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庭對西天竺之地兩大天仙界秘境的評價只有一個字。
亂！
而且是沒法收拾的那種亂。
當濕婆發瘋，婆羅門諸多佛陀齊齊避讓。
誰也不想被一個瘋掉的主神盯上。
在瘋子的面前，濕婆看到什麼不順眼就逮著過來打死。
這一點即便是大梵天也沒能逃脫例外。
這也讓婆羅門征伐靈山出現了巨大的麻煩，勝負的天平再次被拉扯了下去。
「造孽！」
李鴻儒喃喃吐聲。
他希望大梵天的心情可以好一些，能給他一些凡人的長生藥，又將《不死不滅涅槃經》給他。
但大概沒人被咬掉一個腦袋後還能開心。
這不僅僅是西天竺之地風險偏高，想從婆羅門身上索求到什麼也很難。
消息探聽下來，李鴻儒只覺比沒探聽到消息還糟糕。
他只是想避免諸天神佛戰爭之間的風險，哪曾想到婆羅門就有著大風險。
「濕婆主神被制服了嗎？」
「不知道。」
「佛祖有沒有對彌盧山秘境發動反攻？」
「不知道。」
李鴻儒問了袁天罡兩句，這也是袁天罡難於回答的問題。
東土仙庭與西牛賀洲的天仙界秘境距離極遠，即便是仙庭大修鍊者看熱鬧也需極高明的能耐。
能去看熱鬧的人不多，諸多人也沒可能天天在那兒等著看熱鬧。
婆羅門和佛教究竟打成了一個什麼模樣，又是以什麼收場，對當前的仙庭而言同樣是未知。
「路上的時間很長，要不你先走走？」袁天罡建議道：「說不定你到他們那兒，事情基本就平息了。」
「你要這麼說，那咱們同去？」李鴻儒建議道。
「我還要探查龍脈呢，我還要剔除混雜的佛教氣息，我事多著呢，你……我跟你說，你不能拉我下水啊！」
袁天罡尋思過來，頓時對李鴻儒發出了警告。
一旁的李淳風同樣舉手。
兩人本能覺察出這趟西天之行的風險。
如李鴻儒這種不怕推算的也就罷了，如他們在遠行時大概率會成為靶子。
李淳風在邏些城撞到觀自在菩薩就是真實案例。
他們這種具備特長但實力又勉強的人，路途發生點意外並不奇怪。
甚至於他們還可能吐露一些不該泄露的秘密。
「真是不講義氣！」
李鴻儒嗤鼻了一聲。
但袁天罡或許沒說錯，不論婆羅門和佛教打成什麼樣，他大概率需要上路。
他能等得起，唐皇等不起。
生死簿上的壽命值是當前理論上的最高壽命，答案僅供參考，若要死早點也很正常。
唐皇可以活到明年十二月三十，也能死在今年的九月十號。
如李鴻儒也是一樣，倘若安安穩穩，他能活到七百多歲，真要被人一刀砍死，他就是三十餘歲的命。
能不能求到葯另說，李鴻儒至少需要去行動，而不是在長安城繼續等待。
眾人預測並無太多出錯的地方。
只是在一刻鐘後，眾人便見得了長孫無忌前來。
「皇上忽然病重，無法封鎖身體中的氣血！」
長孫無忌上了觀星樓，看著眼前三人。
他往昔還有一些疑心，認為這三人心思可能有異，待得此時，諸多疑慮已經齊齊消退。
生死簿上說的沒錯，唐皇的大限確實不遠了。
沒有天地一統的氣運，帝王宛如孤陽不長，千百年以來沒有任何長生者。
想給帝王續長生幾乎沒有可能。
不僅僅是長生術效果有限，長生藥的效果同樣如此。
長孫無忌對婆羅門長生藥同樣抱懷疑的態度。
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而且唐皇屢受創傷，長孫無忌不求延壽多少載，只求可以恢複到正常的陽壽。
眼前這三人有追尋當年的罪魁禍首者，有探聽消息、維持大唐氣運正統者，還有把持著可能的長生藥渠道者。
