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叔叔的術法可厲害了，跳進油鍋中也只是微微一笑。」
羊三力在說到自己叔叔羊大力時，滿臉都是得意之情。
「你怎麼不去投靠叔叔呢？」李鴻儒問道。
他和妖怪們混得極熟。
長久的接觸以來，李鴻儒也弄明白了一些事情。
妖怪們腦袋中沒什麼法制的觀念，但凡對自己有利的，那就會去做。
從這點上，妖怪們和江湖上的諸多修鍊者沒什麼區別。
只是妖怪們形體有異，飲食也有差別，不乏茹毛飲血的現象，才顯得異類了一些。
若是混在人類社會中久一些，又化成了人的模樣，便難看出什麼差異。
此時的客棧中，便是王梨都放下了戒心，在一旁看著妖怪們和李鴻儒交談。
「羊三力不是不想去找，是他遠行後必然會迷路」蛙哈哈恥笑道：「他消息比我們靈通都是亂跑探聽出來的。」
「切！」
羊三力不樂意的唾了一聲。
但他對蛙哈哈的說法也沒去反駁。
遠行迷路的情況很常見，李鴻儒也經常迷路，一陣亂跑。
羊三力還能次次找回來，李鴻儒覺得這頭羊妖的識路能力已經算是很厲害了。
更多的可能是羊三力覺察自己能力有限，難以抵禦遠程旅途的風險，又或發生了食物不足等情況才會無功而返。
羊三力雖然沒有遠行到車遲國，但這頭羊精對周圍諸國確實非常熟悉。
「天柱王，那都是吐渾國的大名人了。」
李鴻儒也藉機從羊三力這兒打探一些消息。
這頭羊妖曾把人蔘果聽成人蔘娃娃，信息有一些失真之處，但常人想獲知秘境所在處都困難，更無須說獲得秘境內的消息了。
羊三力確實見識多廣。
李鴻儒提及天柱王時，羊三力隨口嘮叨了起來，將對方好一陣扒皮。
這是吐渾國國師，盛名之極。
對方實力高強，擅長釋家佛法和道術，獲取了星宿川的秘境勢力的支持，又有彌盧山大梵天主一系佛僧的照拂。
李鴻儒聽得連連點頭。
一些情況他知曉，但也有諸多內容他並未聽聞過。
「星宿川是毗那夜迦佛的居留之處，聽說他那兒每三年宣講一次佛法，有教無類，可惜地方太遠了，我從未去聽過。」
「天柱王權傾吐渾國，大家都聽他的，怎麼可能有政敵。」
「吐渾太子是慕容尊王，還有個什麼贗太子叫慕容順，我對這些人就不怎麼熟悉了。」
「海心山，那地方我倒是知道。」
李道宗提及了吐渾國數個重點任務，隨著羊三力連連吐出信息，李鴻儒已經消退了大部分念頭。
這些任務都是大任務，不乏有斥候和探子盯上。
想找到什麼意外也等不到他出手。
何況去查探這些地方的風險性極高。
李鴻儒最終問了問吐渾國龍種馬的事情，這涉及吐渾國的聖地海心山。
這也是只聞其名，不知其真正所在的地方。
「我對海心山很有興趣，帶我們去那邊看看唄？」李鴻儒笑道。
「不行不行」羊三力連連搖頭道：「那兒太難走了，我現在還要鑽研佛法呢。」
「帶我去那兒，我再送你一冊佛法秘典！」
李鴻儒捏了法決，從小須彌袋中又取了一冊佛經。
九層佛塔中的書籍數量不少，他隨手塞了一些，拿來收買羊三力倒是正好。
「您那邊還有佛法？」羊三力瞪大眼睛問道。
「那佛塔中能學的三冊佛法都被我取了，我手中還有最後一冊！」
「我很願意送你去海心山！」
雖然一時間看不懂典籍上的佛法，但羊三力覺得有必要將這些珍貴典籍收集起來。
他入九層佛塔就是為了學本事，如今這些本事都被李鴻儒取了，他也只能在李鴻儒這兒摳。
羊三力看著李鴻儒的小袋子，眼中滿滿都是羨慕。
