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太子的命很硬。
但唐皇的命更硬。
當小石頭錘上了大石頭，太子慘輸就不意外了。
「他們為什麼會鬥上，這個由來就有些巧合了！」
長安城中發生過大事。
而且這種事情是謀逆的大事。
楊素敘說時，不免也有些難於理清楚來龍去脈。
承乾太子和唐皇相鬥，這是李鴻儒從未想過的事情。
皇室動蕩的事情遠較之他想像中更為激烈。
整個東宮，長安禁衛，甚至於侯君集等人都直接參与在其中。
「那時我一邊推動魏王李泰爭鋒，一邊又蠱惑承乾太子唱對台戲，他們兩人有了一番相鬥，但這種相鬥只是年輕人的事情……」
楊素慢慢敘說，亦是將思緒回歸到了往昔的歲月。
饒他是政壇老手，也被諸多事情弄到猝不及防。
一切的推動有序而又帶著節奏。
魏王李泰出局在即。
但楊素沒想到宮中發生了一件事。
「承乾太子發現了唐皇實力有了極為詭異的變化」楊素緩緩開口道：「那是如舍利子一樣的光芒，也讓唐皇的氣質有了全然的不同。」
「舍利子？」李鴻儒疑道。
「不錯」楊素續接道：「這是一樁極為詭異的事情，若承乾太子沒有被魏王的事件所影響還好，但他知曉了魏王身體的真實情況，也有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猜測皇上的身份？」
「對，承乾太子懷疑唐皇是被婆羅門佛陀佔據！」
在唐皇登基的年代，唐皇便屠戮了隱太子，查出對方身上隱藏的婆羅門身份。
這是承乾太子小時候親自經歷的事情。
這也給承乾太子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
而李唐皇室對於下凡者侵襲皇室的要求極為嚴格，若是發覺異樣，便需要毫不留情的斬草除根。
這是唐皇和帝後往昔的教誨，幾乎深深拓印在承乾太子的腦海中。
待得魏王李泰的事情爆發，承乾太子心中已經有了一定的緊迫感。
而唐皇異樣的出現，則讓承乾太子覺察出大唐江山危在旦夕。
這些事情就像一根毒草在承乾太子心中發芽生長。
「這彷佛就像是他一個人的戰鬥」楊素道。
東宮太子和唐皇不僅是實力上有巨大的差異，勢力上也有著難於逾越的鴻溝。
承乾太子可以壓住魏王。
但面對唐皇時，這是一場不可能有勝率的事情。
「若是他沒拉到助力就好了！」
楊素感嘆了一聲。
若僅僅只是承乾太子一人，或只能將這一切都憋在心中，或最終爆發|情緒時引發質問唐皇，又或朝堂之上有著公然的辯駁。
這些選擇的後患並不算太嚴重。
「但他尋了一個人」楊素噓唏道：「這讓他信心大增。」
「侯君集侯大人？」
「不錯」楊素點頭道：「我也不知承乾太子為何專門去找了侯君集，而侯君集如此謹慎的性格，又是怎麼被承乾太子說動，但侯君集確實在動亂之中參與了謀反！」
成王敗寇。
承乾太子成功了，事情就是正義。
承乾太子失敗了，事情就是謀逆。
「侯君集的實力確實很強！」
楊素說了一句，又在那兒連聲吐『可惜了』。
他在洛陽和高昌國不乏與侯君集有交惡，但此時也忍不住有惋惜。
能讓楊素稱讚『很強』，這明顯是有自愧不如之意。
李鴻儒難於窺探那一晚的場景，也只能由楊素慢慢敘說。
楊素信息的來源一方面是源於變化的『件』妖，另一方面是源於魏王府分享的信息，又有部分則是在長安城所見。
相較於大部分朝廷官員，楊素知曉了很多內情。
