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念卿。
念卿~
此卿亦是雲卿又是允卿。
重複的呢喃著這兩個字,不可否認的是,在這一刻,簫逸想到了蘇允卿。
也不知道此刻的她正在做什麼。
……
燕京。
同一輪明月下,月色闌珊呼應。
某條璀璨明亮的商業街上,蘇允卿正挽著楚菁的胳膊正一臉期待的坐在某家工藝品的裝飾店內。
看著小學妹那興奮的模樣,楚菁搖搖頭微嘆道。
「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對他這麼好。」
俏皮一笑,蘇允卿撅起水潤的小嘴反駁道。
「嘿嘿,菁姐,男孩子也需要偶爾給他們準備一下驚喜的啦。」
「收禮物可不是女孩子的特權哦。」
「他以前送了我那麼多東西,我都沒有給他準備過什麼禮物呢。」
「如今好不容易可以回到蘇州了,回到他的身邊,我再也不想離開了。」
見小學妹模樣可人,語氣雀躍,楚菁心裡一嘆,也不忍心再出聲調侃她了。
這世上啊,唯有深情與厚愛不可辜負。
小學妹這麼一個優秀的女孩子。
就是不知道那個傢伙是不是個值得託付終生的人了。
想起簫逸的所作所為,再一聯想小學妹那滿心滿眼的期待,楚菁心中有些淡淡的憂愁浮現。
……
天色已晚。
簫逸也沒有在蘇雲卿的公寓久待,他起身告辭。
蘇雲卿很想挽留他,不過想了想也沒有開口,只是輕聲道。
「我送送你。」
清幽月色下的小區顯得很安靜。
不知名的蟲子在夜空下輕快的吹奏,風一拂過,帶起小徑兩側的梧桐樹嘩嘩作響。
行至某處涼亭旁,簫逸停下腳步垂瞼問了一聲。
「雲卿,你懷孕這事伯母沒有追問你么?」
思來想去,簫逸還是有點不放心這件事。
按理說蘇雲卿是韓韻的女兒,自己的女兒懷孕這等大事她怎麼可能不問清楚?
真就糊裡糊塗的接受了自己的女兒懷孕,結果還不知道孩子的爸爸是誰?
簫逸覺得不現實。
如果哪天他的女兒有了身孕,結果不知道肇事者是誰,簫逸估計能把整個地球翻個地朝天。
淺淺一笑,蘇雲卿牽住簫逸的大手走到亭子里,她看了一眼亭外的無垠夜色,這才柔聲道。
「媽媽問了,我不願意說,她追問了幾次後來我告訴她孩子的爸爸已經有女朋友了,媽媽突然就沒有再問了。」
「沒了?」
「沒了。」
就這麼簡單?
簫逸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他總覺得事情有些過於離譜。
他雖然和韓韻相處的時日不多,但是從言談舉止之中也知道伯母是一個極為聰慧有學識的女性,不然也不可能培養出來這麼優秀的兩個女兒。
既然如此,她沒理由這麼輕易的接受這件事。
想著想著,簫逸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他似乎琢磨出來了一絲意味。
那麼有沒有一種可能,伯母已經猜到了那個罪魁禍首是誰了?
這個念頭剛一出現,簫逸便把自己嚇了一跳。
不過還別說,真的很有可能。
要知道蘇雲卿以前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除了簫逸外,也就只有韓韻心裡最清楚了。
自己女兒的那點癖好,當媽的哪裡能不了解。
既然如此,她怎麼可能相信蘇雲卿無緣無故會為別的男人生孩子?
如果是被人強迫侵犯,以她的性格絕無可能會生下這個孩子,顯然這個答案可以排除,證明那個男人確實是她喜歡的。
可要知道,蘇雲卿二十多年來別說沒有中意的男人,連普通的男性朋友幾乎都沒有,怎麼可能突然之間進展這麼神速?