如他們這樣的窮妖怪，最多也就撈點金銀，如李鴻儒這樣的富妖怪，才可能使喚得了這種寶貝。
待得李鴻儒問完，羊三力也詢問李鴻儒，探聽著大唐的消息。
這妖怪喜歡聽，也喜歡問，為人機靈不惹討厭，無怪知曉的信息不少。
蛙哈哈想馬上去追金瓜瓜，連李鴻儒的雷電術法都等不及學，羊三力則是被李鴻儒的秘籍迷了眼。
待得天明，也是各有各路，分頭出發。
呵羅真城中諸多衛士來回巡邏，李鴻儒出城門口時，只見城門口懸掛著十餘具屍首。
這都是昨夜動亂時死亡者，有被金蟾妖金瓜瓜打殺的，也有被僧人打殺者，還有被佛骨顯化後點死的人。
諸多人剝了面罩，完全能看出面容，諸多人指指點點觀看時不乏提及城中一位大貴族的名字。
這引發了呵羅真城一些亂象。
能對方懸屍在城門處，九層佛塔中的僧人顯然佔優，將事情擺平了下去。
李鴻儒凝望了諸多屍體數秒，又按序出了城市。
「鴻儒真人，你們騎的這種馬也太差了，完全跑不起來。」
羊三力小跑了一陣，只覺李鴻儒等人騎的馬太差勁了，按這種速度，前往海心山的時間就有些太長了。
「可惜馬小童在五庄觀學藝，否則就能找他送我們一程了！」
「那頭蠢馬跑的也不快！」
羊三力吐槽上一句。
化成人身他步行趕不上馬，顯出本體奔行又過快。
這讓羊三力感覺接下來的路程很痛苦。
若不是為了佛法典籍的完整性，他壓根就不想接這趟活。
馬背上的李鴻儒已經開始捧書誦讀了。
只要金銀錢財足夠，李鴻儒路過一地便會補充乾糧，旅途並不算太勞累。
但羊三力不斷引路向前，李鴻儒也漸漸發現自己開始進入到無人區中。
在這些地方，難以看到人類探足的痕迹。
片片山坡綿延遠去，只剩下一些發黃的枯草。
此時月份已經進入到十二月，天空不斷有雪花飄落，諸多生靈已經遷徙，又或進行著冬眠。
天地之間難有多少生機可言。
「從這兒一直往前走，翻過六座大山，就能看到一個白色的大湖，那湖中還能看到一座白色的山，那就是海心山！」
羊三力抖了抖身體，腿腳一陣哆嗦。
李鴻儒感覺這傢伙可能又出現老毛病了，走遠一些就哆嗦，沒什麼安全感，想著跑回去。
「那兒的馬很喜歡打架，還經常群毆一個，我感覺那邊還有個不好惹的大妖。」
……
羊三力說到這兒，又瞄了瞄李鴻儒手中的書。
「我腿腳可能有了毛病，一到降雪之地就容易犯病，只怕是不能隨你們前去了！」
他委婉的表達了好一會，蹄子連踏，但腳步一直在原地轉悠。
這讓李鴻儒連連問了數句，將這傢伙所知的信息全掏乾淨，這才將答應的佛法經文給了羊三力。
「你比蛙哈哈夠義氣多了，要是能活著回來，記得找我們一起玩。」
只是拿到佛法經文，李鴻儒便這頭花斑羚羊撒腿便跑。
一堆黃土被掀起，對方隨即已經遠遠離去，待得過了十餘秒，再也見不到羊影。
「這頭妖怪總算走了！」
李鴻儒和妖怪們相處的日子中，也是李旦和王梨極為難熬的時間段。
兩人與李鴻儒完全不同，對妖怪沒什麼信任可言，十餘天旅程下來都在提防著羊三力吃人。
如今羊三力遠去，也讓兩人鬆了一口氣。
「接下來還有更多的妖怪啊！」
李鴻儒悠悠的說了一句。
看羊三力哆嗦的模樣，這傢伙定然是被妖馬群毆過。
讓李鴻儒有些警惕的是，羊三力感知到了大妖。
潛伏進入海心山，探查吐渾國龍種馬的秘密可能沒想像中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