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六章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第一首作品結束,第二首作品即將開始。

樓上213包間。

唐安正一臉懵逼。

所謂的上流社會,有些人確實是懂得如何欣賞音樂,有些人聽音樂卻純粹是為了附庸風雅,唐安屬於第三種人,他既不懂音樂也不喜歡裝作自己很懂的樣子,今天願意過來,無非是陪著家中長輩。

然而唐安沒想到的是:

音樂會第一首作品是換了以往自己絕對沒興趣聽的曲子風格,結果今天竟然格外的順耳,不知不覺就聽入迷了,就好像被一種神秘的力量支配了意志,徹底沉浸到音樂中!

「奇了怪了……」

曲子結束後唐安才清醒過來。

唐安不由得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所以精神恍惚了,明明自己以前向對音樂無感。

就在這時。

舞檯燈光一變。

第二首作品開始了。

大屏幕上出現了作品名字,《第一狂想曲》。

藍星沒有「克羅埃西亞」。

林淵直接將之改名為《第一狂想曲》,以後遇到類似問題,也直接採用類似的處理方法。

羨魚依然坐在那台鋼琴。

突然。

舞台上的大提琴手開始拉動琴弦,帶著略顯悲傷和陰森恐怖的氣氛。

包間里。

唐安突然感覺天旋地轉。

下一刻。

唐安發現自己竟然置身一片破敗的戰場,天空低沉烏雲滿天,尚未散去的硝煙在空氣中彌散著,倒塌的牆壁讓凌亂的碎石鋪了一地,塵埃在空氣里飄搖,直到塵歸塵土歸土。

傷感。

酸楚。

耳邊依然是音樂,莫名的壓抑包裹了唐安的心,這種真實感甚至要比之前那首曲子要來的更強——

唐安一直自詡「音痴」。

不但自己唱歌五音不全,包括對家中長輩們所推崇的所謂世界級名曲,也是絲毫沒有感情波動,只覺得聒噪。

然而。

今天這場音樂會,無論上一首曲子還是這一首曲子,唐安聽懂了!

都聽懂了!

完全聽懂了!

唐安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激動和感動,原來家中長輩沒有說錯,好的音樂真的可以震撼人心啊!

這片被戰火璀璨後的世界多麼真實!

這種哀傷的情感,哪怕自己只是簡簡單單的聽著,就已經如同身臨其境了!

不對。

不是哀傷。

或者說不止是哀傷。

唐安突然看到遠處的斷垣殘壁中,竟然開著一朵不知名的白色小花。

生命的盎然與美好,和周圍的破敗不堪形成了鮮明對比。

是的。

天空依然低沉,雲彩依然是沉鬱的灰色,風呼呼的掛,可那朵小白花只是在風中微微搖曳。

音樂激昂起來!

原來大提琴不僅意味著陰鬱的陰森和壓抑的悲傷,也透著低回與雄渾!

與此同時。

在大提琴的背景音里,鋼琴節奏明快的三連音奔騰如浪涌!

是急切和追趕;

是憤怒與抗爭;

是信心和熱情!

小提琴出現,串聯交響。

整個樂章自然而完整,感情充沛,酣暢透著力度!

唐安的心緒激動起來,他彷彿看到不知名的小白花歷經風雨滄桑,彷彿看到這片土地上又拔地而起了新的美好家園。

這是史詩般的節奏!

美麗又不失激|情,歡快而不失壯麗,經歷挫折也能走出困帳,那是一種始終可以激勵你繼續前行的力量!

這一刻。

這首曲子已經不僅僅是音樂!

唐安感覺到自己的鼓膜,分明受到了多個維度的震撼!

這種飽滿的立體感,讓他可以從多個層面去感受和回味,唐安想到自己曾看過一部名為《功夫》的電影,裡面有這樣一句台詞。

「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

現在唐安想說,自己和羨魚一定是知音!

因為他的音樂,讓唐安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音樂的力量!

……

林淵自然不知道他人的感受,此刻他沉浸在演奏中。

在弦樂的背景襯托下,逐漸強烈的鋼琴音色,奏出悲愴的旋律。

在快速的曲風中,絕望,無奈,悲傷一點點滲透出來。

不過。

縱使是這般絕望也好,那如同泣訴的旋律,在為眼前的絕望悲泣的同時,彷彿也有著對於縹緲的希望的訴求。

無論在多麼絕望的時刻,都不會放棄希望。

即使那希望,僅僅如同無邊的濃烈戰火中搖曳著的,柔弱的白花。

終於。

林淵演奏完《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坐在楊鍾明旁邊,阿比蓋爾注視著舞台上的林淵,保持著聆聽姿勢,表情卻越來越認真,直到整個演奏結束,他才有些意猶未盡道:

「又是古典和現代的結合。」

羨魚總能最大限度上把握住作品的內涵和流行性。

「靈性十足。」

鄭晶也開口,「加上之前的《夜鶯》,音樂會結束後,這兩首曲子,恐怕要紅遍半邊天。」

「只是這兩首嗎?」

楊鍾明眯起眼睛:「今晚的音樂會才剛開始呢。」

「是啊,這才剛開始,你們注意到了嗎,羨魚的鋼琴技術,分明已經達到了頂級鋼琴大師的水平,不過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剛剛那種感覺又出現了,彷彿讓人徹底進入音樂世界的奇妙感覺……」

再好的畫家也無法理解【畫魂】的含義。

同樣的道理。

再厲害的曲爹也無法解釋【聲臨其境】,他們只會發自內心的感慨和讚歎這種屬於音樂的奇蹟。

「我已經開始期待第三首了。」

第三首。

林淵沒有讓聽眾等的太久。

不過在第三首開始前林淵再度開口了:

「應該都知道復調音樂的形式吧,接下來的作品是復調音樂形式的一種,大家會聽到一個聲部的曲調,自始至終都追逐著另一聲部,直到最後的一個小節,最後的一個和弦,徹底融合在一起,我將這種有趣的形式稱為卡農……」

是的。

卡農不是一首曲子的名字,而是一種作曲方式。

比如大家熟悉的《兩隻老虎》就是運用的卡農式譜曲。

每次八拍就一個循環。

有點無限循環的感覺。

電視劇《開端》里用卡農作為手機音樂就是這個原因,因為每次循環都是類似的經歷,但又存在著一些不定的變數。

至於大家為什麼認為卡農是一首作品的名字……

因為那首作品太有名了。

沒錯,正是卡農里最有名的《D大調卡農》。

出名到你去搜卡農,基本都是這一首出來的程度。

就好像你去搜交響樂,結果系統只給你推特定某一支交響樂是一個概念。

而林淵接下來要演奏的,恰好也是《D大調卡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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