長孫無忌的目光從李淳風身上轉移到袁天罡身上，又從袁天罡身上轉移到了李鴻儒身上。
大唐朝廷能迅速去天竺的人不多，能登上天仙界的人也不多，而能與大梵天等存在打交道的人則是寥寥無幾。
即便長孫無忌也難言自己有與大梵天對話的資格。
眼前的李鴻儒是與大梵天有過數次接觸者，甚至持有著大梵天信物。
相應李鴻儒也是唯一去做這件事的人。
「你們何時出結果？」
長孫無忌抿嘴，他停頓了兩秒，才開口發問。
「時間跨度有些久，我還未查出真兇」李淳風回聲道：「還需要等一等。」
「我剛剛探聽到了西天竺那邊的消息，只是那邊依舊混亂，面臨的風險可能極高」袁天罡回道。
「長孫大人，你有什麼保命的紫綬仙衣給我三五件，只要能保住我不被打死，我今天就能動身去天竺！」
李鴻儒落下話音，拍著胸脯做了保證。
三人的話語讓長孫無忌頭疼。
一個李淳風沒發揮什麼作用，一個袁天罡探聽的不是什麼好消息。
而李鴻儒則是向他討要護身的寶貝。
但也有一件好事，大約是察覺出唐皇身體抱恙，這三人幹活速度極為利索，李鴻儒還願意主動前去。
「我的紫綬仙衣已經護不住你了」長孫無忌尷尬道。
李鴻儒並非往昔的李鴻儒，相較於征伐吐渾國時，李鴻儒的實力有了大幅度提升。
長孫無忌是朝廷一線的實力，李鴻儒也是朝廷一線的實力。
若要讓他去護持另一位朝廷一線，長孫無忌顯得力不從心。
這不僅僅是源於實力的提升，又有前後兩者面臨的對手有著層次完全不同的原因。
當年的李鴻儒在萬軍之中面臨的只是普通將官砍殺，而今的李鴻儒可能需要面對仙神佛陀交鋒。
在這種對手的面前，紫綬仙衣防禦的能耐會大幅度降低，甚至發揮不出防護的能耐。
「我願意去跑，但也得能安然跑回來啊」李鴻儒道。
「說的是」長孫無忌頭疼道：「但你遠去天竺之地，我法力難於延伸到如此之遠，紫綬仙衣穿在你身上大概和普通布袍沒區別！」
「一點用處都沒有？」
「一點用處都沒有！」
若將他替死的紫綬仙衣當成護身的寶貝，長孫無忌覺得李鴻儒到時死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那您得給我弄一件靠譜的護身寶貝」李鴻儒道。
「咱們朝廷哪有什麼靠譜的護身寶貝，全是一些不靠譜的玩意兒」長孫無忌頭疼道：「我的紫綬仙衣是如此，還有那個什麼侯君集的寶甲也是這樣，侯君集穿的時候好好的，我們穿都穿不起來。」
「侯大人的寶甲……那送給我去研究研究？」
李鴻儒稍做尋思。
他目光微微一掃布袍內的金絲甲。
別人不會用，他能做啟用，還能給其他人穿戴暫用。
他並不嫌棄陰陽寶甲多一套。
「他這套寶甲似乎是從高昌國虜獲而來，你當時跟隨他征戰，莫不是知曉一些什麼？」長孫無忌道。
「你要這麼說，那我就不沾嫌疑了，你給我找一套靠譜的護身寶貝，我這就上路！」
「別！」
長孫無忌擺手。
他也不繼續猜疑下去。
諸多匠人沒研究明白陰陽寶甲，也沒有武將能重複侯君集當時刀劍不入的神勇。
這套寶甲在數年前的熱度很高，但待得現在也只能廢棄在國庫之中。
李鴻儒願意拿就拿去。
不論對方能不能用，李鴻儒拿了這件不靠譜的玩意兒，對方總歸是能上路前去天竺。
讓李鴻儒較為高興的是，除了一些不靠譜的，長孫無忌也送來了靠譜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