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寧看清了陣圖的布置後，表情古怪。
再次看向了台階上的守夜老人。
道：「守夜老人，你當真相信我是仙界中人？」
「若我不是仙界中人，那以我靈韻之氣開啟的時空通道，絕不可能將你送往真正的仙界。」
「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一旦兩人的根源不同，那開啟的時空通道，便會產生目的地偏移。
也就是說，若空寧來自的地球，並非守夜老人口中的仙界。
那這時空通道開啟了，大概率會將守夜老人送往未知的時空亂流之中……
守夜老人微微一笑，自信無比：「好友只需點頭即可，老朽看人不會出錯。」
「你身上的氣息，還有你這靈台蒙塵、命輪潰散的狀態，若非我界中人，又能來自何方？」
「失魂鈴的認可，不會出錯。」
「更別說你身上有一種氣息，我無比熟悉。」
「那物，曾經是我界靈寶……」
守夜老人的話，讓空寧心中一突。
難道這守夜老人說的，是吞靈魔罐？
這老東西，真的來自地球？
可它都來到神洲大地數百萬年了。
而數百萬年前的地球，人類還在樹林里當野人吧？
空寧心中一驚，但卻不敢真的和這守夜老人繼續對質。
若辯論出仙界真的是地球，也不過是知道一些上古秘聞，對空寧毫無益處。
但若是讓守夜老人發現空寧並非仙界中人，誰不知道這古怪的老頭會下什麼狠手。
它對待周國皇室的手段，歷歷在目。
空寧微微沉默，隨後道：「幫助你沒問題，只是你走錯地方後，不要來找我麻煩就好。」
見空寧點頭，守夜老人大為欣喜，點頭笑道：「好友言重了，只要你願意幫忙。縱然陣圖出錯、將我導向其他地方，老朽也絕不會怪罪於你。」
這陣圖是守夜老人親自改寫的，它自信空寧改變不了什麼。
反正它只需要空寧提供靈韻之氣驅動大陣就行。
自然連連點頭。
婉兒見空寧真的答應了守夜老人，頓時有些焦急。
「寧捕頭！」
婉兒抓住了空寧的胳膊，焦急的道：「你當真要幫此人？你莫忘了，它對周國皇子們做的那些事！」
這老怪物，在過去二十幾年前，吃了周國十幾個皇子。
手段殘忍可怖。
守夜老人卻道：「你這小娃娃，什麼都不懂，卻敢大放厥詞。」
「老朽雖算不上什麼好人，卻也曾位列仙班、在天庭之中有響亮名號。」
「若非必要，何必為難一群幼童？」
守夜老人冷冷的道：「這皇城下封印的詭異存在，二十年前就險些被放出來。」
「當時大陣開啟，詭異之物驚醒，可怕煞氣席捲一切。」
「若非老朽及時出現，封住了缺口，那地下的怪物早已降世。」
「屆時，這整個周國京城、甚至方圓萬里之內，都將化作焦土！」
「老朽這些年，一直在獨自支撐那已經瀕臨破碎的大陣，你可知有多難？」
「那大陣，乃是當年三教的頂尖高人所設。老朽又受此方天地排斥，氣息一旦顯露過盛，便會招來天罰。」
「若不是靠吞食這周國的皇子，汲取他們體內的特殊血脈之力維繫大陣的存在，這京城大陣早破了。」
「而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便是當年的那些正道之士，或許其中便有你的同門師長。」
「真要論過錯，那也是他們的過錯。」
守夜老人語氣冰冷，毫不留情的痛斥婉兒。
婉兒被說得面色煞白，試圖反駁。
然而卻無從反駁。
守夜老人這才望向了空寧，道：「好友，不必理會這小女娃。」
「這個世界的正道之士，歷來都如她一般，只懂滿嘴的仁義道德。」
「你此次助我，無論你留下還是隨我一同走，你都將是我一生的摯友，老朽承你一份人情！」
守夜老人生怕空寧轉變心意。
空寧微微一頓，道：「我既然決定幫你，那自然是不會輕易反悔。」
「只是尚有一些疑慮，需要排解。」
空寧道：「閣下借這京城大陣的力量開啟時空通道、飛升仙界後，那這京城會是何種模樣呢？」
「地下的詭異之物，是否會蘇醒？」
「以及我之前注意到，上清觀的青雲子，皇室的長公主，似乎都在為閣下效力……它們又在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呢？」
空寧如是詢問。
雖然陣圖在夜空中招展，很多東西陣圖上就看得出來了。
但空寧還是想得到老人的解答。
而守夜老人並不隱瞞，爽快地答道：「很簡單，那兩人早已被邪物置換，根本不是青雲子和靈陽公主了。」
「當初也是它們在其中作梗，煽動剩餘的正道修士來開啟京城大陣的。」
「我留下它們，不過是它們還有用，可以幫我維繫大陣。」
「待我離開此界，它們便與我再無瓜葛。」
「這京城大陣，將會徹底失衡、地下的東西會爬出來，那青雲子和靈陽公主，將會達成夙願。」
「當然，好友有我留下的神劍驚鴻。」
守夜老人看了看懷中的古劍，道：「此劍不凡，威能無限。」
「最難能可貴的，是玄天雙劍沒有任何隱患缺陷，好友可以隨意施展。」
「在我所改寫的這個大陣之內，一切紫府境以上的道行都會受到壓制。道行越高，受到的負面影響便越大。」
「再加上雙劍合璧……好友應該不用擔心地下的東西。」
守夜老人已經明白空寧不會走了，因此給空寧安排好了後路。
看起來，真的無比貼心。
卻在此時，一道冰冷的冷笑聲，突然在月光下響起。
數道蒼白的詭異人影，出現在不遠處的夜空之中。
「你若是信了此物，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月光下，那數道人影面色蒼白、眼神空洞木然，宛如紙人。
——之前襲殺過空寧的那些紙人，此時竟然現身了。
還是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守夜老人面前。
見到這些紙人，守夜老人眼神一冷，緩緩的站了起來。
「看來你是真的不想活了……人形師。」
「你當真以為自己藏在這些紙人後面，老朽便奈何不了你嗎！」
在空寧面前和藹良善的守夜老人，此時顯露出了冰冷暴戾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