是想多了，仙庭雖然勢大，但他們也沒能耐跨越百萬里來強行攻伐我們！」
「但願如此吧！」
大梵天勉強笑了笑。
從仙庭秘境中出兵自然不合適，若登上靈山秘境攻伐，彼此相隔的距離又不一樣。
被妙音屢屢勸說，大梵天覺得自己想得有些遠。
待得過了片刻，他才將自己一顆不斷推算的心思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