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二個時代 第1193章 能不能接受是個問題

生死簿上測出了一個大問題。

這讓李鴻儒和袁天罡都沒了在酆都地府晃蕩的心情。

兩人相互注目,各自看了許久。

「你是欽天監的人,有職責向皇上彙報此事」李鴻儒道。

「我不是欽天監的,我早就退出了欽天監,如今我只是一個被皇上拿去幹活的道家散人」袁天罡乾巴巴道:「你是朝廷中人,你才需要去上報此事!」

「這又不是我查出來的事」李鴻儒回嘴道:「我也沒本事查生死簿!」

事情是知曉了,但唐皇信不信,又是何人去稟報成了一樁難事。

《秘記》的前車之鑒就在往昔。

但凡他們嘴巴欠缺利索,少不了落個蠱惑的罪名。

但不稟報上去又不行。

這不僅僅是唐皇自己的事情,更是涉及朝廷,也涉及大唐諸多人的安寧。

「那也不能讓我去稟報,我只是個尋龍脈的,壓根就不用去給帝王算壽命!」

「那你怎麼測的?」

「還不是你剛剛開口什麼生死簿能看到帝王大限的時間,我就被你勾起了念頭!」

「可這句話是你最開始說的啊!」

袁天罡和李鴻儒爭辯好一番,兩人相互好一陣甩爛攤子。

事情都願意盡心儘力,但誰去冒頭是另外一碼事。

處於這種大事件的漩渦中,任何人冒然插入都可能引發嚴重後患。

李鴻儒不是往昔的李鴻儒,袁天罡也不是往昔的袁天綱,但兩人相互注目時,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那縷苦澀。

即便是對一個普通人說『哥們,你活不過明年』,由此引發罵架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而要對一個帝王說『哥們,你活不過明年』,那袁天罡和李鴻儒也只能聯想到歷史上的『神醫扁鵲』。

扁鵲性直,醫治時也是實話實說,至於別人信不信就是另外一碼事。

待得無葯可醫時,扁鵲亦只能跑路。

當時的扁鵲尚能跑,如李鴻儒和袁天罡這樣的能跑哪兒去。

兩人也沒能耐解決唐皇的陽壽問題。

若將事情放在朝堂上,單單生死簿一塊石頭定人壽命的原理就講不清楚。

像他們這樣大概率落個妖言惑眾的下場。

「你不說,我不說,咱們都不說,先預備預備……」

「李淳風在觀星樓穩固皇家風水氣運,他大概率會得知有人測過皇上。」

「李淳風?」

「嗯?」

李鴻儒和袁天罡相互推讓,又到相互使絆子慫恿對方上,待得討論到後面,袁天罡意外提及了一個人。

這讓兩人頓時將標靶都投到了李淳風身上。

「他是欽天監台正」李鴻儒道。

「他定然已經知曉有人在背後測皇上了」袁天罡點頭道:「他知道有人測,必然會有掐算查詢。」

「也就是說,他最終會清楚此事」李鴻儒道。

「他最多查一查人,壓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嗯,我能主動上門去解釋呀!」

只是腦袋轉個彎,兩人就覺得李淳風非常適合當個『冒頭』的對象。

這種壞消息必須李淳風前去稟報。

給李淳風招惹了一個地藏佛,兩人也不介意再給李淳風添點麻煩。

李鴻儒此前覺得『互害模式』太坑人了,必須停下來,但他發覺這種事情壓根就沒法停下來。

相較於他們,李淳風顯然更為合適去稟報。

李淳風怎麼稟報,唐皇又怎麼對李淳風,那是李淳風自己的事。

再怎麼說,處於欽天監台正的職位上,李淳風有責任也有義務去上報。

事情定下來,李鴻儒和袁天罡一臉輕鬆出了酆都地府。

麻煩雖然有諸多,但交託出去又讓人輕鬆。

不僅僅是李淳風會琢磨如何上報,唐皇獲知了自己大限後,或許也會有相應的準備,讓一切的交接安穩度過。

「袁兄,我在洛陽等你消息!」

龍脈沒法再探查下去,但在輪迴石處裨益不少,李鴻儒也沒什麼遺憾。

相較於查詢東土各地龍脈,又剔除佛教氣息,眼下唐皇的大限顯然迫在眉睫更為重要。

他拱拱手,隨即揮袖飛縱而起。

「王八蛋,居然撇下我,會飛了不起哦!」

見得李鴻儒遠遠飛縱而去,袁天罡揚起了馬鞭。

他有一些李鴻儒羨慕的小本領,但李鴻儒有太多他羨慕的大能耐。

作為大唐朝廷最擅長飛縱者,李鴻儒的本事被無數人羨慕得吐血。

皇家藏書閣中,《狂風卷身術》被人研讀的次數增添了數倍,也不乏有大儒因為這冊典籍摔傷。

但標杆出來了,就必然有人去模仿。

這一切宛如李靖的文武雙修,有著諸多人跟隨性的學習。

袁天罡悶悶的想著自己是否也要去學一學,但想到褪去身體化成陰魂,又或入仙庭後,這類飛縱本領便不值一提。

這又讓他覺得學習飛縱有些浪費生命。

患得患失的心情中,袁天罡也驅趕著馬車不斷行向長安城。

高空之中,李鴻儒一時使用人型,一時又換成鳥軀。

待得兩個時辰後,他已經穩穩坐在了洛陽城中。

袁天罡帶著他坐了近半個月的馬車,但飛縱回來就這麼一回事,對李鴻儒並不需要太長久的時間。

李府中,在庭院中興高采烈烤肉烤玉米的眾人舉止拘束了少許。

從并州野鶴湖回來後,他們還不曾放縱,便陷入了李鴻儒的演法之中,一個個被折騰得腦袋痛楚不堪。

待得李鴻儒和袁天罡一起跑了,眾人以為會有一個極長時間的調整,畢竟李鴻儒跑出去的時間動輒半年起步。

但時間只是到七月十六日,李鴻儒就跑回了洛陽城。

此時的祭祖節剛過,眾人待得祖宗們享用祭品後,也輪到了自己打牙祭。

看著李鴻儒,公孫韻提起了膽子。

「李叔,吃根棒子唄!」

如果說陶依然是公孫家的定心骨,李鴻儒則是李家的定心骨,這兩根定心骨都是祖宗。

在保持著親密時,這也極容易在諸多人心中誕生出主次。

公孫韻遞過玉米棒子,見得李鴻儒咬了一口,然後在那吐槽『這棒子還得烤一烤』,這讓她一顆心鬆了下來。

李鴻儒演法中吊打他們歸吊打,實際接觸起來遠沒演法中那般嚴肅。

「小妹陽壽有一百二十三歲,是咱們家除我和果子以外活得最長久的,只是你這壽命和實力去繼承秘境還差了點,以後多多努力!」

公孫韻連連突破了《人仙長生經》四個層次,但壽命依舊只有這麼一點。

若非公孫韻下大墓時沾染過什麼不乾不淨的東西,導致受了影響,李鴻儒覺得公孫韻有可能被陶依然訓練壓榨得過了頭。

沒有《人仙長生經》做保,公孫韻大概率已經早夭。

他連連叮囑公孫韻數句,提及對方努力上進時也要保持心境輕鬆。

待得將短命的萬文石叫過來,李鴻儒一席話之下頓時讓萬文石色變,目光不斷在背著的大羅天傘上閃來閃去。

萬文石還殘存十年陽壽都落到臉色變土,李鴻儒也不知長安城的唐皇能不能接受自己只能活一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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