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
那黑乎乎的洞口閃爍著幽冷的光澤。
這一刻,簫逸渾身的肌肉瞬間繃緊,死亡的陰影剎那間盈遍全身,而一旁的陳嘯更是腿肚子直打顫。
任憑英雄好漢被人用槍指著腦袋,怕是也禁不住心底的膽寒。
馬路對面,準備過來幫忙的戴維斯見狀忙不迭的跑進車子里。
這還真不怪他賣隊友,此情此景,誰願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誰知道那傢伙會不會發了瘋似的一頓瘋狂掃射?
看了一眼地下七倒八歪的同伴,哈迪吐了一口吐沫,搖搖晃晃的對著簫逸走來。
這一刻,簫逸簡直罵娘的心思都有了。
真是尼瑪自由美利堅啊!
一言不合就掏槍!
這還玩個屁?
不過吐槽歸吐槽,此時簫逸也不敢輕易去觸那傢伙的霉頭,對著陳嘯示意一眼,隨即好言道。
「兄弟,冷靜一點。」
「剛才我們打架的畫面很多路人都拍了視頻,你就算是把我殺了,怕是自己也不會善了。」
「不如你開個價,就當是我給各位兄弟賠個不是。」
看著剛才還一副天下無敵模樣的簫逸此時諂媚無比的話,哈迪心中痛快無比。
他走到簫逸身前,一手把槍口對準他的後腦勺,一手拍了拍他的臉頰,戲謔道。
「你不是很能打嗎?」
「夏國功夫?」
「我真是好怕怕啊。」
說著又一腳踹向一旁戰戰兢兢的陳嘯。
「fuck,老子這輩子第一次被人用搬磚拍。」
見哈迪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簫逸不由稍稍鬆懈了一絲心神。
可能他想看看自己二人恐懼的模樣,亦或是遵循那反派死於話多的原則,不管如何,卻也是給簫逸留下了可以操作的空隙。
一時的羞辱簫逸可以忍,但他不可能真的把所有的希望都交在別人手上。
而哈迪明顯此時正怒意上頭,誰也不知道他啥時候玩夠了扣動扳機。
被人踹翻在地,陳嘯也不敢露出什麼不滿的表情,蜷縮著身子,那模樣端的是楚楚可憐。
哈迪見了這一幕心中更是痛快。
他轉過身去對準陳嘯,還準備再奚落幾句。
可就在此時,簫逸抓住了他分神的空擋,一個眼疾手快手掌化刀對著他的手腕切去。
一不留神,哈迪的手腕被擊中,吃痛之下,那手上的手槍下意識跌落在地。
隨即他也是瞬間明白過來,也顧不得其他忙去撿掉在地上的手槍。
明眼人都知道,槍在誰的手上,誰就能佔據場上的主動權。
混亂之中,也不知道是誰摸到了手槍。
下一秒。
一聲槍響在昏暗的地下通道內響起。
……
通道外。
趙雅欣和蘇允卿躲在一處隱蔽的拐角處。
她眼神擔憂的看著通道的方向。
而一旁的蘇允卿臉上同樣是布滿了擔心。
二十分鐘。
距離她們報警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可依舊沒有看到警察的身影出現。
一想起簫逸面臨的畫面,趙雅欣整個人都有些失常起來。
她不敢去想像這二十分鐘內地下通道會發生什麼,也不敢去想像簫逸被八九個人圍毆是怎樣的一副場景,她怕自己一去聯想整個人都會徹底昏厥過去。
她不止一次的想要衝進去,可是理智告訴她這樣做絕對幫助不到簫逸。
甚至有可能成為他的累贅。
而此時圍在出口的人越來越多。
很多從地下通道內路過的行人皆沒有遠去,聚集在這裡伸長脖子對著裡面張望著。
「雅欣,簫逸會沒事的,對嗎?」
獃滯渾噩的看了一眼趙雅欣,蘇允卿語氣驚懼無比。
搖搖頭,趙雅欣安慰道。
「沒事的,他這個人這麼壞,老天爺都不會收他的。」
話雖如此。
可趙雅欣卻一點底氣沒有。
若是真的沒事,為什麼二十分鐘過去了還沒有看到人?