不然大女兒的終身大事也不會成為韓韻的心頭大事了。
所以,當排除掉一切錯誤答案,剩下的哪怕再荒誕那也是可能的。
……
那個人已經有女朋友了。
女兒又支支吾吾不願說出實情。
自己又是她唯一有過親密接觸的男人。
畢竟疫情期間的同居生活韓韻也都是看在眼裡。
答案,似乎已經顯而易見。
伯母已經猜到了自己。
呼。
一番推理之後,簫逸深呼吸一口氣,只覺得心裡堵得慌。
他突然有些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未來的丈母娘了。
自己和她的小女兒處對象,結果又讓她的大女兒懷了身孕。
這事擱誰頭上都讓人無法接受吧?
蘇雲卿則是神色自如,她輕輕的靠在簫逸的懷裡,看著亭外的清幽月色柔聲道。
「簫逸,下次去醫院檢查你會陪我去嗎?」
聞言,簫逸收回駁雜的思緒點了點頭:「好,你到時候打我電話。」
雖說他因為蘇雲卿懷孕一事搞得有些心力憔悴,但是陪著妻子去醫院產檢這也本來就是他應盡的義務。
聽到讓自己滿意的回答,蘇雲卿臉上的笑容不減,挽住簫逸的小手不由更緊了一些。
……
翌日清晨。
陪著清漪吃了一頓溫馨的早餐之後,簫逸開車前往蘇大。
來到宿舍,鄧海洋兩人正坐在宿舍內直播,見簫逸走進宿舍,兩人的音調不由放低了一些。
簫逸也沒管他們,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著待會上課需要用到的書本。
一場直播結束,看著結算頁面鄧海洋突然開始了emo。
他看向王明唏噓道。
「老王,我突然感覺很累,覺得直播很沒有意義怎麼辦?」
聞言,王明沒有說話,目光中同樣有些感懷。
這話落在簫逸耳中卻讓他心有所感。
他低沉地回道。
「讓你悲觀的,永遠不是生活的苦累,而是你那不可控制的想像力。」
「你以前只是想著能夠簽約,簽約後又想著可以把直播做起來,能夠解決溫飽,等你賺了錢了,直播越來越火,你更加慾壑難填。」
「捫心想一想,一開始的你是不是只是想著每個月靠直播賺個零花錢,那時候收到一個免費的禮物都能開心好久。」
「可現在呢,你一個月收入頂你家庭一年的工資,已經遠遠超出了你的目標,可你卻感覺不快樂了。」
其實想想也是。
人都是在一次次的迷茫中逐漸學會成長。
一腔熱血終難自持,如果少年那浮躁的心思沉澱不下來,也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成熟的男人。
聽了簫逸這番話,鄧海洋不可思議的轉過頭來。
「老三,我就是沒事發個牢騷而已,你哪來這麼大的感悟啊?」
感悟么?
或許是吧?
就好比自己。
一開始就是想簡簡單單挖個礦而已。
可是隨著金礦塌方,自己大獲全勝,慾望也變得高漲起來,逐漸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切身實際的想一想,如果當初的自己沒有那麼多不切實際的想法,會不會不會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心中一嘆,簫逸對著眼前鄧海洋湊過來的那張大臉就不客氣的來上一拳。
鄧海洋捂著臉一臉懵逼。
「你打我幹嘛?我特么做啥了?」
「看你長的帥,不順眼不行么?」
沒好氣的斜了他一眼,簫逸平淡道。
「行!」
「誰讓你是我爹呢!」
……
今天只有一節選修課。
來到教室,沈蟬衣已經在老位置等著他了。
恢複了容貌之後的沈蟬衣沒有再帶那個面具了,只不過她還是很少跟人說話,只是偶爾會和自己的舍友小聲交流幾句。
沈蟬衣的容貌恢複,自然也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畢竟這麼好看的一個女生,自然會吸引很多人的目光,每天簫逸都能看見很多從教室外路過,偷偷往裡偷窺的學長學弟們。
看著他們的身影,簫逸忽然就想到了大一時候的自己。
「你心情不好么?」
見簫逸目光複雜,眼帘深沉,沈蟬衣低聲的說了一句,隨後小心翼翼的伸出小手牽住了簫逸放在膝上的大手。
「沒有,就是遇到了一些煩心事而已。」
簫逸側過眸來笑著回道。
嗯了一聲,沈蟬衣不再說話了。
上課鈴聲響起,老師踩著點走進教室。
……
接下來的兩天生活波瀾不驚。
除了正常上課外就是在網逸雲和家裡之間兩點一線。