但楊素所見依舊有限，難於窺探到所有事情。
李鴻儒腦袋依舊有疑惑。
「他斗敗尉遲恭和李道宗，掀翻房玄齡，差點將這老官打死，又斬殺了長孫無忌來勸阻的分身，與徐茂功惡鬥了上百招，若非玄奘法師那三個徒弟幫襯出手，長安城難有多少人能制住侯君集，你沒見到侯君集那誰擋克誰的……」
楊素沒有見到承乾太子謀逆唐皇時的場景，只是在長安皇城區域見到了侯君集帶兵與諸多人交手。
登頂元神八品讓侯君集少有畏懼，而陰陽寶甲則是給予了侯君集足夠的底氣。
這是足以縱橫大唐的實力。
當元神提升，侯君集少有短板之處。
見招拆招，見招破招。
身懷上百種武技和術法，侯君集足以形成完美的剋制。
直到侯君集鬥上徐茂功與陳禕的三個徒弟，這才陷入寸步難行的局面，最終被法寶繩子綁了。
但即便是楊素也不得不連連稱讚。
「侯大人這幾年修身養性，很可能早就鑽研過應對尉遲大人他們的手段了」李鴻儒道。
李道宗是熟人，經常四處找大修鍊者挑戰。
這是侯君集所熟悉的人。
而侯君集對大唐當前第一武將和第一文官早就躍躍欲試，當成了假想敵應對。
侯君集斗敗尉遲恭和房玄齡並不奇怪。
至於長孫無忌的分身，那能耐便不算高了，只有六品左右。
只是侯君集確實少有將徐茂功當成對手。
這與徐茂功常年在并州有關，也與徐茂功低調相關，兩人更是有李靖授學的關聯，從未有過交惡。
「能勉強抗住侯君集，徐茂功的本事還不錯。」
楊素懶懶的點評了一句。
但他對徐茂功的點評也僅僅如此。
在那一夜，侯君集綻放了太多了光芒，足以遮蓋諸多人的光芒。
若非陳禕的三個徒弟出手相助，長安城確實有可能翻天。
「那玄奘大師的三位徒弟呢？」李鴻儒問道。
「他們被侯君集打出妖原形，沒法在長安城呆，也不知是去了哪兒，還是說他們化成了其他模樣留在這兒！」
東土範圍內難見大妖，楊素提及時不免還有幾分好奇。
實則上，諸多人對玄奘大師的三個妖徒亦是有著興趣，不乏有人想尋根究底。
長安城不喜留妖。
玄奘大師的三個徒弟顯身相助之後，又銷聲匿跡了下去，甚至沒有跟隨在玄奘的身邊。
諸多人都在猜測這三個實力強大的大妖去了哪兒。
「你沒見那三妖的凶威，那水妖和豬妖也就罷了，那猴妖的棍法確實很強，速度和力量幾乎堪稱完美，頂尖高手也難撐下百招，若是我遭遇這種……」
「你除了輔助魏王，是不是也去輔助太子殿下了？」
聽了許久，李鴻儒問了楊素一個問題。
他這個問題讓楊素好一陣啞然。
說了許多人，也說了許多事。
但楊素並沒有談及自己化成的『件』妖。
「氣運低又不是我的錯！」
楊素悻悻的說了一句。
他聽出了李鴻儒話語中的言下之意。
以他幹什麼大事都容易失敗的特性，全心全力輔助魏王讓對方倒了大霉不奇怪，讓太子沾邊倒霉也很有可能。
畢竟他為了讓太子唱對台戲掀翻魏王，也沒少操心給太子做事。
若是沒有他，事情或許又會少一些如果，難於落到這種場景。
「說不定你以前也在其中幫了倒忙呢！」
楊素反打一耙扯上李鴻儒，這讓李鴻儒『切』了一聲。
李鴻儒心中確實也有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但凡事件相關，每個人都免不了有或多或少的牽扯。
很難說他往昔的一些行為有沒有影響到太子。
他和楊素都是如此認為，靠近太子東宮一系的人齊齊倒霉就不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