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素在大隋朝位高權重，大隋更是有諸多猛將，不缺大修鍊者。
但楊素少有一次性見如此多僧侶類的頂級大修鍊者。
倘若這些人一般也就罷了。
這是婆羅門三大主神齊齊匯聚，都有來到這片區域。
即便再自傲，放在這些人面前，楊素無疑也化成了普通一員。
他此時沉默不語，只是極為冷靜的觀看著場面上的變化。
若是有任何不對勁，他便展翅化鵬鳥攜著李鴻儒逃命。
鵬鳥是天地間飛縱最快的生靈，相應化鵬飛縱的速度亦是極快，較之這些人使用的金光遁速度要快。
只是讓他稍有愕然的是，初次相見直接下殺手的濕婆一擊下居然轉了念頭。
這位主神性情暴力，只相信自己認定的事實，對懷疑的情況動輒就是直接衝撞的打殺。
但念頭調轉過來，對方亦恢複到了極為平和的姿態，想再次改換念頭的難度很大。
在一側，大梵天和妙音終於鬆了一口氣。
而另一側，毗濕奴則是攤攤手。
作為三位主神中的調和者，他往昔不乏見到這類情況，總歸是打打讓讓就過去了。
只是那時的大梵天能壓住濕婆，而在眼下的大梵天則實力有所不及。
但凡李鴻儒和護衛者的實力弱一些，剛剛一抓之下便已經隕落。
「您信我是吐蕃的贊普？」李鴻儒鎮定下來笑道：「萬一我並非贊普呢？」
「你們這些東土人就喜歡故弄玄虛，搞得我頭大，我不管你是不是吐蕃的贊普，只要你能幫我們就是好贊普！」
濕婆被李鴻儒問得一愣，隨即連連搖頭。
「我們區域也算東土？」李鴻儒奇道。
「對我們而言，大雪山這邊的疆域都是東土！」
濕婆指了指這片連綿起伏的巨大山脈。
大雪山的山脈綿延萬里之遙，宛如一座巨大的堤壩，足以將一切阻隔，也會營造山脈兩側的截然不同。
聽得濕婆極為簡短的解釋一句，李鴻儒亦是點了點頭。
往昔的吐蕃、吐渾等國在大唐眼中示為西域之地，李鴻儒沒想到這片區域亦被天竺人示為東土。
這種地界的定義頗有爭議，也是一個極好延伸的話題。
待得連續交談數句後，李鴻儒最終確定了下來，這位性情暴躁的婆羅門主神對他沒了敵意。
這讓他重提了摩珂迦羅。
「摩珂迦羅沒腦子，死了投胎重新長個腦子也好」濕婆不以為意道：「生與死的界限並不分明，他在你眼中死掉了，但何嘗不是你在他眼中死掉了！」
「嗯？」
「反正就是你看不到他了，他也看不到你了，你們彼此都消失在對方的世界中，可以相互認定對方已經死掉了！」
「哦！」
李鴻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生又何歡，死又何苦，來回不過是一具軀體而已」大梵天亦雙手合十道。
「死都死掉了，我們也沒本事將他弄活過來，那還能怎麼辦，只能讓他死啊」毗濕奴解釋道。
這三位主神各有各的言語，待得負責調和的毗濕奴點明，李鴻儒頓時放心了下來。
活人果然很難為死人出頭。
但凡涉及的利益影響諸多，一些事情過去了便是過去了。
直到現在，李鴻儒終於相信自己打死摩珂迦羅沒了後患，不會引出婆羅門登門的惡意。
「您也是此地的主人，既然來了就進去坐一坐，反正雪崩時你們也過不去！」
見得李鴻儒起身，大梵天伸手邀請留客。
這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待得時間過了數分鐘，這片區域開始了天旋地轉的變換。
使團成員一陣陣的驚呼聲傳來，這片落足之地有著不斷的延伸，開始呈現出綠樹，流水，奇花異草的仙境之地。
「生又何歡，死又何苦……」
李鴻儒隨口提了一句，目光放向了遠處。
「這植被和人不一樣！」
