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弗朗西斯的夢境之地,也是從弗朗西斯前往幻夢境的通道,想要去那裡,需要通過特殊儀式或咒語。」
「這樣吧,今天下班之後,我教你進入儀式,然後約個時間,我帶你進去逛逛!」
兩人談話間,已經走到教會醫院門前,安吉拉一咬牙,決定帶阿瑟斯走一趟。
「那就麻煩你了。」
寧修遠大喜,由衷感謝道。有人領路,自然再好不過。
「不客氣!」
安吉拉擠出一絲笑容,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此時,教會醫院門口不出意外又排起了長隊。
不過,稍有不同的是,隊伍中多了一些抱著雞鴨的婦人。
在醫院門口,九歲小修女伊芙,正趾高氣昂的舉著一隻小白狗,滿臉傲嬌的炫耀著。
「看,這就是白白,已經完全好了呢!昨天它可差點就要死了,多虧了阿瑟斯先生的救治!安吉拉姐姐說了,阿瑟斯先生醫術可厲害了,他是要寫醫書的人!」
剛剛走到門口的寧修遠,聽到這話表情頓時一僵,尷尬的差點要摳出三室一廳。
「你……你跟她說,我要寫書的?」寧修遠表情幽幽看向安吉拉。
種花族人的含蓄內斂,對尚未做出來的事情,總是不太願意提前張揚。
「對啊!」
安吉拉渾然沒有意識到哪裡不對勁。
「哎哎,阿瑟斯來了!」
「阿瑟斯先生,我家老母雞三天沒下蛋了,你能看看到底咋回事?」
「阿瑟斯先生,我家這隻老鵝病懨懨的,你看看是不是要死了?」
幾個婦人激動得湊了過來,一臉期待的問道,懷裡臭烘烘的牲畜,更是差點要戳到寧修遠臉上。
寧修遠懵了。
這母豬產崽,他還能類比人類,勉強解決;
這母雞不下蛋,我哪知道原因啊?
怎麼辦?
推辭掉?
不,實踐已經證明,獸醫也能超凡儀式之一,現在拒絕容易,再想撿起來可就要付出高昂代價了。
可是若是接受了,萬一治不好呢?
利弊權衡中,寧修遠抬起雙手,虛壓道:
「大家先聽我說,謝謝大家的厚愛!我是一名醫師,學習的醫術,主要是用來治療人的,治療牲畜我也是昨天才開始嘗試,我發現很多用來治療人的醫術,治療牲畜完全沒問題,但這並不意味著這些醫術,完全可以用來治療牲畜。」
「遠的不說,就說這母雞,它是蛋生的,人卻是胎生,它一天能下一個蛋,人一年才能孕一胎,所以我所學醫術可能根本治療不了它。不過,如果你相信我,可以找我試試。」
說完,寧修遠便趕緊趁著眾人愣神功夫,進了教會醫院。
剛剛那話術,看似委婉為醫獸能力找台階,實際上,明裡暗裡自誇了醫人的醫術。
如果遇到治療不好的牲畜,不好意思,這不能怪我,我學的是醫人的醫術。
如果能治療好?瞧瞧,牲畜我都能治好,人還在話下嗎?
總之,醫人才是專業,醫獸只是順手。
以寧修遠現在的疾病欺詐者融合度,一般疾病他還真不怕。
此時,醫院外排隊的病患們回味著寧修遠的話,頓時一臉驚疑不定,不少人更是竊竊私語的討論起來。
很快,教會醫院到了問診時間。
排隊進去的患者,還是主動尋找安吉拉等幾位老牌醫師,沒人去找寧修遠。
只有那抱著母雞的婦人,進了寧修遠的診室。
這一幕,令寧修遠心中嘆了一口氣。
他還是有些想當然了,以為一番嘴炮就能改變他人認知。
心中這麼想著,寧修遠還是盡心儘力醫治這隻老母雞。
當然,他所謂的醫治,也就是將老母雞身上的暗疾、亞健康狀態欺詐封印。
他懷疑,這老母雞不下蛋,估計是營養不足的緣故。
想想也是,人都掙扎在溫飽線,一個養在城市裡的老母雞,能有多少飼料餵養?又能翻到幾個蟲子?
「這隻雞體重明顯很輕,我估計它不下蛋,是因為營養不足的緣故,回去試試多喂點飼料。」
大媽臨走時,寧修遠叮囑一句。
「哎哎好的。」
大媽將信將疑的提著老母雞走了。
這一天,寧修遠又是一個人沒治,不過卻治了七八隻牲畜。
疾病欺詐者融合也基本停滯下來。
看來名望傳播遠遠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簡單。
下午六點鐘,教會醫院關門下班。
寧修遠和安吉拉吃過晚飯之後,約定在晚上十點中在弗朗西斯夢境之地相見。
臨走時,安吉拉特別叮囑道:「進入夢境之後,站在原地不要走,等我過來找你。」
寧修遠頷首:「知道了。」
……
……
入夜,九點五十分左右,已經準備周全的寧修遠,躺在軟榻上,吟唱起一段晦澀咒語。
念完,他便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
進入幻夢境最直接方式就是做夢。
但,這也是最危險的方式。
這種方法的本質,其實是通過七體之一的心智體,踏入夢境之地,失去「以太體」的滋養,以及「以太範本體」的修復能力,乃至其他幾體的扶持。
心智體一旦受傷,將永遠不可能修復。
——這也是幻夢境中居民,雖然可以長生不死,卻畏懼受傷的根本原因。
對於寧修遠這些外來者來說,一旦心智體死亡。
輕則喪失「夢中自我」;重則牽連到肉身,陷入真正死亡。
前者,如果「以太範本體」足夠活躍且強大,心智體一旦死亡,它會根據自身範本記憶,重構心智體,但因為幻夢境的影響,該心智體永遠喪失夢中自我,永遠不會做夢,也永遠無法抵達幻夢境。
後者,則是以太範本體無法重構心智體,身體喪失七體之一,自然會陷入死亡。
這也是入夢者和其他超凡者的本質區別。
入夢者可以通過超凡力量,肉身進入,其之優勢自然不言而喻。
回歸正題。
念完咒語,閉上雙眼之後,寧修遠很快便感覺到意識模糊起來,好像走到一個懸崖邊。
猛然間,他突然踩空。
整個人一個激靈,睜開雙眼。
下一秒,寧修遠頭皮發麻,驚懼得差點失聲驚呼。
只見他還處於宿舍中,只是天花板、牆壁上,密密麻麻冒出無數顆眼球。
豎瞳,橫瞳,圓瞳……各種各樣,布滿血絲,冷漠瘋狂。
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所有眼球齊刷刷盯著他。
房間中,更是充斥著一隻只無腿幽靈,它們仿若硝制人皮水母,在房間中遊盪著。
這一幕,刺|激得寧修遠左眼球陡然爬出眼眶,無數觸手撐在眼眶周圍,碩大眼球頂著漆黑橫瞳,猙獰掃視著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