就在此時。
一聲槍響猛的從地下通道內傳來。
圍在出口的人群尋聲一鬨而散,而趙雅欣和蘇允卿更是剎那間呆在當場。
下一秒,她們再也顧不得其它想法,對著通道內狂奔而去。
也就在此時。
那久違的警笛聲終於響了起來。
……
踩著骯髒的積水,約翰捂著口鼻對著地下通道內走去。
作為這個城區值班的民警,他是真的不願意摻合打架鬥毆這檔子破事。
在美麗國,打架鬥毆一天沒有上千起,起碼也有個幾百起,若是每一次打架鬥毆都需要出動警察,那美麗國的警察天天也不用做別的事了。
所以當他接到第一通報警電話時根本就沒當回事,可隨之接二連三又接到幾起報警電話,出事地點還都是同一個,約翰也只能忍著心裡的不爽驅車前來查看。
髒亂不堪的通道內視線受到限制。
約翰扶著腰上的手槍警惕的對著前方走去。
來到事發地點,隨即他便看到了讓他獃滯的一幕。
一處狹窄的過道內,本就腐朽不堪的欄杆早就被踩碎。
余旁正歪七扭八的躺著七八個癱軟哀嚎的人。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兩個人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看他們那模樣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氣,血水和污水混合在一起,氣味刺鼻難聞。
見了這一幕,約翰知道這怕不是僅僅打架鬥毆這麼簡單了。
隨即他拔出手槍對準了剩下的三人,說出了那句經典的台詞。
「別動,舉起手來,我是警察!」
……
入夜。
簫逸終於從昏迷中醒來。
當他搶到手槍給了哈迪大腿一槍讓他失去行動力之後,自己也因為失血過多昏迷了過去。
揉了揉酸脹的腦袋,簫逸還沒來得及看清所處的環境,一群全副武裝的警察衝進病房。
其中為首一人語速過快,簫逸根本沒有聽清他說的是什麼,整個人已經被戴上手銬架了出去。
不過他倒是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單詞。
蓄意謀殺?
……
警局內燈火通明。
已經進入夢鄉的警察局局長因為轄區內出現惡劣的持槍行兇案也不得不從被窩裡鑽了出來。
簫逸被帶到審訊室內,隨即兩個警察走了進來。
「姓名?」
「簫逸。」
「年齡?」
「二十。」
「哪國人?」
「夏國。」
簫逸一一如實回道。
而當兩個審訊的警察聽到簫逸是夏國人時不由互相對視了一眼。
簫逸明銳的從他們的眼神里看到了歧視和鄙夷。
「簫逸先生,正式的通知您,您因為涉嫌蓄意謀殺,本局正式將你逮捕,你有權尋找律師……」
「等等!」
聽到這裡,簫逸不由出聲打斷。
「蓄意謀殺?警官,我可是受害者。」
「受害者?」
負責問話的警察嗤笑一聲,隨即厲聲道。
「簫逸先生,我希望你把你作案的過程如實招來。」
「或許法律會把你從輕判罰。」
見對方臉上那戲謔的笑容,簫逸知道自己今晚怕是很難走出這個警局了。
夏國人在美麗國從來沒有什麼好的待遇,那骨子裡的歧視古往今來不曾斷絕過。
對方不問緣由直接將案件定性,簫逸哪裡還不知道對方因為自己的身份想草草結案。
一方是本國公民,一方是夏國人。
哪有什麼公平可言?
在美麗國談法律,本身就是笑話一樁。
強忍著心裡的怒意,簫逸把整件事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直到說完事情的全部經過,那兩個審訊的警察早已是捧腹大笑。
「你說你一個人把對方九個人全部打倒?」
「其中一個人還持有槍械?」
「莫非你是上帝不成?」
「還是說你會夏國功夫?」
說著,其中一人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來喝道。
「簫逸先生,我希望你正視一下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
「這裡是美麗國,不是你們夏國。」
「那行兇的手槍上留有你的指紋,而哈迪到如今依舊昏迷不醒。」
「你還不認罪!」
就在簫逸被審訊的同時,另一間審訊室內,陳嘯面臨著同樣的待遇,至於哈迪以及他的幾個同伴倒是沒有在警局內看見。
而蘇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