聽得李鴻儒嘴中的言語，又想起李鴻儒薅過的朱果樹，大梵天乾巴巴的說了一句。
「您雖是此地的主人，但這片秘境依舊屬於西王母，多少需要客氣一些」毗濕奴附和道。
「什麼西王母不西王母，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想拿就拿，客氣那麼多做什麼！」
濕婆不以為意的搭腔。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讓大梵天這般勸誡，但他向來和大梵天頂撞習慣了，言語之間依舊有著衝突。
「小心她拿叉子扎你」大梵天無奈道。
「你就喜歡嚇我，哼」濕婆憤憤不平道。
「但你確實打不過她，還被她扎過一次！」
「這是恥辱，你不要提當年的事來戳我傷口！」
……
待得大梵天和濕婆說上數句，這兩人不歡而散。
濕婆尋了一處方位獨自前去，眾佛陀和菩薩亦是相互看了看，待得妙音開口，眾人才行禮告退。
「看您的實力似乎有了一定的恢複和增長！」
再次見得李鴻儒時，對方已經能勉力在濕婆手下掙扎。
這讓大梵天心生興趣，只覺對方吞服朱果後實力有著不斷的恢複性增長。
「還行」李鴻儒點頭道：「還要多謝您此前的提點！」
「哈哈哈，那只是我一點點經歷，能讓您有所得真是太好了！」
「若是您不介意，此番還需向您求教一番。」
「沒問題，你在大唐見到我們派遣過去的菩提達摩了嗎？」
「達摩大師啊……」
……
入了秘境，李鴻儒伴隨大梵天而行。
楊素在低沉指揮使團數句後亦跟隨在李鴻儒身後。
面臨風險時，他自然不會顧及到一幫平素沒交情的使團成員。
在面臨好處時，他也懶得提醒這幫不識佛陀的鴻臚寺成員。
跟隨李鴻儒前行，楊素除了護衛，亦不乏有傾聽的想法。
婆羅門在針對大隋時，只是出動麾下得力幹將般若佛母行事。
楊素亦不曾見過這些婆羅門主神，更無須說和這些人保持關係，又或進行交流。
但瞅李鴻儒的模樣，這是交流得很自然。
楊素抿抿嘴，只覺李鴻儒態度太過於隨意，壓根不懂得珍惜。
再怎麼落難，婆羅門也是一隻鳳凰，而並非一隻雞，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三位主神的修為與見識極高。
但凡能做平等性的交流，必然會擴充眼界，能讓修為踏足到更為深遠之處。
處於九品元神境界，楊素確實有一絲迷茫。
除了不斷剔除體內殘餘的陰魂，又不斷強化身軀，修正武技和術法，楊素少有去做其他的修行。
他與李鴻儒的修行處於一個相反的過程。
李鴻儒是不斷追求元神的精進，而楊素元神到了自身認為的極限，只能去追求手段。
但楊素很清楚，他的元神是處自身認為的極限，但沒有達到真正的極限。
若不曾被人提醒點破，又或遭遇機緣，他會一直卡在這個極限，難於進步。
宛如大秦元神的九五體系，楊素覺得自己元神很可能是九品中的水準。
若是能再往上，他可能還存在中上和上等兩層細微的境界。
「這傢伙的命果然很硬！」
前番成功應對了摩珂迦羅的襲殺，而此番又從濕婆爪下逃生。
甚至於李鴻儒此時還被婆羅門頂層有著認同。
這種奇特而又糟糕的經歷讓楊素難於吐槽。
但毫無疑問，李鴻儒此時如魚得水，在其中獲取著自己所需，也不斷變得更為強大。
作為合作者與扶植者，楊素覺得自己終於選對了人。
但凡李鴻儒命比較硬，他就不用擔心自己扶植的對象忽然死了。
而且他還能從中承受裨益。
聽著李鴻儒和大梵天一路前行的探討，這讓他眼睛不由微微有些發亮，只覺往昔一些不解之處有了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