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羅薇一臉懵逼。
林淵道：「有空給你介紹。」
說完，林淵便直接離開了工作室。
接下來幾天，林淵沒怎麼去公司，倒是工作室跑的勤快，一個是畫漫畫，一個是教畫畫。
羅薇學畫畫之餘，卻始終都在思考林淵那句意味深長的「你是小師妹」。
難道還有其他人跟老師學畫畫？
羅薇竟然有種「我不是最早來的」莫名失落。
她還跟金木打聽這個事兒，結果金木聞言哈哈大笑：「恭喜你成為老闆的第四個徒弟。」
「第……第幾？」
羅薇尋思著，老師可能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一個徒弟，可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前面還有三個！
見金木還在笑，她急了：「我真是第四個？」
「是。」
金木一臉神秘。
羅薇可憐巴巴的撒嬌道：「金叔，那前面三個是誰，你告訴我嘛。」
「前面三個……」
金木頓了頓，小心的看了看周圍，壓低聲音道：「你能保守秘密嗎？」
「能！」
羅薇賊大聲。
金木指了指自己：「我也能。」
羅薇：「？？？」
還帶這樣的？
羅薇怒了：「金叔，請你善良！」
說完，羅薇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離開。
而在工作室之外。
星芒的電影后期部門，隨著易成功長長呼出的一口濁氣，電影《忠犬八公》終於完成了後期！
「呼。」
易成功起身，感謝完一起工作的後期人員，給林淵打了個電話。
第一輪的驗收，肯定要林淵點頭。
林淵接到電話沒多久，便坐車來到了公司。
「通知周主管，先放映看看。」
林淵吩咐道，公司有內部放映系統，不會泄露片源。
「好。」
沒多久，周瑞明也趕到，跟他一起的，還有電影部的數位高層。
「林代表。」
幾人客客氣氣的跟林淵打招呼，林淵也回報以符合社會期待的笑容。
這麼一群人進入放映室，直接看起了《忠犬八公》。
電影全片一共九十分鐘，如果算上片頭和片尾的字幕，還能多出幾分鐘。
林淵有意識的觀察了一下。
約莫是從教授身死開始，放映室內開始有人啜泣。
而隨著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越來越多人發出了哭聲，似乎情緒在互相感染，只有少數人還在憋著，只是不自然的揉了揉鼻子。
最恐怖是老周。
別人都是小聲啜泣，尚且沒忘了自己在看電影。
他竟然嚎啕大哭，聲音之洪亮把旁邊的林淵嚇了一跳。
而且也因為老周的帶動，其他幾個之前還只是小聲啜泣的電影部高層，竟然也賽著哭出聲，各個都不顧形象了。
這直接就導致之前辛苦憋眼淚的領導們接連破防。
再無倖免。
林淵相信，如果這是在電影院，老周這個害群之馬大概已經被轟出去了。
至於林淵本人……
他是最淡定的一個。
不僅僅因為這電影，他已經看過幾次原版，更因為小八，也就是這條狗，本來就是自己養的。
林淵看到這條狗，就想起來前天早上，自己的卧室門口被尿了一攤狗尿的經歷。
雖然養狗遇到這種情況在所難免，但那股腥臊味兒還是讓林淵齣戲了，也拯救了林淵的淚腺。
要知道，林淵也是個感性者。
如果不是這條演技高明的狗，就是林淵自己飼養，他的眼淚大概也不會比別人少。
「年紀大了啊。」
易成功揉了揉眼睛。
片子是他看著剪輯的，電影是他負責拍攝的，可完全版的電影播放起來，還是讓他忍不住哭了，只是他的眼淚有一部分是看到電影成為成品後的激動。
放映室外面。
等候大佬們看電影的工作人員本來還在閑聊，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陣哭聲，嚇了一跳，差點就忍不住衝進去看看是不是有什麼危機事件了。
「怎麼回事？」
「哭的這麼慘？」
「是不是電影出了什麼意外？」
「額，我聽後期一個哥們說，這電影有點虐。」
「所以這是看電影看哭了？」
「正常人會哭成這樣？」
「……」
工作人員討論之際，裡面的哭聲更大，已是此起彼伏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放映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率先出來的是老周，不過老周的形象，讓門口的工作人員有些愕然——
只見老周頭髮蓬亂，眼眶通紅，隱約還有點鼻涕流出來。
「周主管……」
「沒事兒，你有煙嗎？」
「啊？」
「有沒有煙。」
「有有有，煙不是很好，您別介意。」
其中一個工作人員連忙從口袋裡拿出煙，給老周遞過去。
「給我也來一根。」
「還有我。」
「我也抽一根吧。」
「我不會抽，就當陪陪你們了。」
易成功和幾個電影部高層也是紛紛從放映室走出來，很快就瓜分了一包拆開沒多久的煙。
這些高層雖然沒有老周那麼誇張，但也同樣是眼眶通紅，一副剛剛經歷了生離死別的樣子。
隨著這群人拿著煙走進衛生間，門口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
啥電影這麼費煙？
這時，林淵也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幾個工作人員偷偷看了眼林淵的臉，發現林淵沒有絲毫異樣，完全不像前面幾個中年老男人般哭的眼睛發紅。
「您要煙嗎？」
一個工作人員小心翼翼道。
林淵愣了愣，擺手道：「我不抽煙，謝謝。」
說完，林淵回自己辦公室去了。
幾個工作人員看著林淵離去，猜測道：
「這部電影講的中年危機？」
「大概是。」
「要不然為什麼林代表沒什麼感覺。」
「啊，他是林代表啊？」
「是的，你在公司這麼久竟然還不知道？」
「我又沒機會去作曲部……」
「你們還別說，不知道的，還以為周主管他們是在裡面被林代表打了一頓呢，要不然怎麼解釋林代表啥事沒有，其他人痛哭流涕的情況？」
「哈哈哈，是呀。」
幾人走進放映室做收尾工作，結果赫然看到，滿地都是衛生紙。
看來這電影不但費煙，還特么廢衛生紙。
慘烈！
與此同時。
某位電影部的小領導正捂著肚子衝進衛生間，結果剛進門，就被煙味嗆得咳嗽了半天。
「草，誰特么在這抽煙！」
看著衛生間上空全是繚繞的煙霧，他沒好氣的怒罵一聲，直接衝過去。
「你們幾個傢伙給老子出……」
這個小領導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嚨。
老周等電影部的最高層，同時也是小領導的頂頭上司們集體抬頭，幽幽的盯著他，盡皆雙目赤紅，誰也沒有說話。
這一刻。
這位電影部的小高層驀然回想起自己小學時闖了大禍，在全校面前讀檢討，被集體小領導死亡凝視的瞬間——
咕咚。
咽了口唾沫。
小領導的屎也被嚇得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